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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綱焦急得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汗水,抱起張婉兒就拼命向軍醫處營帳跑去。

 “軍醫,快給他看看。”剛到軍醫處,這個年輕男人就大喊起來。

 坐穩後,李綱忙把張婉兒的傷腿小心地抬起來給軍醫看。軍醫看到新溢出的血跡,又看了看張婉兒,想起是早上的那個小孩,忙說道:“怕是傷口蹦開了,現在,先從上面捆住,我拆開看看”

 張婉兒早就疼得滿臉汗水,要是叫得出聲,怕整個救護所裡只能聽到她的聲音。現代裡,她是最怕打針吃藥,更何況現在這嚴重的傷,我媽該多心疼啊!想到媽媽,張婉兒更加疼了,一隻手抓著年輕人的肩,一隻手扶著旁邊的木桌,巴不得把所有的疼痛都轉移到他們身上。

 年輕人任由張婉兒把自己的肩掐得生疼,他多希望能為兄弟分擔一點痛苦,這樣他就沒這麼受罪了。

 張婉兒還穿著他的寬窄款牛仔褲,可軍醫已經用布條綁到了大腿處。待把傷口拆開,李綱看到,傷口果然被崩開,還冒著血出來,旁邊的肉都擠了出來。

 只見軍醫拿來一把小一些的小刀,那冒出來的肉又抵了回去,旁邊的另一個軍醫忙在傷口處撒上厚厚的粉劑,用土布包上一層,又附上了黑糊糊的膏藥,用土布又來回包裹起來。

 張婉兒已經疼得渾身發冷,雙手掐著的東西彷彿已經把骨頭都陷了進去,哪顧得是抓著什麼。

 李綱心疼地看著軍醫替兄弟包紮好,心都碎了,那細細的小腿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此時被血跡弄髒,可還是蓋不住兄弟白皙的皮膚,如他臉上的皮膚一樣。

 最後,張婉兒還是沒能堅持住,疼得直接暈倒了。

 她的手一鬆,李綱抬頭一看,小兄弟滿臉汗水,臉色煞白,人已經完全暈了過去。他的頭往後仰著,露出了白皙的脖頸,皮膚真好,李綱顧不得看了,他扶住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被他掐得快斷的肩上,用自己的手袖為他輕輕擦去臉上和髮間留下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