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二人走出帳外，天色已經昏暗，他的部落裡亮起了一堆堆篝火，男女老少圍著篝火吃著烤羊，跳著歡快的舞蹈。也有一些小孩圍著篝火打鬧。

 張婉兒走在他旁邊，身形顯得格外嬌小，再加上一身男裝的遊牧打扮，就像個小小少年，斡離不笑著說：“你看，你比我們的小兵還小，讓我都產生犯罪感了。”

 張婉兒瞅他一大眼說道：“算你良心發現，我本來就還小呢！”

 “我很老嗎？”斡離不停下腳步轉向她，張婉兒不知他要停住，直接撞到他的懷裡。

 聽到他心臟劇烈的跳動，她忙退回說道：“我說你很成熟，很穩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你知道嗎？漢人喜歡慢慢培養感情，不是用來做交易的。

 斡離不停住了，他和那個遼國公主不就是一種交易嘛，兩國之間的交易或盟約，可感情呢，兩年多來，一點沒有，每次見面，看到她對自己恭順或驚恐的眼神，他就毫無興趣可言，雖然美貌，但和眼前的這個漢族姑娘比較，他更喜歡她的隨性而為，她的美麗大方，對還有她的鬼靈精怪。

 “你們部隊裡怎麼男女老少都有啊！”張婉兒看著金國軍營，根本不像打仗的部隊。

 斡離不笑著說：“你別小看這老的老，小的小，在戰場上，一點也不含糊，我們遼人生來就跟著部隊走，小小年紀就已經衝鋒陷陣了，不打戰時，各自牧羊，打起戰來就全都是好手了，我也是很小就跟著我著我父汗出生入死，打了無數次仗。”

 “哼，之前，你是說你是放牧的。”張婉兒生氣地說道。

 “我們不打仗就放牧呀，自食其力。”斡離不笑著望向張婉兒，她發脾氣的樣子還真可愛，跟上次玩水時的淘氣勁兒一樣。

 “那這些女的是隨軍家屬啦？你老婆在哪啊？”張婉兒指著篝火旁邊的幾個女人說道。

 “他們戰時就負責後勤補給，傷員救治，糧草供應。”斡離不爽快的回道，快步走到張婉兒身邊小聲說：“用你們漢人的話說，你現在是不是在吃醋？”

 張婉兒抬起手輕敲了敲他伸過來的額頭說道：“我說將軍大人，你可不要這麼自戀好不好。”

 “她沒有你好看，沒有你聰明，沒有你……”斡離不拉住她伸過來敲打自己的小手眼光灼灼地說道。

 張婉兒忙著掙開手得意地說：“算你慧眼識珠，本小姐在現代也是美女一個。哎！你說我大哥傻不傻，他竟然看不出來！”張婉兒突然想起了李綱。

 “他那叫愚忠，像他這樣，永遠不可能成為勇士的！”斡離不嗤笑起來。

 張婉兒生氣地看著他“不許你這樣說他，他對我的好比你多一百倍，一千倍。至少他沒有像你剛才那樣欺負我！”

 斡離不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維護她那個傻大哥，不過，她聽出來了，她還是個完璧之身。那傻子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了，竟然每天在一起，還沒把是個姑娘的身份認出來。

 他笑著說：“他竟然那麼傻，你還維護他。”

 “那是尊重，你懂嗎？”張婉兒為李綱辯護著，是的，李綱肯定猜出來了，可是他沒有揭穿自己，是尊重自己，他那麼有教養，怎麼會像眼前這個粗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