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醉染 作品

越走越遠的旅客·青春 第十九章

 

(二)

 

陸再看我一眼,用手撫了撫我的臉,頭也不迴轉身走出,門外的天色漸沉,我的心也在下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飛奔而出瘋狂的四處張望,兩邊的道路,寥寥無幾的人影,陸已不見蹤跡,我矮下身來抽泣,旋即蹲下放聲大哭,過了好一陣我慢慢站起身,走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腦海裡相識相遇的情境幻燈片一樣閃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街角的印記揮之不去的蜂擁而至,心空落落頓時無處安放。日子一天天過去,陸一直沒有音訊,心裡很渴望知道他的情況,卻無處去打聽,去陸家嗎?年歲尚小的我沒有那個膽量和勇氣,我又拿什麼資格和身份去呢,更何況是一個不被他家接受和認可的人。只有偶爾向並未參與進這次事件的念打聽。(念,前面有說過,就是那株菟絲花一般的俊俏男子,念是個膽小怕事的,打架的事他不在行,湊熱鬧和人數可以,動真格的絕不可能。他們多年兄弟,大家都知道他,也都寬容他護他,紅敏的事他並未捲進其中。)事態的嚴重性,是沒有消息流出的一個重要原因,消息一旦洩露,就面臨刑法責任,這是他們都不願承擔的最壞的後果。九十年代初期的很多社會青少年都是行走在懸崖的最邊緣,一個不小心就會失足掉下去,摔得面目全非粉身碎骨。直到有一天,念專門跑來告訴我,說是有了陸的消息:“告訴你一個你最想知道的事,猜猜,嘻嘻”“陸有消息了?”“聰明,他現在在xp縣的一個私人小飯店,跟xx強他們在一起。”“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有人才從那回來,說的。”“xx強?誰啊?不認識。”“你估計是不認識,比我們大很多,從‘裡面’也才回來沒多久。”“哦……”

 

在這樣不知不覺的日子裡,曾幾何時,純真的少女之心,我已身處在這懸崖的邊沿卻毫不自知。突如其來的音訊又攪亂了我平靜的生活:他還好嗎?吃苦了嗎?為什麼這麼近都不報個平安?可能是為了不連累我吧。混亂的心糾結掙扎和渴望,熱血的衝動接踵而至,我要去找他,跟他一起,苦也好,累也好,逃亡也罷,只要能在一起,生死相依:“念,陪我去一趟xx縣吧,我要去找他,我不知道地方,也不認識xx強。”“啊,你找到他又能怎麼樣?他現在自己都東躲西藏的。”“不管怎樣,就算只見上一面也好,總好過天天擔心。陪不陪嘛?不陪你把地址要來,我自己去找。”“唉!拿你沒辦法,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哪天去我陪你吧,我先把地址要到。你家得讓你去找他啊?”“我想辦法偷偷的去啊。”“這不會講是我拐帶的吧到時候”“不會了,我又不是啞巴。”

 

(三)

 

寫到這裡,有些無法繼續,每當記起這些往事,心有餘悸,好險!這是故事,也是人生。

 

回到家裡,心不在焉,腦海裡在打算著如何去了解出行方法,順利達到目的。(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網上訂票,什麼問題度娘度一下就萬事大吉,電話都是內線,一般家庭還不可能有。電話號碼三位數,我家當時好像是268?不太記得,反正只三位數。)飯菜上桌,一家人吃著飯呢,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我就裝作不在意的打聽:“廠裡到xx縣怎麼走?”媽媽說:“問這幹嘛?”“小英不是xx人嗎,可能有假到時要回來,叫我們去玩,想起來隨便問問。”“那肯定要去辰溪坐車啊,車站有專門到哪裡的班車。”“哦,票好多錢?遠不?”“那要到車站才知道,不會超過x塊吧。今天這麼打聽是搞莫子咯?”這就是血肉相連的一種直覺吧可能,母親當時的感覺很準確,對後來事情發生後起了很關鍵性的作用。害怕母親起了疑心,我趕緊說到:“省得到時問啊,今天想起來就問問,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