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故人

他們不知道，這個人不過是是分身罷了。

正所謂局中局，人算不如天算。

魂分身的生命經歷全部傳送給本體，分身的人生就此終結，感情彙集流傳於終點。

生命有度，愛恨無期。

人心的紛爭還將繼續。

這一次，太子殿下完勝。

然而，他不知道。

真正的決戰才剛剛開始。

……

北方邊境，天下第一大派，雷劍門。

嘭，李謙明從床上滾下來，重重地摔了一下，發出沉悶的一聲，旁邊的同門也被吵醒了。

“什麼情況?李謙明，你竟然能掉下來，是不是白天訓練多了，你要節制啊。”伸手不見五指的營房裡，有人打趣。

趴在地上的李謙明感覺很難受，禁術後遺症，分身消失，他接受到分身一切，就像自己也體驗過一次，感覺難受極了。

那是死亡的體驗。

他不是第一次感觸，但是每一次都像真死過一次，感觸極其糟糕。

“喂，你還呆在地上幹嘛。”好一會兒，同門發現李謙明沒動，奇怪地問。

床也不高，摔一下不會有事，他怎麼不起來?

深口氣，李謙明低著頭，悶悶回應:“我沒事。地上涼快。”

“睡了。”

營房裡又恢復平靜。

好一會兒，李謙明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回到床上，而是推門出去。

一出門開，他就開始奔跑，向著陡峭山崖飛奔，速度越來越快，穿林打葉，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本體李謙明也是長髮，和分體不一樣。

一處陡峭絕壁上，僅僅可以容納一個人的位置，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李謙明坐在臺階上面，仰頭閉目，腦中是滾燙的分身記憶。

下面是沒有盡頭的深淵，夜裡冷風急烈，呼呼作響。

隨著記憶展開，感情開始洶湧澎湃，淚水無聲落下。

悲傷逆流成河。

朵朵走了，帶著世界的光，從此之後，那一方天地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懷念的地方。

他感到無非壓制的絕望和憤怒，為什麼變成這樣子？明明已經退讓，退無可退……

原本他一心向道，不為一切所動，所以才有十年苦修。

而禁術逆向影響，分身的人生融入進來，如同肆無忌憚的洪水，讓原本貧乏的感情生活有了幾分色彩。關鍵是結局是遺憾的，於是乎，朵朵的離開讓他的心徹底亂了。

那是無法言說的感受，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總之，沒辦法安靜。

這一天，李謙明的生命徹底改變。

禁術得失皆是如此。

分身的一生啊，就在這一夜的記憶裡悲歡，結果是一場空。

李謙明感覺很悲傷，本來當分身是一個工具，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已。

原本對他沒有多少期待，可是當分身的記憶刻骨銘心時，已經分不清主次，所有的記憶都成為生命的顏色，甚至因為朵朵的存在，雷劍門的生活好像變得黯淡無光。

看看自己吧。

一個人的生活固然瀟灑自在，卻也是平淡無奇的，抵不過人心的溫暖。

從今以後，還會不會有一個像她一樣無條件守護自己呢？

天地坦蕩，人心向陽，所謂生命，無私為大。

黑暗世界，他伸出手，感覺握不住任何東西，回望這一生，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

至今為止，我到底為什麼活著？

這個問題劃過思想的夜空，像一顆流星，照亮從前的時光。

從來到這個世界，這一生可謂是處心積慮，從睜開眼睛開始就在計劃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