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無諍 作品

六十二、色即是空

 師徒五人,陳衣騎馬,沙僧牽馬,八戒挑擔,悟空引路。自別了流沙河,大道向西,一路青山綠水,野草閒花,悠哉自在。

 陳衣時而與眾徒弟講經,時而參禪,時而幾人又交流些神通法術,時而又觀些落葉飛花,不覺已值九秋時節。

 陳衣不禁有些感慨:“當年也是這般楓葉滿山,荷殘菊黃。我才剛出了長安城,在法門寺與五百僧眾,燈下促膝長談。”

 悟空道:“師父,你們這許多人都談些什麼佛法?”

 陳衣道:“不過西天取經路難,眾師兄怕我命歸異鄉,擔心,多聊了些時辰而已。”

 八戒道:“嗨!師父那身子骨硬朗得很,若不是師父慈悲,恐怕命歸的是那些妖怪。你說是不,沙師弟?”

 沙僧牽著馬,本埋頭前行,被二師兄這麼一點,抬起頭來,唯唯諾諾點了點頭稱是。

 悟空笑道:“沙師弟,你莫要怕,那九個骷髏頭的事,師父也沒說什麼,一切都是緣法,都是緣法。”

 沙僧吞吐道:“大師兄,你,你知道啦?”

 八戒道:“這傻子都看出來了,你這有啥不好意思說的。”

 沙僧瞟了眼鞍上的陳衣道:“那是師父他老人家不計較,我心有愧。”

 陳衣輕咳兩聲:“咳,若是世俗中人,我前兩年也才行弱冠之禮,怎的就成老人家了。這裡年紀最大的,還是老沙吧!莫把我叫老了。”

 正聊著,頭頂傳來“噶——噶——”的叫聲,眾人抬頭,一行大雁橫過,日頭已落,天色將晚。

 陳衣道:“徒弟,天色又晚,卻往哪裡安歇?”

 悟空道:“師父說話差了。出家人餐風宿水,臥月眠霜,隨處是家。又問哪裡安歇,何也?”

 陳衣道:“倒是為師心不在焉。”

 八戒挑著擔道:“哥啊,你只知道你走路輕省,哪裡管別人累贅?自過了流沙河,這一向爬山過嶺,身挑著重擔,老大難捱也!須是尋個人家,一則化些茶飯,二則養養精神,才是個道理。”

 悟空道:“呆子,你這般言語,似有抱怨之心。還像在高老莊,倚懶不求福的自在,恐不能也。既是秉正沙門,須是要吃辛受苦,才做得徒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