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的無花果 作品

050、貴人

 聽到這裡,琴操姑娘卻掩嘴一笑,嬌聲道:“我說李公子你也真是心如止水,不問紅塵。雞鳴山那幫賊匪哪是什麼異教黃毛。人家野心大得很呢。”

 說到這裡,她還故意拿目光看向墨衫青年,似乎有所會意才又對李昧道:“狐狸尾巴,終究是藏不住的。人家不僅斬將奪船,如今連旗幟都扯了起來。山雨欲來風滿樓呢,李公子。”

 李昧不懂琴操姑娘話中之意,便問:“黃毛之亂,莫不是又有什麼變化?”

 “李公子莫非還沒聽說雞鳴山已扯旗造反?”

 “此事當真?”

 “這等事,豈能有假。”

 此時,那位墨衫青年也認真看了李昧一眼,“李公子,是否知道他們的首領是誰?”

 “好像是一個被他們稱為‘大師’的異教法師。”李昧說。

 “那只是其中之一。”墨衫青年說,“想在霸東兩郡扯起反旗,他們須得還有一位富有號召力的人物才行。”

 “他們有嗎?”李昧問。

 “平南將軍徐舉,公子可還熟悉?”墨衫青年反問。

 “大盛開國功臣之一,李昧自然有所瞭解。”

 “是啊,徐將軍於國有功,可惜當初受李躍誣陷,捲入戾太子案而遭滅門,令人遺憾。”墨衫青年語氣平淡,慢慢悠悠地說。

 李昧沒有出聲,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墨衫青年仰頭想了想,接著道:“如今,你們所稱那些黃毛亂匪,就打起了為徐舉將軍伸冤復仇之義旗。而帶頭之人,不是別個,聽說正是徐家三公子。”

 李昧一臉驚訝。

 “徐家人不是早被殺光了嗎?”

 “是啊,誰也不曾想,竟有漏網之魚。”墨衫青年幽幽嘆道。

 “怕不會是假借一個名頭,以作聲勢?”

 “對,也不是沒那種可能。所以,這件事還有待進一步查清。”

 接著他又冷冷道:“不管怎麼說,徐家公案已了,今天子已為其鳴冤。如今李躍早已伏誅,過往舊賬,算到當今天子頭上,是不是也太過荒唐。”

 “李公子怕還不知。”這時,琴操姑娘又說,“自從他們打出徐三公子之名,一夜間,霸東兩郡竟都有異動呢,影響還真不小。所以我也認真打探過了。說了你都不信,所謂徐三公子,有稱當年是受義僕替身掩護,方逃出徐府,從此銷聲匿跡。也有人說,那徐三公子八年來竟一直隱姓埋名躲在三真觀,還擔任了住持。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

 “煽動之言,本就為蠱惑人心,不可全信。”李昧想了想說。

 他隨即又問:“這麼說,徐三公子與那大師,又是如何走到一起去的呢?”

 “不過相互利用罷了。”墨衫青年以一副遠超其年齡的老練口吻說,“那大師本名雷成,不過晉國農民,偶爾得了些妖術,故弄玄虛罷了。他此番舉事,想必也是受人利用,竟不自量力在我大盛境內發展黨羽,圖謀與晉軍裡應外合。這等事,豈能容他。”

 “我早跟你說過,要讓你看一場大戲。”琴操姑娘這時又接過話道,“宜城侯這番盤算,自以為計劃周密,豈不知鎮東將軍早已有所準備,麾下將士枕戈待旦,就等晉軍叩邊。”

 “對了,再跟公子透個消息,上次雞鳴山奪我不少糧草,不過是給他們一點甜頭。讓他們誤以為可憑此動搖鎮東將軍大營。卻不料我酆城糧庫存糧早已運往石馬城。”

 “如此軍機之事,為何讓我知曉?”李昧這時忽問。

 “我主公欣賞李公子,說過了,要讓李公子把我們當朋友看待,就不該有所隱瞞。”

 琴操姑娘話音剛落,墨衫青年忽然咳嗽一聲。

 琴操姑娘連忙轉頭向那位樂姓公子看去,隨即道:“哦,今天這裡的樂公子自不必說,本就是朝中重臣之後,而聶公子雖出身商賈之家,卻也早已入了國師門下,自然也是朝廷的人。咱們在此討論這些話題,無妨。”

 “這麼說,姑娘精心佈局,就是為了對付雷成義軍?”

 琴操姑娘看了看樂姓墨衫青年。

 那位樂公子似乎想了想,忽然看向李昧,問:“此番酆城確將會有一場巔峰對決,不知李公子是否願意協助朝廷,出一把力?”

 李昧笑笑道:“李昧受掌教師兄之命,不得干涉朝中事務,此事天下皆知。再說,此前我也已答應琴操姑娘,可在這裡陪她看一出好戲。但等此間事情結束,我跟她再談下一步打算。”

 “這麼說,無論酆城發生什麼事,李公子都決意只作壁上觀嗎?”

 “李昧雖為青峰道士,實則不異於布衣平民。”李昧不緊不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