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南港態度

 身姿窈窕的女荷官低垂著眉眼,將最後一張公共牌翻開。

 “菜鳥,發牌了。”

 吊著雪茄的男人敲了敲桌子,示意埃爾文回神。

 埃爾文咬牙,將牌壓在掌心,微微斜起一角。

 牌型是最普通的高牌。

 憑自己這副牌,根本就贏不了。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將最後的籌碼輸光了。

 可惡,為什麼偏偏是賭場...

 他的睫毛顫了顫。

 目光落在最後掀開紅桃a上。

 醒目的紅色如同鮮血般從牌桌上流淌而下,親吻著他的指尖。

 他猶記得那天晚上,父親提著那隻白色的亞麻袋子出現在家門口,血液滲透過吸飽深紅汁液的布料滴落在地面上,一路梅花狀的血跡標明瞭他走過的路。

 透過亞麻的縫隙,和父親缺少的幾節手指,他立刻意識到父親做了什麼。

 父親告訴他,自己賭輸了,吃飯的傢伙丟了。

 當晚,老菸民用他僅剩的手指不熟練地使用著火匣子,顫抖地抽完了一整包香菸,

 並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埃爾文做著最基礎的手法魔術。

 最後一根菸灰落地的時候,他終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嘆了口氣。

 “睡吧。”

 “對方是大人物,什麼也別問,不管發生什麼,就當無事發生。”

 第二天,父親消失了。

 被發現的時候,他吊死在城郊外的歪脖子樹上。

 埃爾文有很多問題想問。

 從不賭博的父親為什麼要去賭?大人物究竟是誰?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近憑他剩下的手指又是如何在樹上打上的死結?

 不知道他父親當年,是否也如今日的他一樣,被莫名奇妙就押上了賭桌呢?

 命運真是奇妙,就像摳出來以後甩不掉的鼻屎,自顧自的就黏在手上了。

 父親祝我好運吧。

 “菜鳥,你要跟注嗎?”男人不耐煩地開口道。

 牌桌上的另外兩人同樣看著埃爾文,似乎在等他回答。

 “showhand。”埃爾文的指尖滑過牌的背面,整個人驟然間鬆弛下來,如同一根斷了的弦,“我全押,各位,一局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