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正文完）
羂索遙遙凝望著那個立於高樓之上的詛咒師首領。
少女黑色的長髮在空中翻湧, 她在眾人的簇擁下，注視著陷入混亂的城市。
漆黑的人影在她身後擁抱著少女，將一切詛咒源源不斷吸入口中。
櫻井星……
這個人活著的時候，是無法成功完成他的計劃了。
羂索已經活了1000多年, 不介意再等100年, 等櫻井星死了, 他可以再重新開始他的計劃。
現在要做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Q將反轉咒力裝置傳播到整個日本。
“大人, 您的計劃是什麼呢？”
守候在羂索身旁的，正是此時得到深深信任的心腹——加茂路。
沒錯，在諸多棋子都成了廢棋的現在, 這個術式不算優秀的咒術師, 勉強得到了一點信任，能夠在這種時刻被留在這裡。
加茂路毅然決然地站到羂索身旁, 發誓要與術師的尊嚴同存亡。
他目光凝重地看向Q的大樓：“我們這邊的實力實在無法和五條悟他們相比……”
頭頂有著一條縫合線的男人微微搖頭：“無妨, 路君。”
為了穩定屬下, 羂索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計劃：
只要用宿儺的手指在各地催生特級咒靈, 必然會引起一場巨大的混亂，身為特級的五條悟、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都不會坐視不管。
而他們離開東京以後……想要破壞Q的實驗結果、殺死普通人威爾帝，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更不要說還有咒術師們被高層派了出來, 即將發生一場殘酷的混戰。
羂索後續當然也有計劃，只要向阿美莉卡展示咒術師和咒力的價值，那個國家恐怕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戰爭, 將所有能產生咒力的日本人視為一種類似清潔能源的“資源”，並進行殘酷的、違揹人性的掠奪。
只要那麼做的話, 世界會不可阻擋地陷入巨大混亂——只要他們能夠在這裡破壞Q的話。
“我們只要在這裡靜靜欣賞，並向術師們傳達命令就好。”
“……原來如此。”
於是就當羂索佈下結界，開始專心安排各地的混亂時——
“噗呲”。
他的胸腔被捅破了。
“什麼？！”
羂索皺著眉、顫抖地回過頭, 就撞進一雙幽綠色的眼睛。
“喲。”
黑髮的男人挑起帶疤的嘴角，咧開一個可怕的笑容。他那隻握著刀的金屬手臂一個用力，“嚓、嚓、嚓”——羂索的喉嚨、胸口、肚子和大腿，全部被刀捅穿了。
“你的結界很強呢，不過很遺憾，對透明人來說沒用啊。”
零咒力的男人笑道。
為何……？
羂索的眼角餘光，看見自己深深信任的加茂路，正恭敬地對零咒力之人垂下頭，興奮道：“伏黑大人，策劃了這次行動的就是他！”
沒錯，他加茂路正是為了今天才隱忍到現在！
得到情報就反手背刺的加茂路：“對不起了加茂大人，但是在下不允許你傷害櫻井首領的意志！”
羂索：wryyyyyy！！櫻井星——！！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伏黑甚爾，為什麼這個傢伙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你還活著？”
羂索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死而復生的傢伙，飛快地用反轉術式治癒身體：“你的心臟和半邊身體都該被五條悟轟沒了才對，通靈婆婆也早就被關起來了！”
“嗯？哦，你說這個啊。”
黑髮綠眼的男人漫不經心地，一刀砍下羂索的腦袋，將那具被反轉術式治癒到一半的身體踢開，又盯著羂索脖子下再次開始飛快滋生的肉.體皺眉：“真噁心。還好大小姐沒給我用反轉術式。”
他以天與暴君的肉.體，硬扛著羂索的術式，一刀捅進他的腦子，大拇指點了點胸口笑道：
“她用血給了我新的心臟。”
現在的伏黑甚爾，是個新生的人了。
一切結束，伏黑甚爾隨手扔掉那個脖子下還有畸形的、未長完的肉的腦袋，思考了一下，還是切開那道縫合線。
被一刀劃開腦門的羂索，在最後一刻盯著遠方那個高樓上的少女身影。
有那麼一瞬間，羂索和少女身後的黑影“對視”了。
漆黑的，看不清任何線條和輪廓的生物，臉上應該是眼睛的部位，明明只能看到一片黑洞，羂索卻好像在其中望見了更可怕的東西。
那就是“瘋狂”本身。
電光火石之間，他在垂死的時候，腦中閃現一個想法：
這是……【超脫命運之人】。
如果說伏黑甚爾是因為零咒力才脫離因果之外，那麼她就是因為脫離因果之外，所以才是零咒力。
她帶來的……
是【詛咒的終焉】。
啊啊……他的宿敵，他的命運，她正是那漆黑的光芒。
遍尋不到的混沌，就在那個人的體內。
是普羅米修斯，也是新的，瘋神的誕生。
……
把裡面長了嘴的腦子切了個稀巴爛以後，伏黑甚爾皺著眉甩了下血。
“這樣總不會復活了吧。”
他喃喃著，用手指揩掉臉上的血，卻在臉上蹭到了更多血漬，就像什麼可怕的惡鬼。
一旁的加茂路卻彷彿缺少了恐懼之心，依然狂熱而喜悅地道：“大人！我還知道其他背叛者的位置，請讓我為您領路！！”他又小心翼翼道：“還請在首領面前美言幾句……”
身為術師，卻以尊敬而崇拜的態度，去面對一個非術師。
“……哦，行啊。”
伏黑甚爾頓了下，懶洋洋地笑了。
*
幕後大boss死了，但是大家誰也不知道，仍然兢兢業業地工作，而失去了指揮的咒術高層頻頻被背刺——那些派出去的臥底，竟然又變成了Q安在他們這邊的臥底！！
甚至就連他們的資深成員、禪院直哉，也從懷裡掏出匕首一刀背刺了他們，惡毒道：“死老頭，臉實在太難看了。怎麼敢和她作對的？”
“禪院直哉！！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是應該和我們一起嗎？！”
“哈？”
那個金髮的少年歪了下頭，用一種可怕的眼神俯視著地上抽搐的中年和老年人，挑起一邊的嘴角，陰冷道：
“你在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和你這種貨色是同等級的，你們只不過是醜陋的敗者。”
他又一刀狠狠紮了進來，低聲笑了起來，滿嘴毒液：
“很不甘心吧？很痛苦吧？難受到想死吧？死老頭，像蟲子那樣在地上亂爬，盡情露出醜態好了。我這次做得很好，她等下會好好獎勵我的……！”
高層：wryyyyyy！！
櫻井星！！就連這也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不、不可以，絕對不能在這裡結束……！
趁著其他人和禪院直哉戰鬥，他要逃出去！
痛苦和混亂之中，趴在地上試圖爬出這個房間的男人，沾著血的手指前，突然出現了兩雙腳。
誒……？
他勉強抬起鼻青臉腫的頭，在有點模糊的視線中，勉強看清了東西。
袈裟。黃綠相間的袈裟，披在深色的和服外面。
另一個人則是淺藍的和服，完全相反的色系。
“直哉君，你興奮過頭了。”
一個沉穩的、讓人想要傾訴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這是……誰？
不管是誰都好！
男人用力伸出手：“救、救命！餵你們兩個，只要救下我的話，要多少錢、不，要什麼位置都可以！”
“啊……是嗎。”
披著袈裟的人垂下頭，目光含笑地望著他。
而男人也終於在有點刺眼的金色天光中，看清了兩個少年的模樣。
金光從他們身後灑落，卻無法照亮他們的臉，少年們垂著頭，暗紫色的眼睛、蒼藍色的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俯視著他。
這是……
詛咒師，夏油傑。
詛咒師，五條悟。
“傑，趕緊處理掉吧，都是些礙事的雜魚。”
白髮的少年語氣輕快，彷彿他們只是來郊遊。
披著袈裟的少年則站得筆直，連腰都不彎一下，就這麼垂著眼睛看著地上的男人：
“當然。這位咒術總監，什麼都可以給我們的話……”
他微笑著，暗紫色的眼睛裡彷彿有什麼在湧動：
“就請你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把位置獻給我們的首領吧。”
那一瞬間，男人如墜冰窟。
*
一盤散沙的咒術高層，在沒能造成Q的任何損失的情況下，徹底倒下了。
Q成功站上了咒術界的頂點。
因為高層極端到不惜犧牲普通人的命令，政府方面也不再坐視不管，按照相關法律徹查了涉事人員。
櫻井星沒有關注後續，將事務暫且交給拜爾和夏油傑，自己則開始處理另一件歷史遺留問題——
宿儺的手指。
這場混亂的鬥爭讓她一口氣集齊了剩下的19根宿儺手指，包括被咒靈吸收的、以及天元派人從忌庫送來的，整整19根手指，散發著極其邪惡的氣息。
就讓這種東西在玩家這裡結束好了。
“瘋神（madness）。”
她輕聲呼喚著，讓自身後顯現的漆黑人影，張開深淵的口——吃下了【宿儺】。
[【瘋神】使用了技能【進食】。]
[……吃下了…………]
[…………宿儺……]
[【瘋神】吃下了【宿儺的手指（20/20）】]
[【瘋神】成長了。]
[戰鬥力：999（你已經得到了最強的力量，你即漩渦。）]
哈哈哈！！
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戰鬥力終於達到999的櫻井星，毫不猶豫躺到鋪滿整個房間的通靈陣法中，呼出系統面板，選擇了那個眼饞已久的行程：
【嘗試通靈】-【召喚詛咒之王】
眼前驀地一黑，像融化的糖汁一般流淌著、一點點鋪滿視野。
她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巨大的白骨迴廊、血水構成的天空與地面，宛如在某種生物胃部的世界裡……她在供奉巨口的神龕上，看見了那個人。
男人有一張奇異的、畸形的面孔，長著四隻眼睛，渾身肌肉都佈滿了奇詭的咒文，彷彿某種從深淵爬出來的怪物。
只是那麼遠遠地看見他，就能感知到那種可怕的威壓和力量。
詛咒之王——兩面宿儺。
“你就是詛咒之王？”
但詛咒師的首領此時只是微笑著，從揹包裡抽出了武器，用紫色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詛咒之王的真面目，也是第一次同他對話，可這一刻櫻井星毫無恐懼之心，眼珠一動不動，折射著懾人的光亮。
“那打敗你的話，我就是人類之王了吧？”
單手支頭、坐在無數屍骸之上的詛咒之王俯視著她，驀地咧開一個非人的恐怖笑容。
“你終於來了。”
宿儺說。
明明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笑，但是……
那種眼神……十分飢餓。
彷彿是廚師凝視食物的眼神——
那是飽含著珍惜和愛意的，對食物的渴望。
用那種索求無度的眼神，慾望，向我索取吧——
在我身上撕咬吧，吮吸我的血肉，成為更可怕的怪物……
“真期待啊，女人。”
……
[你已感染：兩面宿儺]
詛咒師的首領，吞食了詛咒之王。
這一天是“詛咒之日”，所有人都將迎接全新的、詛咒的世界。
在那位不可說的首領的統治下，黑暗的秩序成立了。
“非常榮幸能見到您，櫻井小姐。”
一襲正式西服的男人彎下腰，親吻詛咒師……不，詛咒首領的右手。
“感謝您所有的付出。”
在他身後，還有排成長長隊伍的人群，每個人都渴望能夠與櫻井小姐交談一句。
今天是盤星教和Q的慶典活動。
術師，詛咒師，議員，信徒……首領的保密要求很嚴格，能夠有資格出現在這裡的都經過了層層核查篩選，即使如此，想要見她的人還是排成了長隊。
坐在高椅中的黑髮少女只是輕輕點頭示意，她腳邊的人便無法抑制地激動起來。
接著是下一個前來表達尊敬的人。
“忍受這些儀式到底有什麼意思……太無聊了。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被規則束縛呢？”
低沉而邪惡的嗓音在腦海裡響起。
櫻井星就好像沒聽到似的，無動於衷，只是默默叫了一聲：
瘋神（madness）。
一瞬間，那個聲音似乎發出一聲悶哼，又歸於寂靜。
那個聲音是宿儺。
在瘋神吞掉了20根手指後，宿儺似乎與她的替身產生了某種聯繫，雖然他被打敗了、也無法在現實中現身，將隨著櫻井星的死亡而意識消失……
不過還是時不時像六道骸那樣，聲音從她腦子裡響起。
“你還真是做到了了不得的地步，我都想稱讚你了……但如果你墮落成那些mafia的樣子，我會毫不猶豫終結你的，櫻井星。”
六道骸說。
靈魂力9999999……的櫻井星，對他們兩個的蠱惑無動於衷。
她甚至在期待兩面宿儺和六道骸撞見的時候，不知道他們倆會吵成什麼樣子。
*
隨著詛咒之王的20根手指徹底消失，這個世界的詛咒輪迴似乎也終於被打破。
【咒力反轉裝置】在科學家和咒術師們的努力研究下，終於實現量產、能推廣到全世界了。
它會讓人類洩露的咒力資源成為一種清潔能源，併為人類的醫學和科學事業做出巨大的貢獻。
在第一批產品投入使用後，新生咒靈的量一下子銳減。
據說高專的學生已經不需要像以前那樣顛三倒四地出任務，所有人都可以好好休息。
“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高專嗎？”
夏油傑問。
前幾天，家入硝子又來了一趟Q，但這次不是來幫忙做實驗，而是校長的一句話：
【回來上課】
他們答應了。
櫻井星也收到了咒術高專的入學邀請，但她拒絕了。
“不去哦。”她輕鬆地說，“我是要上高中、參加社團然後考大學的優等生。”
夏油傑不由得輕笑一聲。
“還是很喜歡排球嗎？”
“嗯，喜歡。而且約好了。”
握著一杯橙汁的少女輕聲說，聲音裡竟然難得有種清冽的、毫無憂慮的乾淨笑意。
夏油傑一怔，不由得微側過頭，凝視著她黑眼圈淡了點的眼睛。
櫻井星和他並肩坐在陽傘下。
此時，她正注視海邊互滋水槍的伏黑惠、津美紀、天內理子和五條悟，潔白的面頰在陽傘的陰影下，偶爾也有海水的波光反射過來，在她眼眸和臉頰上留下溫柔的碎光。
惠被滋得太慘，於是伏黑甚爾毅然下場，兩個本來就看不順眼的死敵開始瘋狂滋水槍，大概會演變成滋水大戰。
她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夏油傑卻感到心臟莫名的被輕輕揪了一下，讓他怔在那裡，心潮翻湧。
小櫻好像，很開心。
和之前的那種開心不太一樣。
——她好像……又變成了那個17歲的小孩。
夏油傑無意識地收回目光，和她一起看向海邊正上躥下跳的幾人。
天氣很好。
太陽，沙灘，冰凍汽水，還有大海。
似乎過了很久，黑髮的少年張開口，輕輕叫了一聲：
“小櫻。”
“嗯？”
有些話在腦海裡還沒有理清，開口時卻自然地、有些茫然地說出了口：
“我……是不是該道歉？”
“對誰？”
“悟，還有你。”
她側頭看了過來。
“為什麼道歉？”
有一陣很長久的沉默。
但最後，某些積攢在胸腔中揮之不去、堅硬又冰冷的東西，突然在她的凝望中鬆動了一下……隨後如流水般，一點點淌了出來。
“……那個時候，”夏油傑的聲音很低，近似呢喃，“悟單純只是在以我的判斷作為善惡的準則。”
“我讓他殺了盤星教的普通人，才讓他一起叛逃了。”
“……而你……”
“你揹負了我的太多期待。”
小櫻妹妹也許最開始並沒有那麼執著的要實現什麼目標，只是隨心所欲地去做……但遇到他和悟之後，就不同了吧。
從那時候開始……
她一直揹負著自己破碎的理想和信念。
夏油傑微微垂著眼，那雙暗紫色的眼睛凝視著自己的手掌，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抱歉，是不是很累？”
把自己的痛苦、疲憊，就像缺少的睡眠一樣一同分擔了……
櫻井星手指點了下玻璃杯，發出“噠”的細微聲響。
“……不是的。我只是做了自己發自內心想做的事，和傑的願望無關。”她的聲音很柔和，是一如既往讓他安心的氣息，“至於悟——他心中一直有自己的判斷。跟你一起離開，一定也是他認為值得的選擇……不是因為傑說了‘好’，才那麼做的。”
“如果覺得有負擔的話……”
裝著冰汽水的杯子被貼到毫無防備的少年臉上，冰得他微微一抖，大腦一片空白地看向她。
櫻井星看著他，嘴角微翹：“傑就試著開心點、當個小孩怎麼樣？”
夏油傑沉默了好久，很慢地舒展了眉眼。
“……說的也是。”
他低頭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叫了她一聲。
“星。”
在櫻井星抬頭詢問地看過去時，那幾欲出口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圈，黑髮的少年眉眼沉在陰影中，嗓音有點啞：
“……一直以來，真的——謝謝你。”
[夏油傑對你的好感度：100（【夏油傑】將永恆地守望你。）]
這個回答，就算他過關吧。
櫻井星緩緩伸出手，比出個手勢：
“我要8瓶草莓牛奶。”
剛好夠這次來的人喝。
夏油傑頓了頓，點頭。
“好。”
他好像渾身都驟然一鬆，有些不適應似的穩了穩，目光尋找到商店，站起身，往陽光裡去了。
櫻井星又轉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在角落抽菸的硝子。
淚痣美人看了她一眼：“哄好了？”
“算是吧。”她搖搖頭，“傑的心思很細膩呢。”
“畢竟是肚子裡八百個心眼，一個都不肯說出來的小孩子。”
櫻井星因為這句吐槽笑了，正想說什麼，“滋滋”——冰涼鹹澀的海水猛地兜頭滋過來，驚得她和硝子齊齊一抖。
“哈哈哈——超好笑！拍下來傳到群裡——耶~耶~”
某個敞著胸肌腹肌的肌肉墨鏡白毛貓，正咧開大嘴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手抓水槍一手抓手機，對準她們“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櫻井星：“……”
家入硝子：“……”
硝子看起來沒生氣，反倒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瞥了一眼五條悟：“果然是白痴呢，五條。”
“哈？”
五條悟還沒反應過來，硝子稍微移動腳步，他才看清被自己用水槍弄溼的小櫻。
他愣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在蒼藍色的眼睛裡劃過，下一秒：
“復仇——！”
“咕噗——！”
“滋滋滋滋滋——”
伏黑甚爾帶著惠和津美紀一起給首領報仇了。
幾個人又鬧鬧騰騰地跑到另一邊。
櫻井星擦乾臉上的水，向家入硝子伸出手：
“我們也去報仇吧，硝子。”
棕發少女掐滅了煙，向她伸手，嘴角一勾：“好。”
兩隻纖細的手牽在一起，似乎也在這種相握中連通了心臟。
她們一起往海邊走去，追殺五條悟的路上，櫻井星小聲問她：“硝子，你開心嗎？”
家入硝子頓了頓，棕色的眼睛看向她，像是含著一層水霧，朦朦朧朧讓人看不分明。
“嗯。”
聲音很溫柔。
“我很開心。”
*
櫻井星也是。
那些在禪院家、在詛咒和首領的責任中，一點點被吞沒的東西，現在又逐漸回到了她的心裡。
她終於能睡好覺了。
[主線任務：非術師者稱王-已達成]
[你改變了這個世界，結束了詛咒的輪迴漩渦，又或者你本就是漩渦本身，將一切逆轉為美好的結局。]
[你成為了詛咒師的首領，也許不只是詛咒師……所有人都對你和你的組織驚歎而敬畏，你將化身黑暗的秩序，束縛所有邪惡和混沌之人。]
[人物名稱：櫻井星
性別：女
年齡：17歲
支持者：櫻井家，太宰治，彭格列，Q集團，盤星教，黑衣組織，阿爾克巴雷諾，復仇者監獄……
……
聲望：999（你已經聞名世界，所有人、所有國家都渴望得到你的青睞）
等級 Lv99
屬性：
咒力：0（不可增長）
智力：999（智者。）
知識：999（賢者。）
魅力：999（你的存在是對世界的恩賜。）
體貼：0（人們常常對你敬畏不已。）
感受：999（你能聽到萬物的聲音。）
運動：659（特地保留這個數值是為了等待什麼嗎？）
道德：999（人們認為你是聖人的化身。）
精神力：999（漆黑意志與黃金精神並存。）
戰鬥力：999（人類之王。）
技能：交談Lv10 觀察Lv10 搏擊Lv10 潛行Lv6 開鎖Lv10 烹飪（特殊）Lv10
描述：你是完美的存在，是詛咒師的首領，所有人都應該跪下來吻你的右手，併為你的存在而感激不已。]
櫻井星關閉了系統界面。
達成了自己遊戲最初想要的結果，但此時她只是簡單欣賞了一下999的屬性，便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那個電話。
“喂？”
男人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話筒那邊響起，還有女人輕聲詢問是誰的聲音。
櫻井星站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機場出口，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啊。”
美麗的黑髮少女一身白衣，靜靜立在人群之間，無數視線都向她投去。
這一幕同樣倒映在打工的金髮少年眼中。
他向她走去，笑道：“要坐出租車嗎？”
她淡紫色的眼睛慢慢地看向他。
“嗯……好啊。”
她說。
*
恢復的社交賬號上，一下子“滴滴”直響，收到了很多訊息。
櫻井星靜靜點開那個頭像，慢慢放鬆了下來。
許久沒有聯絡的好友，每個人都給她發了消息，她一條一條看過後，點開了那個頭像。
[櫻：來接我嗎？]
對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平靜而短促的，發來了一個“好”。
來人推開了門。
機場專屬於詛咒師首領的休息室，那間優雅又瀰漫著清香的房間裡，少女靜靜坐在沙發上，戴著銀戒的手輕輕握著手機。
她看見門口的人，輕輕揚起唇角，笑容溫柔而迷人，帶著一種久違的、毫無憂慮的放鬆和愜意：
“你們來了。”
“你看起來很高興。”
對方也笑了起來，輕聲道，有人向她伸出手。
“嗯，很高興。”
櫻井星微笑著回答，將手遞給他，任由對方溫柔地親吻了自己的手指。
她站起身，有人從身後為她披上了首領的外套：
“我們走吧。”
去迎接她的新世界。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