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自願囚心

 江景珩身影極快,閃到姜崇面前,以手鉗住男人的脖子,不斷收緊。 

 窒息的感覺傳來,姜崇未曾想這個最後的籌碼竟惹來對方暴怒,他擅文而不擅武,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 

 如今也只能抓著掐住脖子的手換來一絲喘息機會,拼命從口中吐出幾個字,“有……解藥,公主……無虞。” 

 暗衛不知從何處來到江景珩身邊,將手中的藥丸塞進還未緩過來的姜崇的嘴裡,使巧勁讓人嚥下。 

 江景珩這才徹底鬆開手,冷眼睥睨著癱坐在地上不停咳嗽,狼狽不堪的男人。 

 “你給我吃了什麼?” 

 姜崇面露驚恐,他沒想到新帝竟是連長樂公主也不顧了,難道他賭錯了? 

 江景珩轉過身不理男人的質問,直接讓侍衛將姜崇綁起來。 

 “你來問吧。” 

 少年郎面上顯出一絲疲態,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讓一旁的宋卿白負責接下來的事。 

 他怕自己再問下去會忍不住當場要了那人的命。 

 原本叫嚷著的男人,目光逐漸變得呆滯,安靜跪在地上。 

 “長樂公主如今在哪?” 

 “地牢。” 

 “地牢在何處?” 

 “臨州暗牢。” 

 竟是在與漠遼的邊境地帶,他們近日卻一直在京城找尋,怪不得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絲毫蹤跡。 

 “噬心解藥在哪?” 

 “沒有。” 

 江景珩停下手中動作,擰眉走上前,他方才聽到了什麼?! 

 宋卿白唇抿成一條直線,本就蒼白的面孔,失了最後一分血色。 

 緊握的手微微顫抖,發出的聲音艱澀嘶啞,“給長樂公主下的噬心又從何而來?” 

 “我曾有恩於一位江湖毒術師,他臨行前給了我不少毒藥,噬心就是其中一種。 

 不過這些毒藥是他偷來的,都沒有解藥,所以我還未對長樂公主用噬心。” 

 聽到姜崇這樣回答,像是最後一刻抓住救命稻草的可憐人,眸中迸發出奪目的光彩,宋卿白長長舒了一口氣,眉頭略微舒展。 

 任務完成,知曉這幾日唯一一個好消息的男人也知趣的退至一旁,身上縈繞的鬱色都消散幾分。 

 江景珩揮手讓侍衛將已然神智不清的定安侯押送至大牢,立即下令搜查臨州暗牢。 

 宋卿白甚至連夜趕往臨州,想親自接小姑娘回家。 

 江景珩則在京城焦急又期盼的等著自家阿姐,望眼欲穿。 

 但未曾想,又一噩耗傳來,軟禁公主的暗牢有人私自縱火,狹小的房間只留下一男一女兩具被焚燒的面目全非,辨認不清的屍首。 

 經芙蕖辨認,年輕女人身上的首飾正是長樂公主失蹤前所佩戴的。 

 公主失蹤,又確認火海葬身之人的首飾確是她最熟悉的。 

 一向穩重,遇事波瀾不驚的侍女癱坐在地,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淚不知何時靜靜滑落,滴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只是喃喃重複道,“不可能,不可能……” 

 杏月則是直挺挺的跪著,不聲不響,指甲嵌進手心,帶出血絲也恍若無感。 

 她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恨自己沒有飛簷走壁的能力,若是她細心些,能及時追上去,公主是不是就不會…… 

 駙馬並未罰她,連聖上也未曾怪罪,她知曉這還是因著殿下,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如今的心比火烤油煎還要難受。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北齊唯一的公主就這般逝去,皇帝卻對外宣稱長樂公主只是失蹤,連那牢中的屍首都未曾葬進皇陵。 

 平民百姓無不對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嘆惋,因其正是大好年華,因其大婚求先帝免除百姓部分徭役賦稅的善舉。 

 不論心跡如何,百姓是實實在在得了益處,自然掛念著長樂公主的好。 

 但不管怎麼說,所有人都認為那位仁善的公主已是離了人世。 

 姜崇雖是侯爵,但蔑視皇威,綁架皇室之人,還做著招兵買馬一系列謀逆勾當,每一條都足以滅族。 

 但當街處於極刑,且為凌遲,是所有人未曾料到的。 

 畢竟定安侯為世襲,祖上的豐功偉業還換不來半分體面嗎? 

 顯然聖上是鐵了心昭告天下對這件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