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選你

 渾身痠軟無力,女郎僅是喝了幾口水便出現了這般變化。 

 身體,身體非常的不對勁。 

 “青衣……” 

 下意識的喊出熟悉的名字,卻突然想起她有些口渴,青衣便去氈帳裡拿水壺,不久後青衣未曾過來,來的是另一個侍女。 

 眼前這個粉色的身影,乖巧無害,明明就是府中的侍女,甚至她還見過幾面。 

 江晚寧按住有些眩暈的頭,努力保持清醒,耳邊又響起柔和的聲音,“青衣有事,奴婢先扶您到旁邊的氈帳休息。” 

 “不必——” 

 未等女郎拒絕,侍女便強勢的將人扶起,半架半拖進了氈帳。 

 如今正值暮春夏初,正是一個季節一度的盛大的狩獵日,搜捕獵取沒有懷胎的獸類。 

 比賽激烈,大多數人都去觀看,女郎也不例外,看久了多少有些疲乏,便與青衣出來走走。 

 江晚寧雖然意識到不對勁,但如今身邊並沒其他人相陪。 

 渾身無力,連聲音都如病弱的貓般,引不來任何人的注意,反而會打草驚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殿下,都打點好了,人也帶來了。” 

 “行,做得很好,你下去領賞吧。” 

 儼然是道男聲,帶著些得意與愉悅。 

 侍女將女郎扶在榻邊坐下,面上浮現出幾絲不忍。 

 但她也是按命令辦事,如若不然,受苦的便是她自己,最後還是快步離開。 

 一隻大手毫不猶豫的扯開面紗,捏住女郎的下巴,然後抬起。 

 力氣極大,江晚寧疼的蹙眉,卻無力掙開。 

 是蕭彧安那個粗魯的兄弟。 

 小姑娘面上閃過震驚之色,很快又垂下眼眸,不聲不語。 

 蕭騁掏出一枚藥丸,塞進女郎嘴裡,強迫人嚥下。 

 那藥入口即化,連吐出來的機會都尋不到,很快女郎便覺渾身燥熱。 

 瓷白的面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暈,額頭也冒出細密的汗珠,唇似抹了血般的緋紅。 

 是那些下三濫的藥。 

 男人俯視著眼前的絕色佳人,瓷白的下巴上留下紅色的捏痕。 

 眼眸低垂,柳腰纖身,整個人都透露著楚楚可憐的意味,越是這般越是讓人心中升起凌虐的變態想法。 

 “怪不得四弟藏著掖著,換做我也捨不得讓這等美人展露在人前。” 

 男人嘖嘖出聲,隨後更是輕蔑一笑。 

 “他天天跟狗似的看著護著,可不還是讓我找到了機會。 

 你猜猜,若是給你打上我的印記,他會不會氣瘋?” 

 男人盯著女郎,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笑的猖狂放肆。 

 “肯定會吧。” 

 “也不枉我提前從獵場退下。” 

 說罷便伸手去撕女郎的衣衫,一雙纖手快速握住男人的手,力氣不大,卻奇異的讓人停了下來。 

 “你擋不住我,若像那些女子般尋死覓活只會遭受更大的苦楚。 

 況且這藥性極強,沒有解藥,唯有陰陽交合方能解。” 

 蕭騁睥睨著女郎,嘴角掛起一抹玩味的笑,像逗弄籠中鳥,享受著弱者無力的掙扎。 

 卑鄙! 

 聽到男人的話,江晚寧面色一沉。 

 蕭彧安正在參加狩獵,青衣不知何時能找到這個地方,她又被下藥,真是糟糕透頂。 

 女郎緩緩抬頭直勾勾望著男人,驀地綻開笑容,素雅的面容突然豔麗起來,似魅惑人心的精怪。 

 “殿下說的利害,我還是分得清的,跟著哪位殿下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差別。 

 我只是個弱女子,從小便有人教我要審時度勢。” 

 女郎直起身子,雪白的藕臂搭上男人的肩膀,溫熱的吐息引來更粗重的喘息。 

 江晚寧伸出手指抵住男人湊過來的嘴唇,“別急,我來服侍殿下。” 

 沖人拋了個媚眼,邊說邊取下頭上的髮帶輕柔的遮住男人的眼睛。 

 攔住男人想要扯下發帶的手,女郎的聲音愈發嬌嗔。 

 “哎,別摘呀,咱玩些不一樣的,如今我身上沒什麼力氣,不可能逃走,更不可能對殿下造成什麼傷害。 

 唯一能保全自己性命的方式便是討好您。” 

 蕭騁順勢攬住女郎的細腰,冷哼一聲,“若你敢耍什麼花樣,本殿下定饒不了你。” 

 “自是不敢。” 

 江晚寧語氣輕柔和緩,神色卻異常寒涼,伸手取下頭上的髮簪。 

 樸素至極的木簪,藏在烏髮裡一點也不引人注目,但簪子裡面卻暗藏乾坤。 

 江晚寧小心快速的將簪尾拔下,露出小劍般的鋒利暗器,透著幽幽的冷光。 

 這原是前幾日蕭彧安送她用來防身的藏劍簪,未曾想如今當真用上了。 

 壓根兒沒有悄悄逃走的機會,女郎決定殊死一搏。 

 貞潔她並不是有多在乎,但這人她打心底噁心,更無法保證縱容男人後又是何等處境,是將她滅口,還是用她來威脅蕭彧安?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她願意接受的結果,興許是系統給了她用命一搏的勇氣,這是她的底牌。 

 至於未知的結果,她更相信自己搏出來的,也願意付出相應代價。 

 江晚寧閉了閉眼,悄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一隻手撫摸上男人的脖頸。 

 掌心下的溫熱與跳動讓女郎的手不可控制的顫抖。 

 “冷嗎?你在抖什麼。” 

 男人攥住女郎的一隻手,向自己胸上探去,“本殿給你暖暖。” 

 “是有些冷,謝殿下。” 

 等了片刻江晚寧很輕易的抽出手,興許是因為男人放鬆警惕。 

 沒將她一個弱女子放在眼裡。 

 身上雖然難受,但沒當初那麼無力,神色比方才鎮定不少。 

 攢了些力氣,女郎站起身,俯視著男人,眼中滿是決絕。 

 江晚寧用盡全身力氣,鋒利的劍刃猛的刺進男人的脖頸,盡數沒入,蕭騁發出一聲慘厲的痛叫。 

 男人動作極快,大掌死死鉗住女郎的手臂,力氣大的幾乎要將小姑娘的胳膊擰斷。 

 江晚寧本就耗盡力氣,如今更是沒有半絲力氣向外逃。 

 噴湧的血珠染紅了江晚寧手掌與衣衫,遠的甚至噴濺到脖頸與下巴上。 

 “你找死!” 

 蕭騁目眥欲裂,如發狂的瘋狗,一隻手握住傷口,一隻手掐住女郎的脖頸。 

 那是毫無保留的力氣,面容狠戾恐怖。 

 窒息的感覺很快傳來,胸口彷彿也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稀薄的空氣只出不進,每一次悶痛的呼吸都是離死更進一步。 

 求生的本能讓女郎開始掙扎,判斷有誤,男人反應速度比她想象快得多,以至於她沒機會逃走。 

 如今唯一可惜的就是沒能殺了這個人渣。 

 江晚寧閉上眼睛,掙扎的力氣逐漸變小,又體驗了一種死亡方式呢。 

 小姑娘在心底自嘲,她這算是在死亡模擬器裡做任務嗎? 

 耳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脖子上的禁錮猛然一鬆,“姑娘,姑娘!” 

 是青衣的聲音,來不及說話,空氣猛的灌入肺中,嗓子到肺都是刀割火燒般疼,江晚寧開始瘋狂咳嗽。 

 青衣一隻手在女郎後背輕柔的順著氣,一隻手攬住女郎顫抖纖弱的身軀。 

 低頭是對女郎遭受的心疼之色,抬頭看見被自家主子一擊斃命的男人,眼中滿是濃烈的恨意。 

 就這樣輕易死去真是便宜他了。 

 蕭彧安走到小姑娘面前,輕柔的將人抱起,面上鎮定,周身縈繞的卻是駭人的滔天殺意。 

 不停顫抖的手也暴露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與後怕。 

 “晚晚,不怕,不怕,那個畜生已經死了。” 

 小姑娘雙眼緊閉,乖巧的待在蕭彧安懷裡,不聲不響,身體時不時顫抖,手緊緊攥著男人的衣衫,面色慘白,眼角是未乾的淚痕。 

 江晚寧用牙咬緊自己的嘴唇,用疼痛來保持清醒,她怕一出聲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呻吟。 

 青衣面若寒霜跟在蕭彧安身後,戒備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蕭彧安,你瘋了?!” 

 蕭馳驚怒的伸手攔住蕭彧安想向外走的腳步。 

 他怎麼敢? 

 蕭騁再怎麼蠢笨,那也是他同母的弟弟,如今被蕭彧安傷了性命,還是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