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醉夢

 玫瑰小築已徹底被甩在身後,緋紅的小臉也逐漸平靜下來,恢復成往日的瑩白。 

 宮殿的大門前蜷縮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江晚寧上前幾步才徹底看清。 

 男人坐在地上,背後靠著門邊,一條腿放鬆伸直,另一條腿屈起。 

 歪著腦袋,雙頰微紅,一頭黑色碎髮微微蓋住緊閉的眼睛,殷紅的薄唇泛著光澤。 

 淺淡的酒氣順著風飄散在空氣中,無聲解釋。 

 雄蟲喝醉了。 

 “羅德里克,羅德里克,”江晚寧叫了幾聲也不見應答。 

 “還有意識嗎?” 

 小姑娘蹲下身,越靠近,酒氣也就愈發重了。 

 不過並不燻人,也算不得難聞。 

 試探著準備摸摸男人的額頭,卻被一隻大手攔下,放在了通紅的臉頰處。 

 另一隻手上彷彿長了眼睛,準確無誤的攬住女孩的腰,往懷裡扣。 

 纖細的人兒沒有任何防備,跌坐在寬闊充滿熱意的懷抱。 

 “涼,好舒服。” 

 微涼柔軟的小手蹭過發熱的臉頰,帶來不可多得的涼意,雄蟲呢喃低語。 

 他的聲音很低,嗓音比往日要啞上幾分,帶著些酒釀的醇香,讓人聽了腦袋發暈,也似醉了般。 

 “羅德里克,你醉了。” 

 少女清冷冷的聲音就著月色,依舊沒喚醒雄蟲。 

 腳踝處纏上一抹溫涼,江晚寧扭身望去,黑色的環節狀尾巴親暱的貼在她的小腿上。 

 連接處是發黑的紅,透著金屬的幽冷光澤,羅德里克的尾巴像是一根漂亮的竹節鏈。 

 因為微微用力,白嫩的軟肉從黑環之間溢了出來。 

 尾刺被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像個拔了牙的猛獸,看著嚇人,實際沒有任何危險。 

 少女眼底劃過一抹好笑,又是攥自己的手,又是強硬的把人鎖在懷裡,連尾巴都露了出來,都醉成這樣,還不忘把尾刺收起來。 

 若是她真被扎傷,毒刺蠍的毒液是劇毒,免不了吃大苦頭。 

 強硬又剋制,親暱的不像話。 

 但,真在門外待一晚上,她不敢保證明天兩人會不會一起感冒。 

 江晚寧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臉頰,使了些力氣。 

 那雙眼睛終於睜開,浸著露水的紅眸,泛起了一層朦朧的薄霧,溼潤地望著她。 

 雄蟲身上的疏離與冷淡盡數散去,眨巴著漂亮的眼睛親了親女孩圓潤的鼻頭。 

 “王。” 

 “我們先進屋子裡好嗎,外面冷。” 

 * 

 羅德里克聽話的將小姑娘抱進宮殿,不是江晚寧不想自己走,奈何對方一點沒鬆手的意思。 

 跟個醉鬼沒有道理可講。 

 儘管醉的不成樣子,連身體都搖搖晃晃,幾次差點摔倒,但愣是沒把她放下,當肉墊也不嫌疼,只是傻愣愣的笑。 

 走到床邊,雄蟲一屁股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 

 跟抱玩具似的,蹭著小姑娘的臉蛋。 

 看來還是不清醒,江晚寧無奈的伸手去夠雄蟲的尾巴。 

 黑紅相間的冷物因為纏太久,都染上幾分她腿上的溫度。 

 尾巴算是大多數蟲族的脆弱之處,肯定疼的很明顯,掐尾巴就不信他還不清醒。 

 “給。” 

 還沒夠到,男人看著女孩的動作像是明白什麼,懂事的把尾巴放在那纖細柔軟的手心。 

 乖巧的不得了。 

 但怎麼就非錮著她不讓起來呢? 

 稍微有一點動靜都不行,反而比之前摟的更緊。 

 少女沒有絲毫猶豫,握住尾巴狠狠一掐。 

 眼前的視線猛的一花,天旋地轉間,江晚寧被圈在地上。 

 柔軟的地毯做緩衝,沒感到絲毫疼痛,加之雄蟲好好護著,她依舊在人家懷裡。 

 想到這女孩無聲的嘆了口氣。 

 精神力只能穩定精神損傷,解不了酒。 

 她的攻擊型精神力掌握並不熟練,失手把羅德里克弄死的可能性極大。 

 怎麼辦…… 

 腦袋被一隻大手托住,腰也被方才掐的尾巴緊緊纏住。 

 雄蟲的瞳孔豎成一條直線,絲絲縷縷的暗色翻滾上來,攝人心魄。 

 盯著女孩走神的眸子。 

 男人輕而易舉的將人抱起,依舊倚靠著床腿,不過女孩成了跨坐在緊實腰腹上的姿勢。 

 幾次大幅度動作,少女像個考拉似的抱住唯一的“大樹”。 

 下又下不去,江晚寧不得不摟住對方的脖頸,以尋求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