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魚 作品

第 84 章 照顧一下生意不行...

 “怕啊,但是她現在身體虛弱,大部分時間就是要睡覺休養,沒辦法。”

 她邊說邊發動車子:“所以我想了個法子,現在不是跑出租嘛,我把她的人參晶連同部分行李寄存到城外了,暫時性、物理性的,人石分離。”

 這倒是個法子,陳琮又看計價器,這才發現計價器早壞了,的票打印機上還連了小半截紙屁股,怪喜感的。

 他問:“才半天不見,怎麼又幹上出租了?”

 ***

 肖芥子倒不是想幹出租。

 當時,她在行棲門口上了出租車,一時間沒個明確的目的地,就藉口城市採風,請司機帶她在市內兜繞一圈,順便也借這時間緩緩腦子。

 有人拿著她的照片到處查問,留在行棲肯定是不安全的,換一家旅館也行不通,但拍拍屁股就跑也不好,萬一陳琮被抓了呢?被嚴刑拷打呢?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暫時先留下來,畢竟朋友一場,她得探聽一下陳琮的情況:萬一能救,順手搭救一把。萬一救不了,上柱香也是好的。

 但怎麼留呢?

 肖芥子盯著出租車的計價跳錶,忽然有了主意。

 這兩天打車,她也注意到了,這兒的起步費不高,市內短途,不到十塊錢就能搞定,也就是說,開出租車掙不了大錢,賺的都是辛苦費。

 她告訴司機,自己要在周邊玩幾天,想包輛車又嫌貴,請司機幫忙留意一下,身邊的同行朋友,有誰是剛好有車、這幾天不用的,白放著浪費,不如租給她、多少賺點貼補。還強調自己預算有限,好點的車租不起,“越破舊越好”,不嫌棄。

 最後,在司機的牽線搭橋下,以140/天的價格,租到了這輛快要報廢的出租車,不能運營載客,但可以代步。

 肖芥子洋洋得意:“這樣一來,一舉多得。”

 “首先,我有了車,可以四處跑了;其次,晚上可以睡車裡,住宿問題解決了;第三,白天口罩一戴,我就是個開出租車的,我就算在顏如玉身邊開上七八個完了下車走人,別人看來,你只是打車坐車而已。”

 說完,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他:“喏,把我的新號存一下。做事做全套,名字就寫‘出租車司機老王’。”

 陳琮聽得歎為觀止,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到這種點子的。顏如玉想破了腦袋找破了天,也想不到這人會忽然晃晃蕩蕩幹起了假出租吧?

 說完了自己,肖芥子關心起陳琮這頭:“你呢,今天怎麼樣?怎麼會突然給我發示警消息?還有,你詐到顏如玉了嗎?關於你爺爺,他怎麼說?”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個,陳琮又鬱悶了。

 他嘆了口氣,腦袋往車座頭枕上一擱:“你慢慢開,我慢慢給你講。”

 ***

 陳琮儘量講得簡明扼要,饒是如此,講完時,也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車子正緩緩駛上老橋,說來也巧,正是顏老頭出事那晚,兩人散步途經的老橋。

 老橋上靜悄悄的,半天上依然掛著一輪彎月,比前兩天的要瘦一點。

 肖芥子把車子緩緩靠邊停下。

 信息量挺大,她得靜下來消化消化。

 先是驚歎,覺得這字謎真是很有意思,一旦熟練掌握,比很多加密的密碼還好用,因為很多密文,一看就知道是加了密的,觀者會想方設法解密。但傳統字謎,謎面成文,謎底也成文,顏老頭以及顏如玉他們,不是不精明,而是實在沒接觸過,不會往“設謎”那方面去想。

 她也想學,總感覺學會了,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場。

 繼而又覺得,“畫皮”這種事,既合理又荒唐。

 她說:“‘畫皮’這故事,放在《聊齋》裡是成立的,志怪小說嘛。但是放在現實生活裡,很難解釋,如果陳天海已經不是陳天海了,那他皮下是誰呢?我說句不合適的,你爺爺那麼老了,這個人真為貪圖皮囊,也該選個年輕力壯的啊。”

 陳琮苦笑:“是啊,我也想不通。而

且,你是沒看到我爺爺現在的狀態,正說著話,突然就打起了瞌睡……行將朽木了都,這樣的一個人,真看不出來有什麼必要要‘小心他’。”

 肖芥子也想不通,車內一時靜默,隱約能聽到橋下的流水聲。

 就在這時,車後響起姜紅燭幽幽的聲音。

 “他裝的。”

 兩個人都忘了姜紅燭還在車後,乍聽到聲音,都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陳琮很快反應過什麼?”

 ***

 姜紅燭靜靜地躺在車後座上。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她雖然沒了腿,但有胳膊有手,可以在地上爬,可以抓著吊繩來回挪動身子,甚至可以兇悍地對人發起攻擊。

 但被徐定洋“進補”過之後,她就動不了了,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被撕咬過的血窟窿,稍一挪動,哪哪都疼。

 所以眼下,她只能躺著,聽聽聲音、動動眼珠子,或者虛弱地說幾句話。

 她用獨眼冷冷瞥了下陳琮:“你聾了嗎,我說,他是裝的。”

 “他為什麼要裝?”

 姜紅燭冷笑:“他只能裝,而且還會一直裝下去。他要是不裝痴裝傻,正常和你聊天,很快就會被你識破了。”

 肖芥子瞬間毛骨悚然:“紅姑,你的意思是,確實是‘畫皮’?陳天海的皮囊底下,現在裝的是另一個人?”

 姜紅燭沒說話,冷白色的月光透過車窗,照在她半毀容的臉上,映出她嘴角艱難牽出的一抹譏誚。

 她喃喃了句:“這個老東西,當初灌醉了我,從我這裡偷走了東西、套走了話……活該,報應。”

 陳琮腦子一激,臉漲得通紅,正想說什麼,肖芥子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用力掐了一下,爾後撒開手,也不看他,欠身向後,柔聲問姜紅燭:“紅姑,他是不是套走了話,卻沒能理解話的意思、錯誤操作了?”

 姜紅燭還是沒說話,但看那笑容,分明更歡暢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