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63 章 全員集齊

李歸說:“哥,我現在看你笑都害怕。”

嚴霽:“彼此彼此吧,鬼同志。”

“哈哈哈哈哈!”

就在大家相互調侃時,做好造型的秦一隅忽然話,乾脆拎了把椅子坐到他旁邊盯著。

和第一次的捲髮造型不同,這次化妝師給他紮了半丸子頭,額前留著些許碎髮,因為受傷,幾乎沒有眼妝,只是稍稍打了底。

這髮型秦一隅非常滿意,這麼好看的五官就是要露出來,不過最令他滿意的,還是這次南乙的服裝,和往日不同,造型師給他穿了飽和度極高的紅色襯衫。

這簡直就像是拿了自己的衣服給他穿似的。

“你看什麼呢?”

造型師一走,南乙便轉過臉盯住秦一隅。他嘴裡叼著根棒棒糖,穿了一身黑,頭髮還被拉直了,看上去有幾分學生氣,比平時乖了一點,但也只有一點。

秦一隅拿起桌上南乙用:“快,給我拍一張。”

“怎麼拍?”南乙接過秦一隅的手機,對準他,“我不太會拍照。”

“隨便拍。”

秦一隅說著,坐回到椅子上,靠著椅子背,擺了許多手勢,聽見南乙咔咔咔連續拍了許多,心情大好,於是挑著眉突然靠近,勾了勾嘴角,問:“好了沒?”

咔嚓。

南乙拍下最後一張,也是最近距離的一張。

“好了。”

秦一隅接過手機,還沒來得及看照片,微信突然彈出一個消息。

[潔癖工作狂:賬號找回來了。]

[潔癖工作狂:你最好是別說髒話。]

秦一隅的嘴角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就在粉絲還在為被閉麥的正主衝鋒陷陣,和黑粉血戰時,突然看到了超話的上線提醒。

[是微博出bug了嗎?]

[qyy上線了????]

[假的吧,這個賬號都廢了吧。]

但很快,這些猜測都被推翻。

因為大家發現,這個賬號多了一個關注人——@恆星時刻貝斯手南乙。

[操!!!真的是秦一隅回來了!!!]

[哥你終於回來了5555,三年了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就在粉絲歡呼感慨之際,大家又同時收到了一條特別關注的發博提醒,是秦一隅轉發了燈光總監的道歉視頻微博。

[@秦一隅:對這件事,我也要道歉,我不該動手打人,這不是正確的做法。因為我突然琢磨過來了,當所有人強調不需要激光的時候,您一定要安排大量激光,對著我家貝斯手眼睛掃,是不是在你的腦子裡,別人說不要就是要?就像您性騷擾員工一樣?

那按照這個邏輯,您不想讓我揍你,其實就是想啊!我頓悟了,我最大的錯就是打了這兩拳,爽到你了,對不起!為此我願意接受所有人的批評。]

微博發完之後,他將id改成[恆刻主唱秦一隅],改了簡介,換了頭像,並且取關了之前的所有人,加上了隊友們。

恆星時刻四人組終於集齊。

這個遲來的大招顯然又讓網絡炸開了鍋,連被性騷擾的那名員工都直接轉發了這條微博,熱度飆升。路人看戲,粉絲在慶祝秦一隅迴歸,黑粉忙著罵人傳謠……

這其中一個極其特殊的群體,正忙著當福爾摩斯。

[嘖嘖嘖,“我家貝斯手”,你小子罵人還不忘圈地是吧,佔有慾是不是太強了哥。]

[我發現了一個華點,魚上線之後的第一件事是關注男一,然後才發微博改id改簡介,這小子真的太愛了]

[確實,戀愛腦都犯傻了,導致批量取關之後老婆也沒了,又急匆匆把老婆關注上,然後才關注了小陽和嚴老師。]

[qyy新頭像好帥啊,我沒點開還以為這小子叼著煙呢,看大圖才發現是棒棒糖的棍子,戴著墨鏡歪嘴笑,好蘇好蘇]

[你們不覺得這個墨鏡很眼熟嗎?邊框上的logo,這就是南乙戴著去看病的墨鏡啊!]

[而且這張照片好像是抓拍誒,看動態感覺是突然朝拍照人靠近了,背景看上去好像是化妝室,不會是新鮮熱乎的圖吧!]

[你們看這個放大圖!!阿迅的化妝臺鏡子裡有驚喜!!!]

[該說不說這也太糊了,不過這個髮型,排除雨齊和白毛咩,只能是南乙啊!臥槽南乙今天穿的是紅色的衣服,不敢想象有多好看,qyy你小子吃得太好了!]

[隔壁官博發了預熱合影了,妝造對上了,給秦一隅拍照的確實是南乙!]

[全魚宴編輯微博了,把“我家貝斯手”改成了“我們隊貝斯手”,哈哈哈哈我可以笑嗎?你是不是被老婆罵了,是就在演出的時候眨眨眼哈哈哈哈]

[編輯微博是什麼神操作啊哥,生怕我們cpf吃不飽是吧]

[媽耶,剛剛有姐妹在南乙的微博也發現了蛛絲馬跡!就是那張拍眼睛的特寫,姐妹把畫質修復了一下,發現瞳孔裡反射的那人是秦一隅!!!太明顯了那個紋身!]

[救命啊……你們xql好愛給對方拍照啊,既然都有wb了以後能不能都發出來給我們看看?給一口吧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嚴霽也換頭像了誒,之前是鋼琴,現在是動畫片截圖嗎?這什麼啊一個像山一樣高的冰淇淋,好不符合他的形象哦hhh]

[有人解碼了,那是《蠟筆小新》的截圖,是野原新之助和他爸媽一起去飯店吃飯,點的冰冰涼涼百果山]

[這不是上次快問快答裡遲之陽說的最喜歡的一集嗎!你們海鮮燒烤真的好會麥……]

[你們cb的全稱不是crazyband是coupleboys吧……]

作者有話要說

——嚴遲小劇場——

宿舍,床上:

嚴霽:你最喜歡哪一集?

遲之陽(突然眼冒精光):冰冰涼涼百果山那集!

嚴霽:百果山?(歪頭)

遲之陽:就是有一集新之助的爸媽帶他去大飯店,吃了西餐牛排,然後點甜點的時候他點了冰冰涼涼百果山,這——麼大一個冰淇淋你知道嗎?(他伸出雙臂比大小)跟桌子一樣大,上面全是各種水果,還有粉色的冰淇淋,看起來特好吃!

嚴霽(笑):那我們今天看這集吧。

遲之陽(猛猛點頭):好

嚴霽:想吃冰淇淋嗎?沒有冰冰涼涼百果山,只有哈根達斯,草莓味的,也是粉色。

遲之陽:想!

突然想起馬上月末了,寶寶們有多的營養液可以投餵給恆刻嗎?攜四男同和cb全體寶寶們感謝大家(鞠躬)

掛斷電話,嚴霽打開微博,點開自己那條的轉發頁,忽然愣了愣。

清一色的樂手轉發,都是來自b組的,最早的就是禮音。

[@刺殺旦禮音:拒絕職場霸凌。]

刺殺旦的另外兩位樂手也轉發了禮音這條,穗穗直接轉了繡眼的,加了個睡覺的emoji,李歸發了個幽靈表情,最後則是阿迅。

[@阿迅是迅速的迅:嗯……//@鬼界第一鼓手:[幽靈]//@……]

有趣的是,就在他點開時,倪遲也跑來轉發了。

[@倪遲了嗎:支持!!!//@阿迅是迅速的迅:嗯……]

評論也很好笑。

[倪遲你幹嘛把人家樂隊其他樂手都刪掉啊,你小子心眼真的很多誒]

[哥哥不在陰陽怪氣,哥哥面前乖得要命]

遲之陽也很快註冊了微博,連頭像都來不及換,剛剛通過,就跑來轉發。

看見他的發言,嚴霽既有些頭痛,又覺得可愛。

[@恆刻鼓手遲之陽:一開始想打人的是我,是秦一隅攔住了我自己上了,打人是不對,要罵的話來罵我好了。]

不過他又在評論裡補充了一句。

[@恆刻鼓手遲之陽:小乙是我最好的朋友,再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衝上去的,罵也沒用。]

嚴霽笑出了聲。

要是真能再重來一次,他一定左右開弓,一手抓魚,一手抓羊,丟在一起煮個一鍋鮮。

最令他意外的是,南乙竟然也註冊了微博,同樣轉了,而當嚴霽點進去他的主頁,發現他也發佈了新的微博。

[@恆刻貝斯手南乙:以下是我兩次看病的病歷、眼部ct報告、眼底照相結果和用藥治療記錄。]

他將所有的照片和報告一併發了出來,最後一張附圖則是一張近距離的特寫全臉照,沒有戴眼罩,嚴重泛紅的雙眼一覽無遺。

網友看到這些照片,情緒再度被點燃。

[太可惡了,看到照片才知道這麼嚴重,燈光師是真該死啊!]

[能不能讓那個燈光總監自己站在激光舞臺上被照到這種程度啊?現在連個道歉都沒有!還害得所有人都網暴秦一隅!]

[b組真的好團結,除了一開始被網暴的秦一隅,所有人都發聲了,看誰還發洗腦包說我們小魚人緣不好!]

……

從洗手間出來,走在回排練室的路上,嚴霽一直被一種微妙的情緒包圍。

註冊微博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獨自一人承擔後果的準備。

打電話給高中同學時,對方從新聞業轉到娛樂傳媒,也算是業內,早看慣了各式八卦,第一時間就勸他冷靜,別做出頭鳥。

“你以前不是最謹慎的人了嗎?怎麼突然這麼熱血上頭了?這條錄音發出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我當然會幫你找營銷號匿名,但我覺得節目組最後肯定還是會懷疑你。”

“不用他們懷疑,我還會發其他證據,以我自己的名義。放心,我有辦法。”

工作多年,他知道真正受法律保護的保密協議是什麼樣,副編導擬的根本沒有效力。

因此燈光師發微博時,他一點都不意外。

從s組出現黑幕、到燈光問題反覆溝通無果,嚴霽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比賽越往後走,似乎越是受到來自各方的、看不見的牽絆。職業病的驅使下,他選擇在保留事件的所有原始證據。

事實上,除了爆發衝突的那場彩排,每一次和節目組的溝通,他都保留了錄音存證。

“嚴霽!”

聽到遲之陽的聲音,他還以為是壓力太大的幻聽,誰知一抬頭,真的看到了他,穿著件寬鬆的紫色毛衣,一頭散亂的白髮被走廊燈照得絨絨的。

“終於找到你了。”遲之陽停在他面前,喘著氣,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眉毛一皺,臉上有幾分責怪,“你怎麼一個人偷偷發微博啊!”

嚴霽沒有笑,只是沉默地盯著他。

遲之陽很少見他這樣,有些不習慣,不自然地抓了抓頭髮,還在想是不是剛剛自己轉發微博的時候應該說點什麼。

下一秒,嚴霽忽然伸手到他臉前,食指和拇指輕輕捏住什麼,片刻後,拿到遲之陽眼前,展示給他看。

是一根睫毛。

“卷的。”嚴霽低聲說,“和你頭髮一樣。”

遲之陽愣了愣,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來不及開口,身後忽然傳來一大幫人的聲音。

“嚴雨齊!”

“嚴老師你太牛了吧!”

“沒有你我們可怎麼辦啊。”

“你能不能做我爸爸?”

八個人烏泱泱擠滿了走廊,看著他們的臉,嚴霽終於意識到,那種微妙的情緒來源於不適應。

“你們其實不需要轉發那條,這樣太惹眼,節目組肯定會有不滿,到時候問責起來……”

“我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擔責的。”

南乙望著他說,“你之前和我說的話,我還記得,你忘了嗎?”

[但你其實不需要讓自己這麼辛苦,你可以求助,可以依賴我們,只要你願意。]

嚴霽愣了愣。

“是啊,法不責眾嘛。”

“b組要死一起死!”

“呸呸呸,小陽你快呸呸一下!”

“哦,呸呸呸。”

在極端的家庭壓力下長大,被剝奪了叛逆和犯錯的權利,像個罐頭,被打上優等的標籤,跟從流水線被傳送進殘酷的職場,單打獨鬥,努力上進。

堅硬的鐵皮外衣貼滿了標籤:溫柔、好相處、可靠、善解人意……

其實他的內裡早就被攪碎成泥。

習慣了獨自一人處理一切,習慣了孤身一人,直到這一刻,被這些吵吵鬧鬧的傢伙包圍,嚴霽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早就從過去那條流水線跳下來了。

作為一個人,而不是罐頭。

“我們快回去吧,抓緊時間再排幾遍,別管網上的屁事了!”

“再不睡覺我要死了……”

“就在排練室打地鋪吧,反正有地暖。”

走在人群的最後頭,嚴霽微微低頭,靠近遲之陽耳邊,小聲說:“謝謝你。”

遲之陽有些莫名,抬臉盯著他,眉頭皺得彷彿有很多心事似的。

他也很小聲:“謝我什麼?”

嚴霽不說話,只是笑,遲之陽最煩他這樣,不停地推他、扯他胳膊、甚至拿頭頂他的肩膀,拼命追問,但都得不到結果。

唯一的後果就是,嚴霽的黑色毛衣上沾了白色毛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養了什麼白毛的寵物。

對於一個潔癖人士而言,小毛球不可忍受,但白色毛毛完全可以。

b組眾人在高壓的環境下兩天沒閤眼,持續工作,為了保證演出有充沛的精力,儘管時間緊迫,還是在排練室休息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