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65 章 久違一吻

 “不拿了,又不用。”

 這還是秦一隅第一次見南乙生悶氣。

 “你好可愛。”他湊近小聲說。

 他以為會被捂住嘴,但沒有。

 南乙彷彿充耳不聞,什麼舉動都沒有,甚至站得離他有些遠。

 重複的尾聲唱段傳來,很輕柔,對他而言,彷彿警世箴言。

 [這都是不愛你的表現]

 [錯過是我應得的懲戒]

 口是心非的歌詞,點著口是心非的人。南乙攥緊了手,他清楚地意識到情感的變化,又不想承認。目前的關係是安全的,可以接受的,愛這個字太沉重,像詛咒,他只想拒絕。

 多虧了a組的live有接近6分鐘,他們回去時剛好遇到從觀戰廳離開、前往後臺準備的b組大部隊。

 一向很沒有眼力見的遲之陽此時忙著幫繡眼抬著長長的裙襬,認真到近乎虔誠的地步,因此沒大聲喊“小乙你回來了”,這讓南乙很感激。

 他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是一支大型樂隊裡兩個合作的樂手,隔著微妙的距離,悄悄跟在大部隊最末尾,來到後臺。

 所有設備配備完畢之後,a組採訪也差不多結束。

 三分鐘後,a組離開,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面上場的這一組是本輪live演出人數最多的一支隊伍……”

 幕布拉開()?(),

 秦一隅毫無避忌地拉住了南乙的手腕?()?[(.)]??*?*??()?(),

 帶著他走向全黑的舞臺()?(),

 還沒開始()?(),

 臺下就出現很多樂迷的尖叫聲,喊他們兩個名字的最多。

 這令秦一隅莫名產生一種愉悅感,因此也順便忽略了一部分不和諧的刺耳聲音。

 他反而有點感謝罵人的人帶上了秦一隅三個大字,免得被南乙聽去,還誤以為是對他不滿,聽了傷心。

 b組的樂手多,燈光調度比別組更加複雜,每個樂手的位置都必須和彩排一樣,有一點偏移都會影響效果。花了足足一分多鐘,他們才各自就位。

 舞臺黑暗時間過長,也引發了臺下一部分人的不滿。

 “快點啊!怎麼這麼慢!”

 “別組都很快啊,不會一開始就出錯了吧。”

 “吵什麼吵?趕著投胎嗎這麼一會兒都等不了?”

 前面兩場live都可謂是珠玉在前,有了對比,後出場的他們本就扛著巨大的壓力。而此時此刻,觀眾池的聲音愈發嘈雜,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秦一隅站在立麥與非議前,突然,有什麼東西朝他飛了過來,砸到他肩膀,最後落在地上。

 似乎是個紙團?秦一隅彎腰,將其撿了起來,一點點展開。

 昏暗的燈光下,他還是依稀看到了上面的字,話很難聽,字也一樣。

 將紙團收進褲子口袋,秦一隅重新站好,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他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時刻,討厭他的人扯著嗓子大喊,喜歡他的也在拼命試圖蓋過對方的聲音,兩方都拼了命想被他聽見。

 這難道不是愛與恨最具象化的時刻嗎?

 耳返里是導播的聲音,節拍器也響起。

 [所有機位準備!]

 [一、二、三,開始——]

 和其他組不同,b組的舞臺並沒有在

第一時間就亮起全部的屏幕和燈光。

 黑暗中,只一束頂光亮起,落在角落裡的一架白色鋼琴上,彷彿整個舞臺只有這一架鋼琴。

 嚴霽穿著短袖襯衫和黑色長褲,端坐在鋼琴前,微抬起的手輕輕放下,落在黑白琴鍵上。

 輕靈的鋼琴音符在livehouse裡流淌開來,彈奏的是威斯敏斯特鐘聲。

 “這……好熟悉啊,是什麼來著?”

 “上課鈴吧!”

 “真的誒,感覺一秒回到學校了。”

 也是在此時,全黑的天花板屏幕上隱隱浮現出兩個巨大的白色手寫字,彷彿粉筆寫在黑板上。

 《復生》。

 “復生?復讀生嗎?”

 但在不知不覺中,鋼琴前奏就從上課鈴脫離,絲滑過渡到另一種旋律,到目前為止,聽上去都很悠揚,甚至可以用輕快形容。

 人聲響起,但燈光並沒有亮。這個唱腔平靜、剋制,甚至有些空,不摻雜任何情感,只是敘述著。

 [還是陽光普照的清晨]

 [該回到象牙塔的時分]

 儘管沒有照亮樂手,但臺下儼然有人立刻聽出來是誰。

 ?本作者稚楚提醒您《恆星時刻》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

 “是南乙!”()?()

 “他音色真的和本人一樣冷誒。”()?()

 在這時,鼓點也漸進,隱隱還出現一種新的器樂,發出“鐺”的聲音,音色空靈,迴音悠遠,在整個空間裡蔓延。()?()

 鋼琴暗下去,消失於黑暗中,被點亮的變成了舞臺最左側的閩閩,她正敲擊著色空鼓。

 “這個樂器的音色好特別啊。”

 “有種起了個大早去上學,整個學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的感覺。”

 而黑暗中的南乙繼續唱著,和色空鼓的配合下,氛圍顯得格外空寂。

 [他像往常一樣不說話]

 [丟手絹的遊戲令人疲乏]

 黑暗的背景屏幕忽然出現一隻白色手絹,飄飄然落下來。下一秒,則忽然又閃現在觀眾池正上方的天花板屏幕上。

 背景屏幕漸漸亮起,是手繪的窗明几淨的教室,但視角似乎坐在最後幾排的學生,目光所及是一個個端坐的背影。

 很快,一個垂著頭的孩子走了進來,一步步走向畫面中唯一的空位。

 [走進明亮教室的剎那]

 [望見桌上擺著的鮮花]

 “他”停住腳步,歪著頭,盯住自己的書桌。也正是在這時,背景動畫變成第一視角,對準了桌子。

 而南乙用冰冷的聲音將桌上的一切唱了出來。

 [黑色相片白蠟滴答]

 沉而冷的貝斯音色忽然進入其中,低頻的嗡鳴和所有人產生了突然的共振。

 就在臺下數千名觀眾都感覺被強烈的低頻震到心慌的時刻,尖銳的電吉他驟然響起,伴隨架子鼓突如其來的連擊,十束頂燈同時亮起,每個樂手都對準眼前的話筒,齊聲唱出花籃裡白色卡片上的字句。

 [“紀念逝去的小明同學。”

 [“你永遠是我們的朋友啊!”]

 這一刻的衝擊力來得太快、太大,前面悠長、平靜的氛圍都不過是鋪墊,為的就是這一瞬間,在這個時刻,觀眾池的聽者不知不覺轉換視角,從旁觀者變成那個孩子。

 而猛然出現的十張臉孔,十名樂手,毫無預警地爆發出齊整的合聲,衝破了尖利的器樂編排,撲面而來,直擊臺下每一個人的心臟。

 化身成一種身臨其境的集體霸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拿那種卑微受的心態自動代入到南乙身上,他現在根本沒考慮秦一隅愛不愛的,他是生自己的氣,覺得自己情感上不應該越線,愛是他很抗拒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