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116 章 番外一:初次見面

秦一隅愣住了。

居然是他們確認關係的第一天。

他想過南乙有可能會說,可從沒想過會是在那個時候。

“那您和叔叔不會覺得……很意外嗎?”

“肯定是有一點兒的,但也不是很意外。”徐盈笑笑,“我很瞭解我兒子,他是個特別軸的小孩兒,如果不是認定了,絕對不會輕易說出口的。他告訴我們,就是相信我們會支持他的決定。而且……”

她看向秦一隅,“我認得出你,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總是戴著耳機聽你的歌,去哪兒都在聽。有一次他不在家,我大掃除,把他床底下的東西往外搬,結果有一個紙箱子破了,裡面東西都掉出來了。”

“全是和你有關的。你的專輯,海報,照片。”

秦一隅怔住了。

徐盈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對他說:“你這麼多年都沒怎麼變呢,還和專輯封面上一樣。”

於是秦一隅也笑了出來,一雙黑沉沉的眼透亮極了。

“是嗎阿姨,我沒長大嗎?”

徐盈這一刻反而想哭了,她忍住,搖了搖頭。

“其實一開始我們還挺怕和你見面的,因為……怕你看到我們和小乙相處,會想到你媽媽,這其實挺殘忍的。”她頓了頓,又說,“但是小乙說,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早一點見面。”

“為什麼?”

“他說,早點見面,你就早一點有新的家人,就不會覺得自己還像之前那麼孤單了,過年過節也都有家可以回。”

秦一隅聽完,先是笑著偏過了頭,輕聲說了句“哎呀”,語氣很無奈,因為最後還是掉了眼淚。

為什麼會有南乙這樣的小孩兒啊?

這也是在他計劃之內嗎?戀愛之後立刻告訴父母,有機會就立刻見面,甚至沒給他留一丁點兒好好表現、向家長討好賣乖的機會,全都兜下來,解決了。

南乙只給他留下了滿滿當當的愛,原

本只屬於他自己的愛。

很快, 秦一隅就抬手抹掉了,轉過臉,笑著對徐盈說:“阿姨,我現在哭不是因為難過,是覺得特別幸福。我有個毛病,每次覺得幸福的時候就會掉眼淚。”

徐盈也笑了,伸手摸了摸他蓬鬆的頭髮。

“那就好,不難過就好。”

“我會對他好的,阿姨,我以後每一天都會對他特別好。”他很鄭重地說。

“阿姨知道。”徐盈看了一眼洗手間,很小聲說,“小乙說,你是除了我們之外,對他最好的人。”

兩人正說著,南乙就跟著爸爸從洗手間出來。

見二人已經坐到同一張沙發上了,南乙勾著嘴角打趣:“這麼親了,讓他回去住我房間,我睡客廳沙發吧。”

“你這嘴啊……”徐盈沒辦法地笑了笑,“你倆一起睡,給你房間換張大床。”

南乙挑了挑眉:“媽,你這嘴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啊。”

四個人都笑了。

走的時候已經很晚,徐盈和南維成把他們送到電梯口。

“阿姨,叔叔,明天我們再來,帶你倆去外面轉轉,這兒挺漂亮的就是有點兒冷……”

“不用了。”徐盈拍了一下他的背,“我和你叔叔,還有南乙他舅舅的對象和朋友約了一塊兒吃飯,吃完飯一起在周圍轉轉,你們一大幫年輕人聚你們的,別操心我倆。”

“那我下次再去找您和叔叔。”秦一隅笑著說,“下次絕對不會空手去的。”

“客氣什麼,下回來家裡吃餃子,你愛吃什麼餡兒?叔叔阿姨提前準備。”

“芹菜肉,還有韭菜雞蛋。”秦一隅答道。

南乙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不客氣。”

“不客氣才好呢。”見電梯來了,徐盈招呼他們進去,和南維成站在一塊兒揮手,“拜拜,早點兒睡啊。”

“你們也是,快回吧。”

南乙望著父母,直到電梯門快關上,誰知看到爸爸忽然舉起手,打出[等等]的手勢,他才立刻摁了開門鍵。

電梯門外,南維成笑著,一字一頓慢慢說:“過年,一起回家吧。”

南乙愣了愣,身後的秦一隅率先應聲:“好嘞!”

南乙父母都笑了,可愛地揮著手,直到電梯門徹底關上。

等到兩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南乙才抱住雙臂,看向秦一隅,“你很會撒嬌啊,把我爸媽哄得這麼開心。”

“這你不是很清楚嗎?”都沒進去,秦一隅放下手裡的袋子,直接把人抵在玄關的走廊牆壁上,垂著眉眼,額頭抵上他的,親暱地拱了拱南乙挺立的鼻樑。

“我對你撒的嬌才是最多的吧。”

這話倒是一點兒不假。

看見爸媽這麼喜歡他,南乙也很開心,只是不想表現出來。

他盯了一會兒,垂下手臂,向後撐住牆壁,身體前傾,主動吻住了秦一隅。

這絕對是意料之外的吻。秦一隅原本只是想貼一貼,但他就這麼吻了上來。雪地裡的兩粒火星捱到一塊兒,啪——迸濺出更大的花火。

他們脫下彼此身上的羽絨服,蓬鬆柔軟的外套落在玄關地板上,接著是黑西裝,疊落在同一處。南乙抱住了秦一隅的肩背,紋著玉蘭花樹的手摟住他的腰身,兩件白襯衫都留下用力過後的褶皺。

一個吻可以迅速地暖熱彼此的體溫,麻痺對方的傷痛。南乙沒有閉眼,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秦一隅因他而情動的眉眼——每到

這時候,他的眉頭都會微微蹙起,繃著慾望。

水聲越來越重,因為這場演出的特殊性,兩人身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釘子都被摘了下來,第一次吻起來沒有任何的金屬味,柔軟得彷彿下一秒就會化掉。

回到獨處的空間,似乎應該說點什麼,比如今天的演出,比如方才意外的見面。可最後誰都沒說,沒再提逝去的親人,因為不願再度勾起對方心底的痛。

面對這些,兩人默契地決定點一把火,全燒個乾淨。

在這個膠著又熱烈的吻裡,南乙還能嚐到一丁點兒山楂的味道,很酸,但一閃而過,立刻就變甜。

不知什麼時候,秦一隅也睜開了眼,同時手掠過衣角探進來。眼神對上,南乙感覺他也像是要吃人似的,和自己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睛笑盈盈的。

兩人就這樣從玄關一路吻到裡面,紐扣一一解開之後,南乙直接被他面對面抱起來,兩手託著。每次這樣他都很擔心秦一隅的手傷,但這人一點兒不在乎。

砰,他被放到雪白的床上,襯衫被震得敞開,好像一種適時的邀請,秦一隅順勢吻上去,從那些沒被耳釘釘住的耳廓往下,在撥片項鍊那兒短暫停下,不過沒逗留太久。

“你今天唱歌的時候沒哭。(<a href="http://.[co)(com)” </p>

他聽到秦一隅膝蓋跪地的聲音,以及聽上去很隨意的這句話。

“你以為我會哭嗎?”南乙頭腦發暈,本想抬頭去看他,結果身體卻做出了相反的動作,仰起的下頜和繃住的脖頸勾勒出極其美妙的線條。

秦一隅開始顧不上說話了,只是含混地“嗯”了一聲。

過了好久,久到南乙都快忘了這事兒了,可秦一隅卻在這時鬆開掐住他小腿和膝蓋的手,起身,壞心眼地把吐在手心的東西胡亂抹在他身上,散漫地笑著,摸著他眼角,哄人似的輕聲說:“那就留著一會兒哭吧。”

“別想了。”南乙一副你不會得逞的表情盯著他,眼神裡甚至帶點兒挑釁。

“這事兒也不是我靠意志力想出來的啊。”秦一隅笑著用手撩開他的額髮,抓著那些淺金色髮絲向後壓去,低頭吻了吻他露出來的額頭。

“是做出來的。”

南乙好像從來就不會被他唬住,只挑了挑眉。

“嗯,那你加油。”

激將法對秦一隅向來是非常管用的,他最擅長的就是說最軟和的話,做最狠的事。不過南乙也很嘴硬,到最後都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後悔,兩人都像野獸,撕咬著彼此,到最後都恨不得把對方拆分吞噬。

怕他偷偷哭,所以一整晚都面對面,秦一隅一刻也沒看向別處,盯著他的雙眼,就像幾年前在舞臺上第一次見到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