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諭 作品

第247章 睡

第247章睡

第二天,清晨的朝陽順著窗子一縷縷擠進了白花花的病房。

幾隻麻雀落在了枝頭,撲騰著翅膀唧唧喳喳歡快地叫著,唱著。

董學斌幽幽轉醒,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肩膀,感覺比昨天更有力氣了一些,不過一想到自己這兩三個月都要在病床上度過了,他心下有些悠閒,同時又有些無聊。這時,白衣小護士端著托盤進了來,給董學斌打了一針,老媽欒曉萍則捧著飯盒到外面打了早飯,回來後董學斌才看到,老媽臉上有兩圈明顯的黑眼圈,眸子裡還帶著一絲疲憊和憔悴,顯然是這幾天累的。

“媽,你回延臺縣吧。”

“你一個人怎麼行,媽沒事。”

“我也沒事兒了啊,您忙活了這麼多天,該歇歇了。”

“媽要是走了你咋辦?你腿都動不了,自己沒法照顧自己的。”

“哎呦,我這麼大人了,這點困難還能難住我?”董學斌知道老媽身體不太好,加上自己昏迷的時候一直擔驚受怕著,血壓肯定上去了,於是心疼道:“別管我了,送我回京城的幹警不是還有一個沒走嗎?讓他送您回去,我這裡不礙事,對了,您要是不放心,待會兒我給萱姨打個電話,讓萱姨過來。”

“嘖,那你……”

“您就聽我的吧。”

說了半天,欒曉萍總算勉強答應了,她學校那邊確實還有事。

早上換完藥後,董學斌又催促了幾遍,老媽才千叮嚀萬囑咐地轉頭走了。

病房裡只剩了董學斌一個人。腿傷不同於手傷,董學斌的手現在雖說沒有完全好,但也能動,能做很多事情,比如拿個尿壺,比如吃個飯啥的,也不用像前陣子似的非得要人照顧,所以他是沒想麻煩瞿芸萱來的,畢竟要是知道自己差點一命嗚呼,萱姨擔心是一個,肯定還得劈頭蓋臉地數落自己一頓,董學斌昨天已經被老媽和謝姐連番敲打了無數次,實在不想再聽這個了。

可偏偏,事與願違。

十點鐘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急匆匆的一把推開了!

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的漆皮高跟鞋,肉色連褲絲襪,豐滿的大腿,咖啡色的ol裙,白色女士休閒襯衫,修長的脖頸,傾國的容顏,束在腦後的盤發,最後還有那溫婉的氣質,董學斌足足愣了一秒鐘,眼前這個溫柔的大美人,不是瞿芸萱是誰。此刻的萱姨眼中含著淚,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病床上的他。

“呃,萱姨你咋來了?”

“……為什麼沒第一時間告訴姨?”

“咳咳,不是怕你擔心嘛,那啥,是我媽剛給你打的電話吧?”

瞿芸萱沒言聲,走到他面前,心疼地看著他的腿。董學斌就知道她要數落自己逞能了,眼睛悲憤地一閉,等待著她的教訓,誰知,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下一刻,董學斌手臂一癢,只覺得有什麼水珠兒掉了下來,睜眼看看她,董學斌嚇了一跳,忙道:“哎呀呀,怎麼哭了,我沒事,真沒事。”

瞿芸萱心疼得要命,“這叫沒事嗎?”

“骨折而已,養兩個月就差不多了。”

瞿芸萱抹抹眼淚,“你把姨嚇死才開心是不是?是不是?”

董學斌擺手,“沒有,真沒有。”

瞿芸萱的情緒很激動,一來是知道董學斌被山體滑坡埋住了,後來暈迷了三天三天差點死了,瞿芸萱想想都後怕的很,二來是董學斌醒了以後竟沒有告訴她,要不是欒曉萍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去醫院照看照看小斌,瞿芸萱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京城一直忙拍賣行的生意,是看不到北河省報紙的。

董學斌就開始哄她,甜言蜜語說了好多。

末了,瞿芸萱的情緒才算稍稍穩住,伸出手,溺愛地摸著董學斌的臉蛋,不言聲。

董學斌感受到了萱姨的心有餘悸,心頭挺甜的,“萱姨,別這樣了,我福大命大,沒有個百八十歲想死也死不了,呵呵,你看咱倆得快倆月沒見面了,你跟我說說話唄,我想你想的都瘋了。”

瞿芸萱瞪瞪他,“說什麼話,姨現在就想揍你一頓!”

“汗,我這還是傷號呢,你倒是真不客氣。”

“誰讓你逞能的!”

“咳咳,換個話題,換個話題。”

瞿芸萱沒理他,臉上雖掛著氣哄哄的表情,手上卻沒閒著,拿出塊乾淨毛巾來去衛生間用熱水透了透,走出來,很溫柔地給董學斌擦著臉,擦著肩膀,擦著身上,然後她拿起桌上的暖壺,踩著高跟鞋出去打了壺熱水回來,倒了一杯捧在手裡,萱姨坐到病床邊上,呼呼吹了吹熱水,喂著董學斌喝。

“我手能動,給我吧。”

“張嘴。”

“真不用。”

“信不信姨揍你?張嘴。”

無奈,董學斌只好大老爺似的張張嘴,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口白開水。

瞿芸萱無論是臉蛋也好氣質也罷,表面看上去都有點高不可攀,彷彿大家閨秀似的,這種印象在她接受了芸德拍賣公司後更加明顯,不過實際上,萱姨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婦,洗衣服,收拾屋子,做飯,這都是她很喜歡做的事兒,照顧起人來也比老媽強了許多。

給他洗襪子,給他喂藥,給他梳頭。

從來了以後瞿芸萱就沒閒著,什麼事都替董學斌處理好了。

董學斌繼手臂受傷後,又一次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這個幸福啊,就不要再提了。有萱姨在,董學斌也懶得動窩了,甚至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他美滋滋地躺在床上道:“萱姨,我想抽菸了。”

瞿芸萱惡狠狠地看他一眼,“姨看你是真找揍了!抽菸?信不信姨抽你?”

董學斌很可憐道:“就一根,行不?就一根。”

“一口也不行,大夫說了,你最近菸酒都不能沾!”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瞿芸萱從衛生間裡站起來,將剛給他洗乾淨的衣服和襪子掛在一個晾衣繩上,這才走出來看看他,忍不住數落他道:“欒大姐交代過了,託我照顧好你,煙啊,酒啊,這些東西你想都不要想,什麼時候傷好了再說,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