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猜測

 其實，在佳年用熱毛巾給凌在衍擦臉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回攏了。

 他看到她紅著臉用領帶矇住眼睛，感受到她手法生澀給他按摩頭皮，一切都像是戀愛中的害羞模樣，可他又在抬手想摸一下她紅到要滴血的耳垂時，猛地想起自己在她耳邊說過的那兩個字。

 真慚愧，哪有什麼酒後吐真言還事後又不記得的說辭，那都是騙人的，還都是騙那些心思單純且不懂深究的傻姑娘。

 這樣的傻姑娘裡，佳年算一個。

 凌晨兩點多，張阿姨上樓叫佳年，說是阿曼達夜裡起來喝水，不妨被桌腿絆倒磕破了額頭。

 佳年沒來得及穿拖鞋就下了樓，見阿曼達額角寸許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她趕忙讓張阿姨給小鄒打電話，抬頭時看到凌在衍從樓上下來，要安慰阿曼達的話哽在了喉嚨口。

 他徑直走到阿曼達身邊，沒等張阿姨的電話打完便直接說：“傷口有點深，得縫針。”

 阿曼達聽到這話，忍著疼往佳年身後躲：“我不去醫院縫針，會留疤的。”

 凌在衍拽住她的胳膊，神色嚴肅道：“傷口還在滲血，必須縫針，你躲也沒用。”

 “我不去醫院！”

 “阿曼達。”

 “不去！”她猛地抽回胳膊，轉頭躲到佳年身後背過身不看凌在衍。

 佳年轉頭看向張阿姨：“讓小鄒帶賀醫生過來吧。”

 小鄒來的很快，賀醫生在來的路上大致瞭解了情況，一進門便熟練地打開藥箱給阿曼達處理傷口，因為是直接磕到桌角造成的傷口，所以縫針是必然的。

 可即便打了麻藥，阿曼達還是疼的眼淚直流，張阿姨不忍直視，悄悄挪到了佳年身邊。

 小鄒注意到佳年腳上沒穿鞋，他小聲讓張阿姨去拿拖鞋，抬眼時看到佳年眼眸低垂的望著地面發呆，於是他上前一步擋住了賀醫生和阿曼達。

 凌在衍看向佳年，也猜到了小鄒這麼做的用意，他接過張阿姨拿來的拖鞋走到佳年身邊蹲下身。

 佳年回神，意識到他要給她穿鞋，腳下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下。

 凌在衍抬頭看她：“怎麼了？”

 “沒事。”她小聲開口，穿好拖鞋後補充說，“賀醫生過來這邊的事情，我保證不會讓爺爺知道的，鄒佞也不會跟爸爸說什麼。”

 他看著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凌家老宅誤會她的那次，她也是這樣乖乖順順的模樣，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她並沒有看著他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