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套娃式堆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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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兒飛，第三十三天》

 虛歲五歲，實歲四歲

 但真實年齡是

 多少來著

 她辦辦手指頭

 又動用筆畫

 企圖記清楚

 在時間秘寶裡

 度過的日夜

 人們都說天上一天

 人間一年

 她算見識到了

 於是在街管所那

 亂七八糟的普查表上

 填入統一的年歲

 五歲

 給你往大了算

 她自以為厚道

 那對所謂創新的靈燭

 她仍在路上

 可老人家已漸趨衰老

 她知道

 她就要走了

 沒什麼能力

 將生前積攢的一切

 都帶去另一個地方

 於死亡面前

 奶奶

 她企圖向她求個提示

 好叫她快快出師

 然後繼承她的攤檔

 那些舊病復發的時間裡

 奶奶忍著疼在工作

 原來痛到極點，累到極點

 工作的效率確實會大打折扣

 終於明白農場裡

 萬千個可重複替換的工具

 其實際的用意

 就在於此——永昌

 要抗衡自然

 去實現自足

 沒得辦法

 她掂量掂量自己的錢包

 正盤算要不要

 邊打工邊澆蠟

 然後拿到了人生的

 第一份零花錢

 千尚塵，她爸

 終於熬出頭了

 熬出名氣來了

 兒街榕樹口處

 有位名不經傳的

 刻陣師

 來下單的人絡繹不絕

 那門前時而排長的隊伍

 讓坐榕樹下

 聽說書先生吹牛的她

 都得被迫挪個位置

 九雀的故事已經從

 正義又中二的主角

 誕生出性別轉換的流派

 誕生出獸器靈鬼的型態

 間或

 那先生還把九雀

 當成反派去說

 編造一番九蠻人神

 驚天地泣鬼神的

 成長經歷

 可真是迎著朝陽奔跑

 二月年後

 陸虎又迴歸學堂

 何好人一如既往地

 踢著個小球

 不當人

 噬魂者給自己換了個新殼

 從蜘蛛女，變成挖掘機女

 然後升任，去到更高處

 做更有意義的事

 就像現在

 她陪同又一批娃娃

 聽重複性的

 九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