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謝清寒封印之地
身後。
一股凌厲劍氣驟然出現！
先秦如魚一步，便到達了凌塵身前！
黎淺愣住了。
秦如魚也愣住了。
二人對視一眼，還想動手。
下一瞬。
凌塵不動了。
他的身前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個人，對方一身雪衣，容顏清冷，風華絕代，甚至不知從何時出現，便到達他身前。
指尖，靈力聚集，只點凌塵眉心。
凌塵面色茫然。
他看著對方，張了張嘴，下意識道，“你……”
話音還未落下。
緊接著，便昏了過去。
黎淺看著對方。
那是……
謝藥。
她抬步，飛昇而上，吃了一驚，“你怎麼突然來了？”
且。
剛剛那是什麼手段？
對方面目清冷，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後便看向了秦如魚。
秦如魚面色錯愕。
不知為何，剛剛那一劍，竟是讓她晃了神。
像……
太像了……
秦如魚強行壓下心中驚駭，但是隨即便又想是反應過來般，來不及多問，連忙看向凌塵。
對方已然昏迷過去。
她剛準備拿出丹藥，餵給對方。
緊接著，便聽到謝藥開口，“不必。”
秦如魚玉手一頓。
她似乎也有些驚愕，看向對方。
對方面色未有改變，漫不經心道，“等他醒來。”
普通一句話，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敬畏感，生不出一點反駁的心思。
秦如魚神色瞬間複雜。
她張了張紅唇，想問什麼，但是在觸及對方眼神的那一刻，終究還是未曾開口。
黎淺則是驚異道，“你怎麼來了？”
而且……
她蹙眉，“你不是金丹中期嗎？”
她指了指凌塵，狐疑道，“你能上去？”
謝藥聲線清冷，出乎意料耐心解釋道，“見你多時未曾回來，便來看看。”
沒想到。
便見到了凌塵。
“我想起了些許記憶。”
此言，是為之前黎淺的問題。
黎淺恍然大悟，隨即便有些驚異。
她斟酌片刻，還是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麼了嗎？”
這句話，是試探。
她在試探謝藥，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謝藥輕聲道，“入魔。”
顯然，他知道。
黎淺故作震驚，“為什麼會這樣？好端端的，他怎麼可能會入魔？！”
她看向凌塵，已經在心底打好草稿，準備如何套話了。
誰知謝藥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眉眼如遠山，冷漠而又平靜，不起波瀾，“我許久之前得到的能力。”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黎淺心頭一跳。
對方這是……
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那又怎麼樣。
她笑嘻嘻回答，“意思就是他醒了就沒事了對吧？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等他醒吧。”
說完，黎淺又興致勃勃，“你知道我今天賺了多少嗎？”
她語調微揚，比了個八，儼然是等待對方
誇獎，眉頭也挑了起來，眉飛色舞。
八萬！
那可是整整八萬！
一想到這裡，黎淺連凌塵入魔的不愉快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謝藥道，“很厲害。”
不鹹不淡，卻也能聽出對方的認真。
秦如魚眼神更加複雜了。
她看著倆人。
少女目光靈動，津津有味跟他分享著今日趣事。
她的對面，男人身形頎長，眉目清冷，垂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她心中湧現出一種怪異之感。
彷彿……
倆人關係，不應當這般應該。
秦如魚只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而且……
她心底很清楚，即便眼前少年氣質再像師尊，也不是師尊。
她的師尊，閉關在劍孤峰峰下已有十餘年，一直未曾出關。
封印未曾鬆動……
他怎麼可能出來？
時間流逝極快。
凌塵第二日才醒過來。
而彼時，黎淺便在他的旁邊，見到對方悠悠轉醒，她也眨了眨眼睛，“師兄現在感覺如何？”
凌塵面色慘白，而也是這一刻，他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當下，更是沉默了。
黎淺見到對方不回答，倒也耐心，專門等他開口。
“先前是我錯了”凌塵眸光垂下。
黎淺將手中先前秦如魚給她的丹藥擺放在了一便，聽到這句話，笑著開口，“師兄何錯之有？”
凌塵一怔。
黎淺追問道，“別人欺你辱你，你殺了他，只是想保全自身，有什麼錯？”
他再度沉默，未曾開口。
黎淺勾唇，“昨日也是因為丹藥，而不是你的錯。”
凌塵有些怔然，“我傷了如魚。”
“意外罷了。”黎淺站在他的身前，靜靜道，“你現在要知道的，並非是你有錯，而是為什麼會出錯。”
凌塵道，“我也不知道。”
他蹙眉，“我昨日，只覺得用完丹藥之後，靈力亂竄，想調息，但不知為何，周身靈力亂竄，無法維持正常。”
“加之，曾經的記憶在腦海裡面擴大，無數仇恨在瞬間便矇蔽了你的眼睛？”黎淺一語中的，她笑容淺淺，眸光帶著亮光。
凌塵垂下眼，“是。”
就是這般。
黎淺沉思片刻，“這是受乾坤鏡的影響。”
乾坤鏡會放大人的仇恨，即便凌塵先前沒有入魔傾向，也會因為乾坤鏡放大的情緒而導致戾氣加重。
如若一直埋藏在心底，長此以往，定然影響心性。
但要入魔。
要的不止是心性，還有種子。
仇恨的種子。
“不過……”她話音一轉，將丹藥遞給了對方。
凌塵接過，看了丹藥一眼，對方玉潤珠圓，與先前丹藥有所不同，卻也沒有過多猶豫，再度服下。
“你現在感覺如何？”黎淺看向他。
腹部暖流劃過，與昨日剛開始，幾乎一樣，隨即自經脈擴散開來，無比舒適，滋潤丹田。
對方思襯，“不錯。”
黎淺道，“這兩者是一種丹藥。”
凌塵指尖一頓，不見訝異神色，“你覺得……？”
“不是丹藥的問題。”黎淺淡淡道，“你昨日動怒了，師兄。”
不是丹藥。
也不是心法。
那就是二者結合，再加上一些……必要條件。
黎淺輕聲道，“你可曾記得，心法說過什麼？”
黎淺自己是看過心法的，也因此，她清晰記得上面的字。
忌怒忌躁，勿急功近利。
而彼時，她將心法交由對方的時候，也是因為對方的心性。
但是她忽略了乾坤鏡影響。
凌塵沉寂下來。
黎淺繼續道，“平常動怒，應當是可以的，但你偏偏服用了還春丹。”
“師姐此次還春丹應當具有修復丹田奇效，與你心法結合運作，如若你那時並未修習心法，那應當無事發生。”
可偏偏。
那時候的他動了殺念。
他想殺了對方。
凌塵聲線嘶啞道，“所以我不應該動殺念？”
黎淺挑眉：“不，恰好時間不對而已，並不是你的錯。”
平心而論，這件事情放在她身上，她也得殺了對方。
所以自然而然的，黎淺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他扯了扯唇角。
黎淺轉而道，“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的實力也恢復到了元嬰中期，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單單從實力來看，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凌塵冷聲道。
可偏偏。
他要入魔了。
凌塵眼底泛出冷意，提劍，便要自床上爬起。
黎淺嘴角抽了抽，“你要幹什麼？”
凌塵：“我去殺了逐濃！”
他說著，語氣中帶著戾氣。
黎淺：“。”
殺逐濃她不反對。
但是……
黎淺幽幽道，“元嬰跟化神天差地別，給你十條命都不夠死，還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凌塵：“……”
他又坐下了。
黎淺真誠建議道，“我覺得你最近一段時間，需要去外面避避風頭。”
凌塵：“？”
凌塵：“憑什麼？”
語調更冷。
黎淺：“你殺了陳淵也就算了，還坑了陳俞一大筆錢。”
她有些懷疑看著對方，他不會覺得陳家真的沒證據吧？
沒證據，又怎麼可能知道是他殺了對方？
這種東西。
陳家或多或少也有備案。
估計這次前來，也會借陳淵一事發揮，然後趁機對他們峰下手。
首選之人，自然是凌塵。
而陳俞，則是屬於什麼事情都沒搞清楚，便上來送人頭的傻子。
即便凌塵如今已經元嬰，也不可能抵得過對方的證據。
更何況。
那時候是青雲大會。
他們不可能會留著凌塵。
對方顯然也有預料，眸光有所動容，但片刻之後，仍然冷聲開口，“不。”
他語氣鏗鏘有力，“我不會離去的。”
黎淺：“……？”
凌塵冷道，“吾輩修士，當不懼艱險，怎能輕易退卻！”
說完，他便沉聲道，“他們來找，找便是。”
“我許久之前，便曾立下誓言，我師尊一日未醒，滄瀾宗一日存在，我便絕不離開，即便離開，也會再度回來。”
黎淺：“？這是什麼魔怔誓言？”
黎淺毫不猶豫，“一個毒誓而已，不礙事！小命重要。”
“那不是毒誓。”對方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是血誓。”
不然。
他也想出去看看。
畢竟滄瀾宗背後駐紮數位化神，無數強者，即便他日夜修煉，也難以企及，若有外出尋找其他加快修煉速度的機會，他是一定想去的。
黎淺：“……那你上次怎麼出去了？”
凌塵臉色不變，“我發血誓的時候，有想過意外情況，一月能出一次宗門，一次三日時間。”
而這個月。
顯然已經用了。
她冷不丁笑了，“你是一點退路都不留給自己啊！”
黎淺差點把牙後槽咬爛。
就這！
這拿什麼讓凌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