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上藤下 作品

第三十九章 陳橋,兩年大乘

 像無頭蒼蠅般亂竄。

 在二人努力下。

 終究又一次迷路。

 黎淺乾脆放棄掙扎,直接躺在了地上,垂眸道,“四大家族裡,實力最強的是哪家?”

 喬云云蹙眉,不知為何對方問這個。

 她沉思片刻,“應當是陳家?”

 見黎淺疑惑,喬云云耐心解釋道,“陳家比起其他家族在實力上更為強勢一些,陳家長老有極多的化神強者。”

 她一頓,“不過平心而論,我覺得陳家之人不可深交。”

 黎淺有些疑惑,“為何?”

 喬云云湊在了黎淺耳邊,“我總覺得他們身上有種詭異的感覺,而且目前陳家最年輕的化神,最近好像突破大乘了。”

 “分明,他兩年方才突破的化神……”

 這是什麼概念呢?

 修真界越往上,等級越難突破。

 陳家那位,用了三十年突破金丹。

 卻用了三百年才突破元嬰,來到化神。

 眼下卻只用了區區兩年時間,便再度突破,從化神來到了大乘。

 其中沒有貓膩,根本不可能。

 喬云云低聲開口,“我父親說,他肯定修煉了什麼邪術,心術不正的那種。”

 黎淺挑眉。

 喬家主,還真是什麼都跟他女兒說。

 的確很寵女兒了。

 喬云云還嘀咕道,“陳家之前還想跟我們聯姻來著,但是那邊說實在的,都是老男人了,也不知道他們哪來那麼大臉……”

 “我父親還曾跟我說過,若是我喜歡上了陳家的誰,定然要打斷我的腿!”

 喬云云吐槽,“就他們那歪瓜裂棗,誰喜歡?”

 黎淺被她逗笑了。

 但是笑歸笑,她還是不忘打趣道,“這些話你可別跟其他人說。”

 不然要是被知道了,喬家不說千夫所指,起碼也能給陳家那群人氣死。

 喬云云吐了吐舌頭,“這些我只對你說。”

 說完,身後卻突然有一道靈力波動傳來。

 黎淺轉身,不知何時已經有人出現在他們的身後。

 她一眼便認出來,對方赫然是上次那名執法堂弟子。

 嚴前。

 “嚴師兄。”黎淺詫異道。

 對方的表情並不好看。

 他低聲道,“黎淺師妹,宗主請你走一趟。”

 竟然已經到了宗主的地步了?

 黎淺挑眉道,“何事?”

 嚴前表情極其嚴肅,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跟我來便知道了。”

 即便黎淺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情,但是等真正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訝異。

 無他。

 陣仗有些大。

 宗主,逐濃,執法堂長老都來了。

 甚至還包括……

 她看向一邊的陳俞,眨了眨眼睛。

 陳俞顯然已經不復之前的狼狽,他森森看著黎淺,面容陰沉,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

 他旁邊的主位之上,還有一位。

 男人淡淡,但是仍然透出幾分陰鬱味道,平靜而又冷冷的看著她。

 眸光彷彿要將她穿透。

 他未曾說話,但是氣質卻不怒自威,周圍靈力彷彿停滯空中般。

 黎淺下意識便猜到對方是誰。

 陳橋。

 也就是……

 陳家那位年輕的化神。

 宗主面色陰沉,惱怒道,“黎淺,還不跪下?”

 她直視對方,臉色平和,“為何要跪?”

 黎淺的嗓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遍整個執法堂。

 此言方才落下。

 陳俞便迫不及待開口,“你自己不清楚嗎?故意隱瞞同門師兄殺死陳淵一事,別以為在秘境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黎淺心下一沉。

 果然。

 但是她的表情依舊淡淡,似笑非笑,“你如此汙衊我,可有證據?況且,同門師兄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黎淺的嗓音平和。

 宗主冷笑,“還敢狡辯!”

 即便是逐濃,也不垂眸,塗滿蔻丹的指尖輕輕劃過裙襬,宛如流雲般,自主位上來,透露出幾分優雅,走到她的面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淺淺,如若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

 她的眼神溫和,眼底透露出幾分吸力,彷彿要將她捲入深淵般。

 黎淺漫不經心,“哦?”

 她笑著開口,“師叔為何會覺得,我包庇師兄?”

 她冷眼看著對方,“可有什麼證據,還是說,單憑一家之言便已經斷定?”

 她話音落下。

 下一刻!

 身後,傳來了一陣悶哼聲。

 黎淺尚且未曾轉身,只用餘光一瞥,便發現凌塵也被壓了上來。

 只是對方動作更加暴力一些。

 凌塵幾乎是被摔在地上的,但是即便如此,他髮絲凌亂,眸光微沉,仍然緩慢爬了氣。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他。

 黎淺面色不變。

 緊接著,便聽到宗主冷聲道,“凌塵,看在清寒劍尊的面子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

 他的聲線冷得驚人。

 大有壓迫之勢。

 凌塵與黎淺對視一眼,冷聲開口,“我沒有殺陳淵。”

 話語間。

 有些彆扭。

 儼然極少說謊。

 緊接著,巨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那是與化神期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恐怖威壓!

 只單單一下。

 便讓黎淺面色慘白。

 五臟六腑彷彿被什麼東西碾壓了一遍,她實在沒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

 凌塵亦然。

 但他死死撐著,即便咬破了嘴皮,也未說一個字。

 那股威壓,來自於陳橋。

 宗主冷冷直視著他們,眼底滿是失望,“我原本以為你們是清寒教出來的孩子,即便再如何也不會對同門師兄弟出手,卻沒想到……”

 他咬牙,閉眸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交給陳家處理吧……”

 執法堂長老蹙眉,“這恐怕不妥,這裡並無實質性的證據。”

 首位之上。

 陳橋並未出口,眸光始終淡淡,慵懶看著黎淺。

 那是一種藐視的視線。

 彷彿黎淺此刻便是一隻螻蟻,任人宰割。

 黎淺冷冷看著宗主,眼底諷刺,實在看不慣,“如若你認定是我們殺的,那便拿出證據,而不是強逼我們認了這罪名。”

 陳俞也感覺到了,冷笑,“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他看著陳橋,經過對方允許之後,這才緩了緩神色。

 不知從哪掏出來了一個法器。

 直接放在眾人面前。

 下一瞬。

 陳淵死前畫面,瞬間自上面顯示出來。

 黎淺的聲線。

 凌塵乾淨利落的手法。

 落荒而逃的僕從……

 場景還原,竟是一點不落下。

 宗主拍桌而起,“黎淺!你當作何解釋!”

 黎淺笑了。

 她笑得漫不經心,“就這?”

 此刻,她的聲線已經有些沙啞。

 凌塵面色不變,看向對方的目光黑氣沉沉。

 仔細看去,隱有些擔憂。

 她面色冷淡,語調嘲諷,“這也能作為證據?”

 其他人面色驟變!

 不等他人反應。

 黎淺也從芥子袋中掏出了些許符咒!

 她略微一揚!

 先前一幕幕,盡數展現眼前!

 最先前的片段,便是陳淵面目猙獰,手中持劍,想要殺死秦如魚一幕!

 他幾乎是當著宗門眾人的面刺向對方!

 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眾人面色一變。

 而畫面一轉,便是秦如魚口吐鮮血,身上全是血液,倒地的一幕。

 除此之外,還有陳淵威脅黎淺一幕。

 陳淵想殺黎淺一幕,甚至已經喊了僕從對她動手。

 黎淺顯然被傷的不輕,身上全都是血液。

 她死死盯著對方,卻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宗主猛然站起來,“這不可能!秦如魚到現在明明還活著,淵兒又怎麼可能會殺人?”

 即便是逐濃,面色也詫異極了,她紅唇微揚,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黎淺面色清冷,似笑非笑,“你也知道陳淵不會殺人?”

 她揚聲開口,“這些東西,的確是假的。”

 此言一出。

 眾人皆驚。

 即便是凌塵,也忍不住看向了對方。

 黎淺笑容淺淺,“但是你們剛剛看出來它是假的了嗎?”

 “……未曾。”執法堂長老第一個開口。

 而嚴前,見有了機會,同樣迫不及待道,“的確,弟子也未曾看出是假的。”

 說著,遞給了黎淺一個鼓勵的視線。

 他想到先前黎淺為他們做的事情,心底更為感慨。

 陳橋的面色終於有些變化了,眼睛微眯,坐直了身子,想看看對方能玩出什麼名堂來。

 黎淺冷聲開口,“世人皆知我師兄丹田盡廢,毫無修為,但是此段視……卻並非如此。”

 她不知修真界稱視頻為什麼東西,說到一半硬生生拐了個彎。

 “上面的圖樣,是我師兄一劍斬斷陳淵頭顱,可陳淵是何修為,我師兄又是何修為,怎麼可能會做到?”

 “甚至於,他身邊之人,更是金丹期修士。”

 黎淺勾了勾唇,“我們又是如何做到殺了對方的?”

 她字句緩慢清晰,即便是在化神期的威壓之下,仍然能清晰的說完這番話。

 眾人,即便是凌塵,眸光也詫異無比。

 人是他殺的。

 他自然清楚。

 但是方才那段靈像,又是如何做成的?

 他垂眸,再度開口,“我的確未曾殺人。”

 “如若斷定我殺人,便拿出實質性的證據。”

 此次,語言順暢了許多。

 黎淺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目光,而後便無辜道,“宗主向來明察秋毫,既然沒有證據,那你覺得如何?”

 宗主面色並不好看。

 想到這裡。

 他下意識便看向了主位之上的陳橋。

 二人這般互動,讓黎淺有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陳家……與滄瀾宗有什麼合作?

 陳橋漫不經心,淡淡開口,“驗修為罷。”

 他就這麼輕輕鬆鬆說了幾句話,彷彿並不在意陳淵的生死,只是隨意過來看一圈般。

 而後,二人瞬間便感覺自己身上的威壓消失。

 黎淺遞給了凌塵一個眼神。

 凌塵眸光微凝。

 而陳俞,則是面色一亮。

 他高聲道,“我這裡有檢驗修為的靈石!”

 說完,便從芥子袋中拿了出來。

 彷彿恨急了他們。

 那是一塊透明的石頭。

 陳俞面色傲然,視線也有些陰毒,落在凌塵身上。

 只要檢驗出他有修為,便可認定是他殺。

 他就能為表兄討回公道!

 陳俞將石頭遞在凌塵面前,見他不為所動,更是冷聲嘲諷道,“怎麼不驗?是擔心自己修為被發現嗎?”

 黎淺眨了眨眼。

 她上前,笑眯眯開口,“你可能是誤會了。”

 黎淺輕聲道,“我們只是想知道,如若檢測到沒有修為,發現我們是被冤枉的,可有什麼精神損失費?”

 “你還想要什麼精神損失費?”宗主面色不怒自威,臉色並不好看,“證明清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