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謝藥有多重要?
黎淺眨眼,“我是來喊你醒來的。”
謝清寒眸光微頓,看了她一眼,頷首,“好。”
就這?
這就沒了?
黎淺挑眉。
她乾脆大大咧咧開口,“師尊,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黎淺嗓音微揚,偏向清脆,歪頭看著對方。
謝清寒罕見的呼吸一滯。
而後,扭過頭去,“片刻後。”
扔下這句話。
便不再多言。
黎淺哦了一聲。
跟一個不熟的人,自然也沒什麼談話的意思。
她頗為無聊。
又看了看謝清寒,眸光好奇打量,在確認對方並沒有表面上這般不好接觸之後,便笑嘻嘻開了口,“師尊此處封印,是何時設置而成?為何我的劍能進來?”
黎淺眨巴眨巴眼睛,滿懷期待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謝清寒與她的視線對上,一頓,淡淡道,“二十年前。”
言簡意賅。
黎淺突然覺得很沒意思,看著對方,也懶得扯那些有的沒的了,“師尊此次,是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謝清寒沒說話,直勾勾看向對方。
黎淺身形不自覺靠近了些許,慢悠悠道,“師尊的模樣很像我一位故人。”
嗯……
不止聲音像。
身形也像。
少女的身形與自己隔的極近,身上的清香彷彿要滲透他的腦海。
謝清寒身形僵硬,蹙眉道,“不可無禮。”
黎淺無辜。
無禮?
她什麼也沒幹啊!
黎淺心底很納悶。
只隱約覺得對方古板。
緊接著,便見謝清寒垂眸,也像是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於激烈。
他站了起來,身形如雪,“二十年前,我曾與逐濃一戰。”
黎淺坐直了身子。
想聽對方的話。
謝清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如魚以及凌塵體內的魔,我的確知曉。”
黎淺驀然一怔。
她顯然也不知道對方竟會如此。
黎淺嚥了咽口水。
謝清寒道,“我雖封印二十年,但神識依然能感知到外面的一舉一動,所以也一直知曉你的存在,你不必拘謹。”
黎淺心想她可沒拘謹!
她問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謝清寒輕笑開口,“我發現他們串通魔族罷。”
語調很輕鬆,卻讓黎淺心底驟然一沉。
串通魔族這可不是什麼小罪名,但是這一戰既然發生了,那定然也有它自己的緣由。
雖然謝清寒說得輕飄飄。
但是她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故意忽略了什麼。
僅僅只是串通魔族嗎?
謝清寒歪了歪頭,“我與他們打了一架,封印自身,想待修養完畢歸來,但此次事件發生過於突然,我也未曾想過逐濃會忽而反叛。”
“所以你的意思是……”
謝清寒打斷了她的話,淡淡道,“我至今未曾修養好。”
“黎淺。”謝清寒嗓音平靜,一字一頓道,“我希望有人顧及我左右。”
黎淺嘴角一抽。
這特麼說的好聽。
實際上。
不就是想找個人照顧他?
黎淺覺得自己對謝清寒的濾鏡碎了。
黎淺面無表情,“所以你希望我照顧你?”
謝清寒垂眸,“不算是。”
聲線飄渺。
語調中,泛出淺淺笑意。
他道,“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說,我會給你。”
黎淺簡單粗暴,“一百萬靈石一個月!”
謝清寒:“好。”
黎淺:“???”
黎淺:“!!!”
黎淺不可思議道,“我說一百萬靈石一個月!”
謝清寒嗓音平靜,“我有。”
黎淺承認。
自己被震撼到了。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自己只是隨口想要拒絕他。
沒想到,這老六當真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那你先給我錢!”
謝清寒指尖微動。
乾坤袋自掌中浮現。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透著淡淡的冷。
那不像是一個劍修的手。
黎淺伸手。
接過乾坤袋。
下一秒。
她精神卻忽而便有些恍惚起來。
裡面好多靈石。
大把大把的。
還有靈晶。
黎淺:“這些……你全都給我了?”
謝清寒的嗓音冷淡,看不出一分感情,但是黎淺卻能清晰看見他唇畔上勾勒出來的笑意,溫和而又淺淡。
周身冰雪彷彿消融般,為他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語調冷冷。
“是。”
全都給她了。
黎淺呼吸滯住。
而後反應過來,質疑道,“為什麼是我?”
她即便是傻子,也應當明白。
或許,雪魄本就是他一早便安排好的
“因為,只有你。”對方亦然一字一頓。
他的眸色過於沉靜,古井無波,而又深不見底。
與他直視之時,彷彿能被他看穿所有。
而難得的,黎淺聽到這句話,心臟漏了一拍,而後又只覺得荒謬。
她抓著乾坤袋,手指緊了又松,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些我都不要。”
謝清寒頓住。
黎淺彷彿確定了什麼般,“我不要這些。”
她看著對方的眼睛,“你什麼都能答應我,對嗎?”
謝清寒指尖微動。
眉眼之間,滿是清冷。
他道,“自然。”
黎淺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鎮重其事將乾坤袋退還給了謝清寒,而後儘量平靜自己的心情,“你能復活已死之人嗎?”
謝清寒:“誰?”
黎淺輕聲道,“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一個數次救她於水火之人。
一個即便自身陷入險境,也會不惜一切擋在她身前之人……
也是第一個……
知道自己不是來自於這個世界之人。
黎淺承認,謝藥對自己很重要。
從剛開始認識對方之時,她心底便很清楚。
無論是不是他人所為。
用她金丹的,就是謝藥。
因此,最快的報復方法,便是殺了他。
但是那時候她猶豫了。
她動了惻隱之心。
黎淺收回神思,她定定看著謝清寒,目光灼灼,“所以,你能復活他對嗎?”
少女極少這般看一個人,眼底閃爍的光芒幾乎將人灼穿。
謝清寒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聲線清冷,似乎是凜冽了些,“他有多重要?”
“我不知道。”
黎淺如實回答。
她沉思片刻,“我們倆之間……應該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怪怪的,她決定改得更高級一些,嚴肅道,“他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我的,沒有這個東西他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