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倪 作品

第 30 章 曖昧

 並肩坐在長椅上,忽然很想看看冉伶,這樣的一股慾望蔓上了心頭——虞聽隨著心偏過臉,下一秒,她的唇瓣上抵上了一片冰涼。

 虞聽一愣。

 冉伶捏著一顆剛剝好糖衣的糖果,也怔然地看著她。

 這樣對視在一起,一陣弱風拂過,冉伶睫毛也隨之顫了顫,怔忡地抿住了唇。

 這個對視似乎打開了某個奇妙的開關,一些隱忍的情愫偷跑了出來。

 路燈昏暗,月光脆弱,冉伶的眼眸比脆弱月光倒映著的湖水更瀲灩動人,無辜的藏著好多呼之欲出的秘密,藏著好多不為人知卻想獻給虞聽的她自己,蠢蠢欲動,渴望表達。

 她這副表情,虞聽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她們在婚禮殿堂上,自己一時興起要低頭親她,她緊張又融化的神情。僅僅是一個吻就感動成了那樣。

 安靜屏息的時刻耳邊的風聲開始變得格外清晰,風吹動細碎的髮絲打在臉上。虞聽看著冉伶的眼睛,半晌,不動聲色的將她遞過來的糖含入口中。

 指尖空了,冉伶的呼吸一顫。她們短暫眼神連在一起的媒介消失,應當是輕鬆了的,冉伶的呼吸卻有些失落。

 “謝謝。”虞聽彎起眸子,眼中帶著點點醉意的笑格外晃人。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很深邃很濃郁,看什麼都很深情,衝冉伶笑的時候也是,特別特別的有欺騙性。

 虞聽感慨說:“都好多年沒有人給我吃糖了,伶姐姐,你怎麼這麼喜歡給我喂糖?當我是小朋友麼?”

 記憶裡每次喝酒,冉伶都有糖果給她。像姐姐哄小孩似的。

 冉伶在手機上打字:【聽聽喜歡麼?】

 聽聽願意做她的小朋友嗎?

 虞聽瞥了眼她屏幕,哼笑一聲,故意拖著更輕盈更狡黠的語氣:“當然喜歡啊,怎麼可能不喜歡,伶姐姐你這問的什麼話,姐姐給我什麼我都喜歡。”

 她又開始叫“姐姐”了。冉伶對這人隨口就來的花言巧語既羞赧又喜歡。

 聽聽喝多了就會變得很輕浮嗎?腹誹她,也忍不住回應她:【那我以後也都給你準備】

 湖中有魚翻身跳躍,拍打出水花。

 虞聽扭頭看向湖面,“嗯……好~”

 她尾音上揚,似乎有意把氣氛撩撥得更曖昧些。

 虞聽又在使壞,她能輕而易舉的洞悉冉伶,能看得出話,或者做些別的什麼.

 虞聽故意裝作不知,似乎被魚吸走了注意力,盯著湖面沉默了下去。

 她沉默不說話時冉伶總是會安安靜靜不去打擾她,現在也是一樣,伶姐姐陪她一起看魚,根本不敢主動。

 酒喝得多了,酒量再好的人喝多了也會受到一些影響。並不是神智不清,也不是難受想吐,而是一些別的感受,比如

 忽然,身旁一向矜持的女人忽然轉頭看她,片刻後湊了過來,伸出一隻手扶住了虞聽的肩膀。

 虞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她便藉著力仰起身子,在虞聽臉側輕輕地親了一下。

 輕得像羽毛飄下,劃過臉頰。

 虞聽愣住,冉伶慢慢鬆開了虞聽衣領的布料,緩緩退出。

 虞聽看著她還微微張開的唇瓣,腦海裡又莫名其妙地充斥著新婚夜冉伶的偷吻。

 大概這就是酒精的影響,不斷的回憶起一些從前並不重視的事。

 可惜當時她沒有睜眼,不知道冉伶深吻她時的表情。

 沉浸在回憶裡,虞聽眼神微變,她啟唇,輕聲問:“你親我?”

 明明是很輕的語氣,聽著像在質問,省去了“伶姐姐”這個前綴,變得格外有侵略性。

 下一秒,後面忽然傳來雜聲,只見不遠處的冉雪摔到草地上,爬起來落荒而逃的背影都透露著氣急敗壞。

 本以為伶姐姐主動親了她會臉紅心跳,緊張到呼吸都發抖,可她卻拿出手機

打字告訴虞聽:【聽聽不是想氣小雪麼?我在幫你】

 伶姐姐一臉的無辜。

 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報復了,虞聽挑了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想氣冉雪”詳情在23章末尾哦

 聽聽被姐姐小小地報復了一下

 大家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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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睡醒開始就一直似有似無地等著,開始工作後兩個小時,虞聽才收到來自冉伶的早安。

 冉伶沒有早起和鍛鍊的習慣,很喜歡睡懶覺。

 虞聽得閒,和她聊了一會兒。到了晚上,她昨天晚上說的那副畫作似乎完成了,沒等虞聽回去,她就特殊對待地拍了照片給虞聽。

 虞聽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畫的是什麼。

 是以她從上而下的視角描繪的虞聽和昨天那束粉色玫瑰。

 畫中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撐著桌面,垂著眼眸,修長的指尖輕輕碰著花瓣,低頭含笑地嗅著花香。

 虞聽低頭嗅花香,冉伶低頭看她。那一幕深深地印在她腦海裡,送完虞聽去機場,回家後冉伶就開始動筆,一直畫到晚上十一點,虞聽回覆她的消息。

 “這是送給我的麼?”虞聽問。

 冉伶回覆她說:【當然不會把聽聽送給任何人】

 當然不會把聽聽送給任何人?

 虞聽一愣,笑出聲。

 大概是覺得有趣,虞聽將這幅畫長按保存,未經她同意,發了一條朋友圈,沒配文案。

 很多人給虞聽點贊評論,很快,她也看到冉伶的頭像。

 在機場分別時冉伶的那股捨不得的黏糊勁兒加上上次出國把她拋之腦後給她留下的陰影,虞聽還以為這兩天伶姐姐會非常黏她。甚至也做好了她的消息一定會很多很頻繁的準備,但其實不然。冉伶給她發消息的頻率並不高,更多的是到了飯點或者休息時間的體貼和關心,還有偶爾發發她們家裡的花花草草。

 虞聽信守承諾,每條信息都有給她回覆,每天晚上都跟她打視頻睡覺。

 兩天倒是過得很快。

 *

 在粵城的工作很順利,中午跟客戶吃完最後一頓飯,虞聽讓助理定了下午三點鐘的機票,五點半落地雲城。冉伶在機場接她,已經準備好一切,直接坐車去冉家老宅,時間正好。

 冉氏集團掌權的是冉老太太,冉家不比虞家人丁稀薄只有虞聽父親這一個早亡的獨生子。包括領養來的,冉老太太膝下有五個孩子,三個男孩兩個女孩,冉隆是老五,頭頂上兩個姐姐兩個哥哥,都比他大上了幾歲,早早進入企業站穩腳跟。冉隆是最後一個,也是這個明爭暗鬥的大家族裡勢力最為薄弱的一個。都說幼子得寵,冉老太太卻覺得他懦弱無能,不大看重他。

 兄弟姐妹幾個早些年還能和和睦睦,各自組建家庭後為了利益內部競爭極為激烈。冉隆被欺壓看貶了這麼些年,他總算是出人頭地一回——傍上了虞家這艘大船。

 女兒嫁給了虞氏集團的繼承人,冉隆每天喜笑顏開盼著老太太的壽辰來,就為能帶著虞聽,給自己的幾位哥哥姐姐一個威懾。

 晚高峰的路有些堵車,鄭沁燕打電話來問她們什麼時候到。老宅在郊區,大概還有三十分鐘,六點半到。

 “好。我知道了,阿姨您放心。”

 和冉伶一起坐在後座,虞聽掛了電話,冉伶伸手輕輕抽走她的手機,握在手心裡息屏,將虞聽鎖頻界面上剛彈出來的幾條消息一併吞沒了。

 “你拿我手機幹什麼?”虞聽挑了挑眉。

 冉伶拿出自己的手機打字,遞到虞聽那邊:【聽聽不要看手機了,你都

有點黑眼圈了,是不是這兩天都很忙,靠著我眯一會兒吧】

 虞聽是化了妝的,她沒想到冉伶會觀察得那麼仔細。也沒想到冉伶會直接拿走她的手機,以為伶姐姐柔弱,對她百依百順。其實伶姐姐有時候還是很“姐”的。

 當然,這份“姐”是歸咎於她心疼虞聽這兩天早出晚歸的都沒有好好休息,剛一下飛機還沒能休息就被叫來參加這種應酬一般的壽宴。

 “噢~”虞聽沒有跟她計較,手機就讓她拿著,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好啊。”

 到老宅時間正好,冉隆夫婦出來接人帶路,一路熱情地找話題,給虞聽介紹冉家老宅。

 冉家確實是人丁興旺院,光是院子裡就瞧見五六個小孩在玩鬧,都是冉奶奶的曾孫們,還有混血兒,說是剛從國外回來,特意給冉奶奶祝壽的。

 走進大廳,虞聽不出意外也瞧見了冉雪。老奶奶壽辰她自然是要來的,只不過看起來狀態差了些,人很憔悴,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擺弄著手機,滿臉陰沉緊皺眉頭,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在場人多,看起來頗為熱鬧,都是冉奶奶的子孫後輩,虞聽簡單地客套過後被冉隆領到了老人家跟前。

 冉氏是冉奶奶白手起家創立起來的,丈夫無能,兒孫都跟她姓。老太太如今八十了,秀髮早已染成銀白,卻沒駝背,儀態端莊優雅,眼眸有神,看著知性和藹,讓人舒服。

 “奶奶好。”虞聽春風拂面,禮貌得體,一手牽著冉伶,一手提著禮物,笑意親和,討人喜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