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倪 作品

第 39 章 聽話

 虞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今天晚上,自己大概是要伺候冉伶洗澡了。

 浴缸旁,虞聽站在冉伶的身後,嫻熟地幫她挽起了長髮,潔白的後頸顯露出來,虞聽隨後又拉下她裙子的拉鍊,漂亮又精緻的蝴蝶骨也映入虞聽眼中。

 虞聽靜靜地垂著眼眸,扶著她的手臂幫她脫裙子,很有質感的長裙墜落地板發出悶悶的響聲,冉伶光潔的身軀就這樣展露在虞聽眼前。

 浴室裡的燈很白亮,一切更無從隱藏。冉伶回眸看她,眼睛竟又溼透了。

 不是委屈,也不是受傷。是知道自己在虞聽面前赤身裸體的羞恥。

 對上她這般的眼睛,虞聽的呼吸不可察覺的有一時的凝滯。

 “慢一點,坐進去。”虞聽不動聲色,扶著冉伶坐進浴缸。因為扶著她,虞聽是彎腰撐著浴缸的姿勢,剛要直起身子離開,被冉伶從水中探出的溼漉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臨時決定的泡澡,浴缸裡沒有玫瑰花瓣的裝點,透明的水掩蓋不住女人的身軀。晃盪的波紋下,她香溫玉軟的身體以一種朦朧又透明的狀態呈現在虞聽眼前。

 冉伶抬頭看著她,眼眸溼紅,媚氣極了,猶如話劇中梨花帶雨的江南美人,眼神裡充斥著情愫與羞意。冉伶真是一個十足矛盾的人,成熟風韻又青澀靦腆,這種矛盾在她眼裡變成了攝人魂魄卻不自知的鉤子。

 她眼裡有渴求,可是說不出話,於是使起了壞,用溼漉而纖細的手去攀虞聽的脖子,要把她也給弄溼。

 “你幹什麼?”虞聽話一出口,嗓音是極異樣的沙啞。

 冉伶嬌哼了一聲,讓虞聽不要管。然後從水中挺起身子,側著臉輕輕封住虞聽的唇瓣,輕輕含著,又吞又吐,誘引虞聽的再一次衝動。

 虞聽垂眸靜默了幾秒,她知道這場時刻沒辦法制止了,手掌枕住冉伶的後腦再一次親住她,吻得很深,但比剛才溫柔了許多。冉伶緊緊抱住虞聽的腰,依舊有些難以承受,又不想她走。

 第二個吻遲遲無法結束,氛圍越來越濃,接吻泛起的水聲伴隨著浴缸水波晃盪的動靜,不知不覺間虞聽全身都溼透了,衣服黏在皮膚上。

 冉伶怕她著涼,一邊親她一邊幫她解釦子。

 虞聽溼漉漉地說:“冉伶,你清醒麼?”

 清醒的。冉伶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聽聽的眼神,顯然也陷入了她的柔情裡,卻還要問:“不是喝醉了難受?不快點洗好澡去睡覺?”

 不要。

 冉伶蹙著眉,抱住虞聽的脖子,哼出類似委屈的調調,著急地表達不想睡覺



 想要聽聽。

 *

 雲城靠海,它是一座非常發達的城市,是華國的經濟中心金融中心,嚮往它的人並不嚮往海,人們常常會忘了它也擁有海。夜晚它金光四色紙醉金迷,沒有人會注意到大海也在洶湧地呼吸。

 早上九點,退潮了。

 虞聽緩緩清醒,感覺到熟悉的舒適正將她包裹。空調開著適宜的溫度,沒有噪音。陽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灰塵在空氣中浮動,呼吸間是晨間清新的味道,摻雜著一股熟悉香氣。

 她的懷裡多了另一個人的體溫和重量,柔軟又黏膩。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不覺得意外和不適。

 虞聽低頭看,冉伶趴在她懷裡熟睡,墨色的直長髮有些亂,凌亂地蓋住了光裸的肩膀和雪白肩上未消的咬痕。空氣裡虞聽能嗅到的香氣全來自於她赤]裸的身體。

 昨夜的種種浮現眼前,一股微妙的情緒湧上心頭,不知是懊惱還是愉悅,虞聽盯著她看,更像是在欣賞她欣賞自己的傑作和回味昨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輕輕把冉伶從懷裡推開,掀開被子坐起來。

 這裡是客房,並不是她們的房間。主臥的床在昨天晚上已經被弄得不能睡人。冉伶實在有點兒太出乎虞聽的意料。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她都絕對是虞聽見過最敏感的女人——

 她極盡引誘費盡心思把虞聽身上弄溼,虞聽最終被她帶著進了浴缸裡,浴缸裡暖得令人喟嘆,身體被冉伶環抱著,被溫暖的水包裹……虞聽生出恍惚虛幻的錯覺,就好像自己真的墜入了傳說中的溫柔鄉里,沉沉浮浮出不來。

 她發現冉伶很喜歡擁抱和接吻,甚至到了沉迷的程度,在很緊張很缺乏安全感的時候這樣的慾望會更強烈。比方說虞聽在最初試探的時候,明明溫柔得不行,她還是淚水溢滿了眼眶,不知道是過於緊張還是臨近交融的內心的顫抖,她抱著虞聽的背脊不斷收緊,她不停地去親吻虞聽,一邊流淚一邊親吻,讓人讚歎的她的柔弱和痴情。

 那時候虞聽就在想,她從前有沒有對人流露過這樣的表情?她有過害羞或是害怕成這樣這經歷嗎?她有過的經驗嗎?她被誰擁有過嗎?還是隻專屬於虞聽?

 虞聽從前從不覺得自己是會思考這種問題的人。她從來不會幼稚的在乎哪一任的過往,她只想要當下的快樂。可冉伶激發了她的佔有慾,虞聽變得有點兒不像自己,她過分好奇,想要探究。

 所以她有些急切地加快了節奏,太忽然了,冉伶下意識想逃離又因為是虞聽給的選擇乖乖承受,被她控制著,反應更加強烈,更不安地抱住她從她身上索取安全感,可虞聽卻忽然撐起了身子——

 沒了溫柔的愛撫和能讓她安心的擁抱,卻也不停止侵略和開發,虞聽熟練地挑弄著她,居高臨下看著她:“伶姐姐”

 冉伶又變得好可憐,跟剛剛喝醉了被虞聽扔在後座一樣,她現在被一個人扔在浴缸裡,水打溼了她的長髮,黏在她泛著紅表情狀似痛苦的臉上,她想起身去靠近虞聽,被虞聽按著脖頸壓在靠背上不許起來。

 虞聽掐著她,女人握住她的手腕,卻沒有要把掐著自己的手拿開,只是溫柔地握著,撫摸她。皺著眉頭,滿眼的迷離。

 虞聽覺得她皺眉的樣子比平時要更美更性感,這莫名刺激到了虞聽骨子裡隱秘的獨佔欲。

 她問:“有人對你做過這種事麼?”

 冉伶咬著唇搖頭,可虞聽覺得她只是順著自己的語氣給出了搖頭的答案,不太滿意,所以問得更加直白:“以前談過戀愛麼?跟別人做過嗎?”

 “嗯~”

 冉伶終於是聽清楚了,連忙搖頭否認。

 沒有談過戀愛,沒有被別人這樣過,只有聽聽

 得到滿意的答案,虞聽被她眼裡的迷離和赤城給刺激到,俯下身去吻住她,冉伶立刻把她給纏住,捧著她的臉,不許她再走。

 冉伶明明不會說話,可虞聽耳中、腦中,全是她的起起伏伏的聲調,很媚,軟到能包容一切.

 冉伶像一碰就碎的珍藏品,只可遠觀,可當真正的在破壞她,她居然會一邊破碎一邊享受得無與倫比。

 她一邊承受一邊往作俑者身上貼近,渴望破壞她的人給她安全感。

 虞聽有點兒心疼,但還是太惡劣,用那隻溼漉漉的手幫她擦了擦眼淚,她居然蹭了上去,仰著修長的天鵝頸蹭虞聽的指尖,頸間有虞聽留下的指痕。虞聽去碰她的唇,她居然會不由自主地張合。

 慢慢的水

溫冷卻,冉伶癱在浴缸裡無力得像要被淹沒,虞聽將她從水裡撈出來,用浴巾包裹,就這樣抱到了床上。

 而那件虞聽挑選的睡裙孤零零地掛在架子上,看都沒有被多看一眼。

 換了踏實的床鋪,她們依然相擁在一起,密閉的房間裡充斥著冉伶的聲音,很奇妙,虞聽知道,她在用聲音表達著全部的自己。

 她們一直在擁抱,一直在接吻,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潮溼黏膩。

 虞聽第一次知道,敏感又脆弱的女人會這麼令她上癮。

 聲音慢慢變成了細碎微弱的嚶嚀,冉伶神志不清像要暈過去。佔有慾被滿足過後的憐惜湧上了心頭,虞聽親了親她,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溫柔緩慢地餵給她,發現床鋪沒辦法睡人,將她抱到了隔壁的客房。

 本以為被弄成這樣,一沾上乾淨的床冉伶就會睡過去,沒想到她還是會迷迷糊糊地尋找虞聽,要抱著虞聽才肯徹底安心,就像動物棲息的本能。

 就這樣一直抱著睡到天亮。

 ……

 虞聽走進衣帽間,找了件睡袍披上,推門進衛生間洗漱,又去健身房跑了半個小時的步,沖澡換上衣服下樓。

 因為沒有工作,一整天的時間都只屬於她自己,她富有餘裕地自己泡起了咖啡。冉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宋姨給她單獨做了份精緻的三明治。

 吃完早點,虞聽沒想著做別的事,回到二樓客房,緩慢走到床邊坐下。冉伶躺在床上,身體包裹在被窩裡卻能窺見身姿曼妙,側躺著半邊臉埋在枕頭裡,睡得很香很懶。她伸手撫了撫冉伶的臉頰。女人還沒有要睡醒的跡象,讓人不忍心打擾。

 虞聽收回手,從書架上隨便抽了本書,靠在床邊看了一會,手機震動,有工作的電話打來。

 *

 跟客戶談完事情,送人離開貴賓接待室,虞聽需要折返回辦公室處理一些事情,辦公室門口,碰到了個垂頭喪氣的女人。

 齊憫今天的打扮很純欲風,綁著魚骨辮,一件碎花長裙,一雙小馬丁靴,快三十的女人,說是大學生也不為過。那麼青春朝氣,按理說不應該垂頭喪氣才對。

 虞聽順著她的視線瞧,在電梯門看到金雅。

 她抱著文件在等電梯,她穿的衣服,她的髮型和等候時的神情一如既往,沒有任何不同。

 虞聽說:“這麼巧。”

 “你來找誰?”

 虞聽往辦公室走,齊憫唉聲嘆氣地跟在她身後,“還能找誰。”

 虞聽頓了一下,評價:“起碼她現在認識你了?或許。”

 齊憫辦點兒不屑,在背後白了虞聽一眼。

 進了辦公室,虞聽往座椅上一靠,拿出手機握在手裡看,隨口問:“你在追她?”

 “不然我跑你公司你今天不來?”齊憫倚靠在她辦公桌前,掏出補妝鏡查看自己的妝容。

 當真是來勾搭金雅的?

 “你跟……”虞聽怕記混,回憶了一下名字:“erica分手了?”

 齊憫拿出口紅補妝,抿了抿唇,泰然自若:“什麼叫分手,我跟她只不過是炮友。”

 “你想讓金雅也做你的炮友?”虞聽不等她回答就告訴她:“那你簡直是在做夢。”

 “前提是她願意給我個機會啊。”齊憫滿臉渴求地說:“和她,就算是談戀愛我也願意的。”

 “不是認真的你就別去招惹她。”

 “為什麼?”

 虞聽沒吭聲,瞥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她們都心知肚明的那個答案——金雅跟她們都不是一路人,齊憫玩她玩不起。

 “哎呀,其實也沒有啦……”齊憫看著窗外悠悠漂浮的雲朵,眼裡浮現出淡淡複雜而傷感的情緒:“也不是非要跟她怎麼樣,就是想靠近她嘛。”

 虞聽覺得古怪,看了她一眼。

 “別聊她了,沒意思。”齊憫把情緒通通拋掉,換個話題:“聊聊你?”

 “最近過得如何?怎麼樣?我怎麼感覺你狀態不太一樣啊。”

 “哪兒不一樣?”虞聽仰頭喝水,漫不經心問。

 “一直握著手機等誰的消息呢?嘶……”

 齊憫眼尖地發現了什麼,反應激烈地叫她別動,撐著桌子往前傾,指尖碰了碰她下巴,“抬高點”

 “你幹什麼?”虞聽不解皺眉,把水放到了一邊。齊憫睜大眼睛,“吻痕?!”

 “什麼?”

 “你這兒怎麼有一個

吻痕,還挺深的,我靠,被誰吸的?最近沒見你跟誰來往曖昧啊?是時宜?”齊憫滿臉驚異和八卦。

 虞聽也不急:“鏡子給我。”

 齊憫把補妝鏡遞給她,“就喉嚨上面邊邊點兒,好隱秘啊,要不是你抬頭我都發現不了……什麼情況?”

 因為是臨時出門,虞聽只簡單化了個淡妝,看得沒那麼仔細。這會兒對著鏡子仔細一照才發現自己被冉伶留了個吻痕。痕跡十分曖昧地吸在喉嚨左上一點,虞聽腦海裡閃過昨夜的畫面——冉伶靠在枕頭上,虞聽側著身子撐在她上方,冉伶攬住她的脖子躲在她頸窩閉眼承受,時不時抬頭親她的喉嚨……

 “說說呀?”齊憫追問:“什麼情況?到底是誰?是時宜還是你伶姐姐?”

 這並沒有什麼難為情的——對跟女人上床的虞聽來說。虞聽合上鏡子蓋子塞還給齊憫,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冉伶。”

 齊憫趕緊又問:“誰攻誰受?”

 “齊憫。”

 虞聽聲色忽然變冷,齊憫預感不妙,“……怎麼?”

 虞聽抬頭看向她,神情很冷,“我是不是還沒跟你算賬,時宜是怎麼知道我跟冉伶是形婚的?”

 “.”

 “哎呦我……那個……”齊憫訕笑,“我這不是……”

 這不是以為虞聽也對時宜或許還有點兒意思麼?畢竟從前看起來還挺愛的。反正虞聽瞧著也沒多在意冉伶的樣子,而且她沒撒謊,本來就是形婚啊。

 “昨晚也是你告訴時宜我在hear的?”

 “我沒啊!”她立刻辯駁。

 “那她是怎麼知道我在的?”

 “群裡啊!hear的那個群裡有人說你在,不信你自己去看。”

 見虞聽懶得去翻也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齊憫心裡是個委屈啊,自己去翻消息,然後把手機塞進她手裡,“你自己看嘛!”

 虞聽這才掀起眼皮瞧。

 群聊消息——

 cora:【快來玩兒啊,虞姐今天在】

 ida:【不過姐今天好像是來見客戶的,辦正事兒,應該沒空應付你們】

 cora:【等她談完了生意也可以玩兒啊,現在才幾點,晚上時間那麼多】

 三十分鐘後:

 ida:【臥槽,大模特時宜也來了!】

 q:【她是來找虞姐的吧?】

 看完了,沒什麼表情,虞聽把手機塞還給那人。

 “信了吧?我怎麼會老幹出賣你的事兒。好了,現在我知道你跟你伶姐姐搞到一起了,鐵定是不會再撮合你跟她了。”

 虞聽沒吭聲。

 “喂,你說話呀。”

 “……”

 虞聽隨口應付:“嗯……”

 就在這時,手機鈴響,來電顯示令她有些詫異,齊憫好奇湊過來看,“誰啊?”

 虞聽先一步按下接聽,把電話放到耳邊,“喂?”

 齊憫即刻噤聲。

 冉伶又不會說話,給她打電話能做些什麼?虞聽正疑惑,電話那邊傳來陣黏膩的哼唧,“嗯哼.”

 繼而是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大概是女人在床上翻了個身,抱著枕頭迷迷糊糊地在打電話。不光是迷迷糊糊的,冉伶的調調裡還帶著一些隱約的,像是委屈的訴求

 虞聽垂眸聽她,鬼使神差地,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她站起身往外走,對齊憫說:“我有事先回去,你自己待著,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該不該去招惹金雅。也可以想想該怎麼給我賠罪。”

 “我說阿聽.”齊憫笑了,雙手抱胸審視地眯著眼,“你不是說.”

 形婚而已?

 怎麼人家勾勾手指你就要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全都被姐姐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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