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阮煙羅 作品

第 7 章





既然已知前方可能會有陷阱,要不就別再往前走吧,讓蕭繹現場裝病,說他這會兒身體忽然不適,需要原地歇息,不能和雲世子一起狩獵?




可今日文武朝臣都在,如謝沉等清流重臣,可都能看到蕭繹的表現呢。




本來在雲崢的事上,蕭繹就十分理虧,若這時有“盡棄前嫌、以和為貴”的機會,蕭繹還找理由退縮,不表現出有擔當的樣子,如謝沉等朝臣會否認為這位舊日儲君,寡德懦弱,已然無可救藥?




進退兩難,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想著交由蕭繹自己決定,輕聲對他道:“我擔心,待會兒行獵時,雲崢會暗地裡對你不利……”




蕭繹卻不似我這般擔憂,溫和笑意中一派朗月風清,“不必擔心,我相信雲世子不是那樣的人,他縱對我有仇怨,應也只會光明正大與我較量,不會暗地裡使那卑鄙手段的。”




蕭繹如此說,我也只能隨他。但我不能似他那般相信雲崢,哪怕雲崢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對蕭繹不利,我也不能忽視那萬分之一。




鼓樂聲後,行獵正式開始。御駕先行,而後齊王、越王等率眾馳向圍場,我、蕭繹、雲崢、長樂公主四人一隊,後跟著十幾名扈從牽獵犬駕獵鷹。




隨著時間流逝、馬蹄奔騰,漸漸各支狩獵隊伍散在圍場中,此處這片樹林裡就只有我們這十幾人。我打起十萬分的精神,時時暗盯著雲崢動作,警惕如一隻護崽的母雞,隨時準備張開翅膀,保護我身邊的蕭繹。




蕭繹卻似因為相信雲崢不會下黑手,不像我這般警惕緊張,邊驅馬向前,邊神色如常地和雲崢聊了起來,贊說雲崢騎射功夫精湛,說他弓馬之術平常,趁著今日一同狩獵的機會,請雲崢指點一二之類。




蕭繹雖被廢了太子,但到底還是個王爺,以他晉王之尊,同侯爺之子這般和氣言語,是十分謙和有禮的。




然而云崢雲世子明顯不領情,對蕭繹“以和為貴”的一番話,就回敬了冷冰冰的三個字:“不敢當。”




略一頓,正控馬緩行的雲崢,明明白白地語銜譏諷道:“王爺非是第一次與臣狩獵,臣也非是第一次指點王爺,若是指點有用,早在三四年前,王爺箭術就當有長進才是。”




蕭繹當面受到這般譏諷,依然半點不惱,唇際淡淡笑意仍是溫和,“那時候年紀小玩心重,出去踏青打獵,不知努力習練騎射,只顧著和婉婉遊山玩水、吃婉婉準備的茶點,如今長大了、又已成家,知大丈夫立於世,當勤修文武,心境已大不同。”




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蕭繹口中的“婉婉”是在說我。雖私下約定將我當做十六歲時,但在人前,蕭繹自然不好如私下那般喚我“小姨”。




三四年前,那時我與雲崢剛成親一年半載。那時的我和雲崢,出門踏青打獵時,常是與太子蕭繹一起嗎?那時的蕭繹,應是十二三歲吧。




我正想著時,抬眼見雲崢臉色冷繃,薄唇抿如一條直線,心中警惕立即上浮。




本來我和蕭繹就是偷情搞到一起的,蕭繹這會兒還提說舊日三人同遊時,雲崢在前狩獵,他和我在後面黏黏糊糊的事,這不是直接往雲崢傷口上撒鹽嗎?




雲世子本來脾氣就不小,容易動氣,別把他氣得都等不及下黑手,直接就提劍開砍了。今日雲崢身邊不僅有長劍,還有許多的弓箭,他又是個神射手,這要動起手來,我和蕭繹來不及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