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懟懟懟 作品

第7章 荒園遇“痴情鬼”

 君嶼見君若神色有異,不知在想什麼,唇邊的酒漬也忘了擦。

 她總是這樣,吃個糖葫蘆,紅色的蜜糖從左臉頰沾到右臉頰;吃個烤地瓜,下半張臉都是黑的,還總是揪起他的衣襬就擦。

 一開始,君嶼是喜穿素色衣衫的,毀了好些素色的衣服後,他便只穿玄衣了。

 君嶼今日穿了身勁裝,袖口纏繞著皮革。皮革粗礪,怕是會將她的唇角磨紅。

 回憶間,君嶼已經習慣性地伸手去擦拭君若的唇角。

 君若的呼吸一滯,指節攥緊了白瓷瓶。

 他離得很近,眼眸低垂,睫毛在眼瞼上投下細密的陰影,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角,那麼冷的人,視線為什麼可以那麼滾燙?

 君若只覺得唇角一涼,君嶼的大拇指觸著君若的唇角,食指似有若無地觸著她的唇。

 君嶼擦得很認真很細緻,唇角微微勾起。他的唇很薄,唇峰卻很立體,沾了酒液,看上去水淋淋的。

 “嗡~”君若腦海中的弦繃到極致斷裂了。

 髮間的纓線隨心而動,將君嶼綁了個嚴嚴實實。

 及笄那日,君若坐在梳妝檯前,突兀有一條鮫綃覆蓋住銅鏡,像是給銅鏡蓋上了蓋頭,君若便動不了了。

 有人在幫她挽髻,那人動作輕柔,梳理開她的長髮,帶著些涼意的指尖若有似無地觸著她的頭皮和頸子,偶爾停留在她的耳廓上,有些癢,月白的寬袖垂落在她的肩頭。

 半個時辰之後,月白寬袍一展,銅鏡上的鮫綃散發出層層銀光,銀光暗淡下去時,身後的人影也消失了。

 君若能動之後,便瞧見髮間纏了纓線,斜插了一根鏤雕騰龍白玉簪。

 後來,君若就是用那玉簪自戕的,飛昇後,反倒是

這纓線成了她的靈器。

 “啪。”白瓷瓶精準地落在君嶼的頭上,深紅色的梅子酒順著君嶼的發滴滴答答往下流。

 君若伸出瑩白的食指戳在君嶼的額頭,沒使什麼力,君嶼像只烏龜四腳朝天仰躺著,因著慣性晃了許久才停擺。

 君若蹲在君嶼身側正色道:“採陰補陽不是正道,看在酒的份上我先饒你一回,自去投胎吧。”

 君若飛身離去,纓線化作銀芒纏繞在她發上。

 君嶼坐在翹角上,他的目光凝視著不遠處的殿頂,挑釁地伸出舌尖,去舔舐指節上的酒漬。

 半個時辰之前,司沐坐在房中,舉著面銅鏡細細端詳自己的臉。

 是不是眼尾過於上挑?鼻子過高了?還是這唇色太豔了?

 她喜歡什麼樣的?喜歡瞎的?還是喜歡臉圓的?

 越琢磨心就越亂,銅鏡在司沐手裡化成了齏粉,腰間的水玉瑟縮了一下。

 司沐回過神來,有些啞然,他竟然將氣撒在了一面銅鏡上。

 昨日,司沐回了趟滄墟,利用秘法將另一半修為渡給了扶桑,靈海也因此空了一半。

 迦南問他值不值。為了君若,沒什麼不值的!

 司沐收斂好心緒,調息修煉。沒多久,司沐隱約覺察到西南角有熟悉的靈力逸散。

 此時正是修煉的緊要關頭,如果中途打斷恐怕會傷上加傷,但是他沒有多做猶豫,一抹嘴角的血跡就往西南角趕去。

 司沐落在一處殿頂上,利用翹角遮擋身形。

 她對他笑了,她與她一道喝酒,她同他暢聊......司沐費了好大氣力才止住了咳,將喉間的血嚥了下去。

 他竟然要......司沐一口血噴了出來,黑色的岩石上落下點點猩紅。

 但幸好,君若制住了君嶼,用的還是自己心頭血煉化的情絲,還砸了君嶼一腦袋的梅子酒,司沐心裡頭舒坦了。

 而現在,司沐瞧著君嶼舔舐君若留下的酒漬,他知道君嶼是故意挑釁,但他就是止不住有些惱怒。

 君嶼!

 司沐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