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懟懟懟 作品

第45章 不是她

 墨泠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頓道:“阿淵哥哥,圭鏡他吃了很多苦。”

 墨淵又豈會不知道,藥醫一脈勢危,墨泠鎮不住毒醫一脈,但現在兩方相安無事,這裡面必定是圭鏡的功勞,而其中的艱險,怕是難以想象的。

 墨淵將酒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當了幾百年的逃兵,而圭鏡卻為他固守著這一方天地。

 君若和司沐對視一眼,齊齊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擔憂。

 墨泠的目光一直未從墨淵身上離開,她輕聲詢問:“阿淵哥哥,若此間事了,是走還是留?”

 是走還是留呢?墨淵也不知道,他只覺得喉間乾澀,剛端起酒碗,就被一隻手壓下去。

 手掌的主人從他手裡拿過酒杯,一飲而盡。墨泠的嗓音淡淡的,縹緲得像一絲遠風,抓也抓不住,她說:“阿淵哥哥,以後都不要回來了。”

 墨淵的身形一頓,他有些驚慌:“墨泠。”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墨泠粲然一笑,“對不起啊!”

 這句對不起,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墨泠承認了罪行,圭鏡在藥醫一脈的支持下培植勢力,經過幾年籌謀,藥醫一脈和毒醫一脈倒也能互相牽制。

 但毒醫一脈出了個玉京子,玉京子不僅用得一手好毒,性情更是乖張,不斷挑戰藥醫一脈,藥醫已經連續兩年在比試中輸給了玉京子。

 眼看著比試將近,墨泠劍走偏鋒,飼養眼鏡王蛇,尋求攻克之法。

 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一久,便被發現了。墨泠一不做二不休,便將他們餵了蛇。

 墨泠的語調淡淡的,不像局中人,反倒像個旁觀者,敘述別人的故事。

 但落在君若的耳中,卻覺得有些難受。

 什麼感覺呢,就好像春日裡下了連綿的陰雨,胸臆間潮溼了一片。

 君若一直沒有說話,起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著酒,酒精入了腹,灼燒出暖意,帶著些許疼,這才讓她好過一些。

 碗中的酒見底,君若只覺得頭昏腦脹,但她還覺得不夠,便伸手去倒酒。

 還沒碰到酒壺,君若的手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

 君若醉眼朦朧,歪著頭細細端詳起那隻手來。

 手掌很大,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像是一塊生長著綠根的上好玉石。玉色溫潤,但溫度並不高,只有微微的暖意。

 君若抬眼去看司沐,他的面色是玉色的白。沒來由地,君若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為什麼他不能更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