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採購員 作品

第315章 和我做筆交易吧

 “那人就是黃泉……”

 星皺起眉頭。

 “巡海遊俠神出鬼沒,彼此之間也往來甚少,這件衣服太好穿了,只要她不鬆口,根本死無對證,公司是有辦法追查,但也需要時間。”

 砂金點點頭:“所以,朋友,該你做出選擇了……你可以現在,立馬,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永遠放棄接近真相的機會,與之相對的,你也可以接受我的邀請,並得知一個事實……一個,足以顛覆匹諾康尼的事實。”

 砂金轉過頭:“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會等你——但也不會等太久,準備好了,就跟上來吧。”

 “至於要不要和我合作,等看過那事實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砂金抬腳向前走去。

 星皺眉看著砂金的背影。

 黃泉是某位星神的令使……這可能嗎?

 但是砂金也給了自己選擇……

 也許她要再和黑天鵝聊聊。

 一位憶者會和公司的人合作,本身就很奇怪了。

 “呀……表情像是受傷的小動物呢,你還肯和我談談嗎?我依舊願意……當你的心理治療師。”

 黑天鵝這話說的誠懇,一向難以拒絕漂亮女孩的星更是難以拒絕。

 但她還記得自己初始要做的事情:“你覺得幕後黑手是誰……”

 “我依舊認為流螢小姐的事……如我們推測的那般,和星核獵手關聯更甚,但你也挺到了,砂金指控了那位遊俠。”

 黑天鵝說道:“雖然不知他為何會做出這種判斷,但他有公司的情報網,看法值得深入討論,以及,我也認為黃泉小姐有所隱瞞……不,應該說,隱瞞了全部的事,這是在此前的一次邂逅中,我意外得到的收穫,關於泯滅幫……我也能證明砂金所說確有其事。”

 “也因此,在這場金色的宴會中……她是我最關注的舞者。”

 黑天鵝眸子中帶著深刻的忌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星皺了皺眉:“砂金值得信任嗎?”

 “我的看法或許會出乎你預料。”

 黑天鵝笑笑:“在我看來,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不為別的,只因他是個優秀的商人,在這茫茫寰宇中,沒有人比商人更注重誠信和契約。”

 “但你也要當心,尤其在與他們訂立契約時,要多加留意,在契約之外,他們不會考慮你的權利……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益,他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星又問道:“你欺騙了我?”

 “我承認和那位先生做了交易,把你帶到他的身邊,但……這裡同樣是安全的地方。”

 黑天鵝笑了笑:“他需要你,這是收復匹諾康尼必需的一環,而我認為他有潛力,也能助我收穫獨一無二的記憶,便答應了合作……在匹諾康尼,所有人都有可能說謊,當然,也包括我,這點我無可辯駁,也不會奢求原諒,但,還記得嗎?我也說過……我相信你們的潛質,這句話絕無半點虛假。”

 “憶庭想見證星穹列車開拓銀河的未來,而我會將這些回憶一一珍藏,所以我沒有傷害各位的理由,反而會繼續幫助你們——前提是你們還願意。”

 黑天鵝的目光誠懇。

 但是就像她所說的那樣。

 在這片宇宙裡,處處充斥著衝突和欺騙,在匹諾康尼中,任何人都會欺騙。

 星要決定。

 決定是否要將信任交給這個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騙過自己一次的女人。

 星閉上眼睛。

 半晌,她睜開眼:“你願意幫我走出這片憶域嗎?”

 “我非常願意,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黑天鵝的笑聲中多了絲輕鬆:“我知道你很疑惑,也很……悲傷,無論那女孩是誰,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段不應該結束的記憶,就這樣被抹去了,彷彿溶解在水中的泡沫,煙消雲散……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信任砂金——或者更多的……信任我,去看看他口中的事實,這能帶領我們走向匹諾康尼背後更深的秘密。”

 “我會保護你,等從他手中獲取了更多信息,我再護送你回到同伴身邊也不遲。”

 “而為了真相,以及制止更多無謂的犧牲……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星很想問“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想陷害我?”

 但是換一個方面來想,第一,在憶域中和一位憶者交惡,絕非明智之舉。

 第二,她已經選擇了相信黑天鵝,不管是雙方的利用,又或者是真正的信任……她至少不應該從現在就開始說話夾槍帶棒的。

 “你說得對,我們走吧。”

 星說道。

 “接下來,我會以模因形式陪伴在你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出發吧,星。”

 黑天鵝的身形逐漸淡去。

 憶者本就拋棄了肉身,在憶域中更是如魚得水,甚至能夠根據憶域的環境去改變自身。

 比如黑天鵝此刻。

 這並非是隱身的模式,而是轉化成了另一種存在形態。

 星還是選擇去見了砂金。

 男人站在走廊裡,見到星的時候,他發出暢快的笑聲:“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對了,那位憶者……算了,我不多問了。”

 就連星也不得不承認,砂金很聰明。

 雖然有的時候聰明的讓人有些不舒服。

 只不過……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星或許會很願意認識認識砂金。

 “畢竟我說過,你可以和同伴商量,也可以反過來利用我,我很歡迎!因為這也是在向我展示你們的價值。”

 砂金的眸子閃爍著難以辨別的光芒:“我從不做賠本買賣的,希望各位……‘朋友’,別讓我失望。”

 他後退半步:“來吧——這邊請!”

 砂金轉過身,二人一同朝著後方走去。

 “欸對了,好像那之後我還說了什麼……是什麼來著?”

 砂金像是在自言自語:“啊……似曾相識的走廊,似曾相識的房間,還記得嗎?我們上次見面,就是在這地方。”

 “我們到了,就在這扇門後,屏住呼吸,拭目以待吧——”

 “啊!我可算想起來了,朋友!那之後,咱們玩了場愉快的遊戲!”

 “看,此時此刻……恰如此時,不是麼?”

 “我完全想起來啦!那個時候,我是這麼對你說的——”

 “看吧,朋友。”

 砂金推開門。

 門內是一如既往的房間結構。

 “遊戲已經開始了。”

 砂金一腳踩碎了地上的泡沫。

 “和我做筆交易吧。”

 砂金站在入夢池前面,詭異的笑著,讓開半個位置:“你無法拒絕。”

 星茫然的走上前,在看到入夢池裡那個人的一剎那,瞳孔放大!

 池水裡躺著一個女人,背後無力垂落的羽翼昭示著她天環族的身份。

 一道狹長深刻的紫色傷口,從肩膀直直貫穿至腰際。

 女人滿臉痛苦,躺在池水之中,閉著眼睛。

 已經沒了氣息。

 這女人……

 這女人……

 知更鳥?!

 星想起那個剛到匹諾康尼時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

 那個有名的歌手……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

 “沒有理由。”

 砂金抱著胳膊,勾唇笑著:“——也沒有餘地。”

 知更鳥逐漸化作泡沫,消失的無影無蹤。

 “……哎呀,朋友,我目睹這場面的時候,表情比你好不了多少。”

 砂金笑笑:“你沒看錯,就是她,那位名聲顯赫的歌者,知更鳥。”

 星嚥了咽口水:“知更鳥竟然也……”

 “先向你聲明,這件事和我無關,我只是個不幸撞進現場的倒黴蛋,家族可以作證,不信的話就找個獵犬家系的人打聽打聽吧,他們恨我,恨公司,所以絕不會說謊。”

 砂金笑著:“這裡也不是案發地,我為你展現的是一段記憶——最簡單的光錐呈現技術,憶庭授權,公司所有……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那位巡海遊俠是局外人麼?”

 “匹諾康尼可是鄭重承諾過:在家族編織的美夢中,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會得到保障,遇險者會被強制喚醒,平安的回到現實。”

 “他們有什麼底氣這樣言之鑿鑿?因為這承諾的背後是同諧的庇佑:家族的築夢師們將思想連綴成一,構建起堅不可破的安全防線,突破這道防線,在夢境中創造死亡……未經家族許可,連憶者都做不到這事。”

 “誰能做到?朋友,只能是她,那個自稱巡海遊俠的女人……一位冒名頂替的不速之客,隱瞞了真實身份的令使……”

 “阿弗利特的死已成定局,而知更鳥……她的慘狀就在眼前。”

 砂金對著入夢池揚了揚下巴:“下一位犧牲者會是誰?”

 星沉默片刻:“既然如此,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砂金的話語中有著太過明確的指向性,他似乎已經認定了死亡就是黃泉帶來的。

 但是一路……至少大半的路都和黃泉同行,星實在是很難將黃泉和何物朝向死亡聯繫到一起。

 “沒事,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斷,培養信任總是需要時間,我願意等待。”

 砂金輕笑一聲,對於星的不信任並不在意:“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圍繞那份所謂的遺產……匹諾康尼暗流湧動,人們個個心懷鬼胎……千萬別站錯了邊,我要是你,就會和黃泉保持距離,畢竟再怎麼說,擺上臺前的算計,也遠勝過藏匿於陰影中的怪物……不是麼?”

 “但誰說明面的算計背後,沒有更深的陰謀呢?”

 笑聲傳來,二人同時轉過頭。

 黑天鵝笑著走過來。

 “憶者……我記得,我們的合作早已結束。”

 砂金眯了眯眼。

 黑天鵝沒理他,就像是知道星想問什麼一樣,她說道:“砂金說的是實話,這段記憶是真實的,沒有任何歪曲嫁接的部分。”

 “公司不是憶庭,能做的事相當有限……這點你再清楚不過。”

 砂金攤了攤手:“朋友,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地說,我想以個人名義同星穹列車達成合作。”

 “早和你說過,我對遺產爭奪戰沒有興趣,來匹諾康尼只是處於工作,我要替公司收復一些失落的財產,你懂的……就是邊陲監獄的所有權,拜星核所賜,這東西造成了一筆壞賬,公司幾次想坐下來談談,可家族連門都不給開,你不知道這幫人有多難對付,這麼說吧,他們以前能瞞下死亡的存在,這次也一定能把知更鳥的死訊掩蓋過去。”

 砂金道:“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化作泡沫消散,到最後也無人知曉……這不公平,對不對?所以朋友,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想要什麼幫助?”

 星挑了挑眉。

 “我只有一個目標:家族的大門是一堵高牆,要推倒它,我得先鑿幾個洞出來,一旦出現破綻,公司就有的是手段,現在,機會來了,只要我們能弄清楚知更鳥之死的真相,就能還死者一個公道,同時還能收穫談判的籌碼,請家族上桌。”

 “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在匹諾康尼四處調查、廣交朋友,為的就是這一刻,這個噩耗對家族極其不利,所以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阻撓外人介入,尤其是公司。”

 砂金的笑容有些無奈:“但我相信也有少數派系是例外,這就是我需要各位的理由,星穹列車名聲在外,同諧也會給予你們最公正的評價。”

 “你們能查明真相,伸張正義,而我能借此完成公司的人物……這就叫雙贏。”

 砂金笑著。

 “你要我們利用家族的信任?”

 星皺眉。

 “別急嘛,你不妨先回到同伴們身邊,和他們聊聊,那位領航員小姐是個聰明人,她一定明白這筆交易的價值,喏,我的聯繫方式,有結論了就聯繫我。”

 砂金笑著:“還有……拿去吧,要展開調查,手裡總得有點閒錢,千萬別客氣。”

 他拿出一袋子錢遞給星:“回見,朋友,我真的非常期待,能和各位一同揭開……死亡的真相。”

 砂金自顧自的走了。

 他確實沒有強迫的意思,但總感覺不對勁……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

 黑天鵝的聲音傳來,星抬起頭。

 黑天鵝……她又是怎麼想的?

 星把自己所想的問了出來:“是死亡殺害了知更鳥嗎?”

 “我不敢肯定兩起事件是同一人所為,但那道巨大的傷口……很像它的翼刃,我們都見過它行兇的瞬間。”

 黑天鵝抱著胳膊:“而且……在夢中致人死地的可能,目前沒有第二種。”

 “你認為這件事……和黃泉有關嗎?”

 星有些艱難的問道。

 人總是願意對……樸實的,茫然且禮貌的人留下好印象,這一路下來,黃泉給星留下了至少不算差的印象。

 如果可以,星實在不想懷疑黃泉。

 但是答案被砂金擺在了面前。

 “抱歉,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那位遊俠太過神秘,恐怕沒人能給出定論。”

 黑天鵝搖了搖頭:“但毫無疑問……她是這場宴會中最特別的客人,正如砂金方才所說,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

 “最後一個問題。”

 星眨了眨眼:“你有注意到其他異常嗎?”

 “在極短的時間內先後出現了兩位犧牲者……這件事本身就過於異常。”

 黑天鵝道:“有兩種可能:匹諾康尼的夢境崩潰開始加速了,這讓死亡變得異常躁動,家族的庇護也開始脆弱;又或者,所有的行動都在某個人的計劃之中,若是有人刻意而為……先是偷渡犯,後是家族的明星,兇手的用意難免有些耐人尋味。”

 黑天鵝搖了搖頭:“這一切太突然,我也只能給出揣測,離開這裡後,去和你的同伴仔細聊聊吧,希望你們能理清紛擾思緒的源頭。”

 星點點頭:“我沒有別的問題了。”

 黑天鵝點點頭,抬手一揮,面前景色急劇變幻,化作了剛剛遇到薩姆時的場景。

 “從這邊離開吧,然後我們就該告別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很不幸,記憶不會說謊……我們方才所見,都是真實發生的現實,不會因為醒來便消散在腦後,但不要害怕,聽從內心的選擇吧,我們都是這樣行過世間,留下長短不一的影子,最後……留下珍貴的回憶。”

 黑天鵝眨了眨眼:“啊,請再等一下。”

 黑天鵝抬手,輕輕拂過星的耳根,留下一陣冰涼的觸感。

 她似乎從星的耳後拿出了那張卡片,遞給了星:“這樣就行了,一件小小的臨別禮物,倘若有一日,你不幸沉淪於憶域的深海,又沒有憶者相伴——它會為你指引道路。”

 黑天鵝笑笑:“我也是很注意人情世故的……就把它當作我對你有所隱瞞的賠禮吧,接下來……我有些私事要處理,是關於那位巡海遊俠的,我們就此別過吧。”

 【最後一段……還有一點事情,需要你們好好看一看。】

 丹葉的彈幕劃過,場面再度變幻。

 場面中,是薩姆和那位所謂的巡海遊俠。

 “我依然會夢見……”

 黃泉拔刀的動作不知為何而停下。

 “啊?”

 薩姆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周身燃燒的火焰散去。

 “收手吧,你的時候未到。”

 黃泉搖了搖頭。

 “我的時候?”

 “我見過許多看似高明的偽裝,能掩蓋外表,但藏不住內心,你也不例外。”

 黃泉道:“星……你沒想殺死她,你出手只是為了驅散我和那位憶者……為什麼?”

 薩姆沒有回應。

 黃泉歪了歪頭:“是命運的奴隸讓你這麼做?”

 薩姆抬起頭:“你知道艾利歐。”

 “我以為這件事情會寫在你的劇本上。”

 “我的劇本向來只有幾行,除此之外的,不必要,也不需要。”

 薩姆道:“他知道我的性格:命運只有一種,誰也無法繞開——而在那之前,我有選擇的權利,但你似乎不知道,所以該我提問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也許不是你的敵人。”

 “答非所問。”

 “我不值得你如此好奇,獨行銀河的人總有些秘密,我也被公司通緝過,對星核獵手有所瞭解並不奇怪……也僅止於此。”

 黃泉轉頭:“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我時常會忘記一些事,因為比起回憶,更習慣用感受去捕捉些什麼,所以——我知道那冰冷的鎧甲裡是誰。”

 黃泉單手叉腰。

 薩姆明顯愣了一下。

 “怎麼樣?願意脫下裝甲談談了麼?”

 “尚不是時候。”

 薩姆道:“我不需要幫助,但可以給你一個建議,這樣對你我都更好:如果你的目標是鐘錶匠的遺產,就去調查家族,他們不僅掩蓋了死亡的存在,還埋藏了夢境的過去與真相。”

 “我已經在這麼做了。”

 黃泉抱起胳膊。

 “以及,星穹列車不是你的敵人。”

 “這我也知道,只是不曾想過會從你口中聽聞。”

 黃泉揚起頭:“接下來呢?星被黑天鵝帶走了,你要去找她麼?”

 “沒有那個必要了,告訴你也無妨,艾利歐給我的指示只有一條——讓星穹列車一同追逐[盛大的遺產],我試過用更簡單直接的方式了結此事,但結果如你所見,我正站在這裡與你對峙——我失敗了,劇本無可違逆。”

 “所謂的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來之事……罷了,在分別前,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黃泉抬起頭:“你的劇本中有任何關於我的部分嗎?我想知道,在命運所見的未來中,‘我’留下了怎樣的註腳?”

 “很遺憾,隻字未提。”

 薩姆搖了搖頭。

 “並不意外。”

 黃泉轉身離開。

 “等等——”

 薩姆出聲道:“我不會。”

 “什麼?”

 黃泉微微偏過頭。

 “你最初的提問——你是否還會做夢,夢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薩姆說道:“我不會,從來不會,我生來便沒有做夢的機能,我為冰冷的現實而活,為一點光亮,燃燒……不斷燃燒,直到化作死灰……所以說,我很羨慕你。”

 “是麼。”

 黃泉眸色淡淡,抬腳接著向前走去。

 “那你已經活在清醒的世界中了。”

 ……

 “哇……這個知更鳥……總是死掉了吧?”

 景元眨了眨眼。

 “你啊!”

 “哎呦!”

 景元腦袋上捱了一拳,委屈巴巴的朝著旁邊看去:“師父……幹嘛打我?”

 “你別老是想著這個死不死那個死不死的行不行?這是來旅遊的,不是來查案的。”

 鏡流捏了捏拳頭:“這麼多信息,你能不能挑些更有用的分析?”

 【欸欸欸,先別急著吵,那邊蟄伏了,這邊還有一段呢,一會落下重要內容了。】

 這次的彈幕帶上了丹葉的聲音。

 【也讓你們簡單的初步瞭解一下,我這位小愚者的……有趣之處。】

 丹葉的笑聲逐漸散去,屏幕閃爍了一下,切換成了一處眾人完全陌生的地點。

 最前面的天橋上,站著一個天環族男子。

 【天環族,星期日,知更鳥兄長。】

 【知更鳥就是剛才入夢池裡的那位。】

 “哥哥,我回來了。”

 鏡頭不知是以什麼角度錄製的,知更鳥竟然從後方緩緩走了過來。

 “不是……知更鳥不是死了嗎?”

 應星眨了眨眼。

 “應該……還能進入夢境世界?”

 白珩也沒看明白。

 “這位,未必是知更鳥本人。”

 鏡流淡淡道。

 【正確!】

 【假面愚者,花火。】

 彈幕在“知更鳥”身上顯現了一瞬。

 “歡迎回來,演出準備的如何了?”

 星期日笑了笑,轉過頭問道。

 “還好哦,放心。”

 “知更鳥”這樣回答道。

 “還好?”

 星期日嘆了口氣:“嗯……這可不好,你是家族的驕傲,別讓那些多餘的情緒影響你完美的音韻。”

 “我……知道啦。”

 “知更鳥”抬起頭:“哥哥,你看起來有些消沉,發生什麼事了?是那些收到鐘錶匠邀請的賓客嗎?”

 “嗯,我收到了報告……[死亡]帶走了他們中的一些人,或許是受人指使。”

 星期日頓了頓:“啊,抱歉,我忘記你才剛回來,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從何時開始,名為[死亡]的夢魘在匹諾康尼降臨,它對人進行無差別攻擊,將精神的死亡平等的帶給了所有人……”

 星期日眯起眼睛:“但家族構建的美夢中,任何不幸都不應該發生,它嚴重破壞了夢境的秩序與和平……多麼可恨。”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那……是又有人遇害了嗎?”

 “知更鳥”眨了眨眼。

 “嗯,一共有兩位,一位偷渡犯,以及……”

 星期日的金眸中翻湧著看不清楚的情緒。

 “你。”

 ……

 我統合到一章裡了,這些是七千字左右。

 為啥要這麼寫,可能有很多朋友也發現了,穿插了很多劇情。

 第一,匹諾康尼的劇情還沒展開,我沒法像之前那樣再弄出六十多篇番外來,也沒啥好想法。

 第二,不少人看劇情不仔細,因為匹諾康尼太繞,我這邊重新整理一下,後面也要依據這些寫。

 第三就是,匹諾康尼暗地裡還有很多東西,比如其實一共有六個家系,再比如鐘錶匠的真實目的之類的,這些我後面都會寫。

 總結就是——敬請期待。

 黑天鵝的聲音傳來,星抬起頭。

 黑天鵝……她又是怎麼想的?

 星把自己所想的問了出來:“是死亡殺害了知更鳥嗎?”

 “我不敢肯定兩起事件是同一人所為,但那道巨大的傷口……很像它的翼刃,我們都見過它行兇的瞬間。”

 黑天鵝抱著胳膊:“而且……在夢中致人死地的可能,目前沒有第二種。”

 “你認為這件事……和黃泉有關嗎?”

 星有些艱難的問道。

 人總是願意對……樸實的,茫然且禮貌的人留下好印象,這一路下來,黃泉給星留下了至少不算差的印象。

 如果可以,星實在不想懷疑黃泉。

 但是答案被砂金擺在了面前。

 “抱歉,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那位遊俠太過神秘,恐怕沒人能給出定論。”

 黑天鵝搖了搖頭:“但毫無疑問……她是這場宴會中最特別的客人,正如砂金方才所說,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

 “最後一個問題。”

 星眨了眨眼:“你有注意到其他異常嗎?”

 “在極短的時間內先後出現了兩位犧牲者……這件事本身就過於異常。”

 黑天鵝道:“有兩種可能:匹諾康尼的夢境崩潰開始加速了,這讓死亡變得異常躁動,家族的庇護也開始脆弱;又或者,所有的行動都在某個人的計劃之中,若是有人刻意而為……先是偷渡犯,後是家族的明星,兇手的用意難免有些耐人尋味。”

 黑天鵝搖了搖頭:“這一切太突然,我也只能給出揣測,離開這裡後,去和你的同伴仔細聊聊吧,希望你們能理清紛擾思緒的源頭。”

 星點點頭:“我沒有別的問題了。”

 黑天鵝點點頭,抬手一揮,面前景色急劇變幻,化作了剛剛遇到薩姆時的場景。

 “從這邊離開吧,然後我們就該告別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很不幸,記憶不會說謊……我們方才所見,都是真實發生的現實,不會因為醒來便消散在腦後,但不要害怕,聽從內心的選擇吧,我們都是這樣行過世間,留下長短不一的影子,最後……留下珍貴的回憶。”

 黑天鵝眨了眨眼:“啊,請再等一下。”

 黑天鵝抬手,輕輕拂過星的耳根,留下一陣冰涼的觸感。

 她似乎從星的耳後拿出了那張卡片,遞給了星:“這樣就行了,一件小小的臨別禮物,倘若有一日,你不幸沉淪於憶域的深海,又沒有憶者相伴——它會為你指引道路。”

 黑天鵝笑笑:“我也是很注意人情世故的……就把它當作我對你有所隱瞞的賠禮吧,接下來……我有些私事要處理,是關於那位巡海遊俠的,我們就此別過吧。”

 【最後一段……還有一點事情,需要你們好好看一看。】

 丹葉的彈幕劃過,場面再度變幻。

 場面中,是薩姆和那位所謂的巡海遊俠。

 “我依然會夢見……”

 黃泉拔刀的動作不知為何而停下。

 “啊?”

 薩姆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周身燃燒的火焰散去。

 “收手吧,你的時候未到。”

 黃泉搖了搖頭。

 “我的時候?”

 “我見過許多看似高明的偽裝,能掩蓋外表,但藏不住內心,你也不例外。”

 黃泉道:“星……你沒想殺死她,你出手只是為了驅散我和那位憶者……為什麼?”

 薩姆沒有回應。

 黃泉歪了歪頭:“是命運的奴隸讓你這麼做?”

 薩姆抬起頭:“你知道艾利歐。”

 “我以為這件事情會寫在你的劇本上。”

 “我的劇本向來只有幾行,除此之外的,不必要,也不需要。”

 薩姆道:“他知道我的性格:命運只有一種,誰也無法繞開——而在那之前,我有選擇的權利,但你似乎不知道,所以該我提問了:你究竟是什麼人?”

 “也許不是你的敵人。”

 “答非所問。”

 “我不值得你如此好奇,獨行銀河的人總有些秘密,我也被公司通緝過,對星核獵手有所瞭解並不奇怪……也僅止於此。”

 黃泉轉頭:“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我時常會忘記一些事,因為比起回憶,更習慣用感受去捕捉些什麼,所以——我知道那冰冷的鎧甲裡是誰。”

 黃泉單手叉腰。

 薩姆明顯愣了一下。

 “怎麼樣?願意脫下裝甲談談了麼?”

 “尚不是時候。”

 薩姆道:“我不需要幫助,但可以給你一個建議,這樣對你我都更好:如果你的目標是鐘錶匠的遺產,就去調查家族,他們不僅掩蓋了死亡的存在,還埋藏了夢境的過去與真相。”

 “我已經在這麼做了。”

 黃泉抱起胳膊。

 “以及,星穹列車不是你的敵人。”

 “這我也知道,只是不曾想過會從你口中聽聞。”

 黃泉揚起頭:“接下來呢?星被黑天鵝帶走了,你要去找她麼?”

 “沒有那個必要了,告訴你也無妨,艾利歐給我的指示只有一條——讓星穹列車一同追逐[盛大的遺產],我試過用更簡單直接的方式了結此事,但結果如你所見,我正站在這裡與你對峙——我失敗了,劇本無可違逆。”

 “所謂的不可能之事,只是尚未到來之事……罷了,在分別前,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黃泉抬起頭:“你的劇本中有任何關於我的部分嗎?我想知道,在命運所見的未來中,‘我’留下了怎樣的註腳?”

 “很遺憾,隻字未提。”

 薩姆搖了搖頭。

 “並不意外。”

 黃泉轉身離開。

 “等等——”

 薩姆出聲道:“我不會。”

 “什麼?”

 黃泉微微偏過頭。

 “你最初的提問——你是否還會做夢,夢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薩姆說道:“我不會,從來不會,我生來便沒有做夢的機能,我為冰冷的現實而活,為一點光亮,燃燒……不斷燃燒,直到化作死灰……所以說,我很羨慕你。”

 “是麼。”

 黃泉眸色淡淡,抬腳接著向前走去。

 “那你已經活在清醒的世界中了。”

 ……

 “哇……這個知更鳥……總是死掉了吧?”

 景元眨了眨眼。

 “你啊!”

 “哎呦!”

 景元腦袋上捱了一拳,委屈巴巴的朝著旁邊看去:“師父……幹嘛打我?”

 “你別老是想著這個死不死那個死不死的行不行?這是來旅遊的,不是來查案的。”

 鏡流捏了捏拳頭:“這麼多信息,你能不能挑些更有用的分析?”

 【欸欸欸,先別急著吵,那邊蟄伏了,這邊還有一段呢,一會落下重要內容了。】

 這次的彈幕帶上了丹葉的聲音。

 【也讓你們簡單的初步瞭解一下,我這位小愚者的……有趣之處。】

 丹葉的笑聲逐漸散去,屏幕閃爍了一下,切換成了一處眾人完全陌生的地點。

 最前面的天橋上,站著一個天環族男子。

 【天環族,星期日,知更鳥兄長。】

 【知更鳥就是剛才入夢池裡的那位。】

 “哥哥,我回來了。”

 鏡頭不知是以什麼角度錄製的,知更鳥竟然從後方緩緩走了過來。

 “不是……知更鳥不是死了嗎?”

 應星眨了眨眼。

 “應該……還能進入夢境世界?”

 白珩也沒看明白。

 “這位,未必是知更鳥本人。”

 鏡流淡淡道。

 【正確!】

 【假面愚者,花火。】

 彈幕在“知更鳥”身上顯現了一瞬。

 “歡迎回來,演出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