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肉鍋 作品

第 26 章 026

 就算是元梁給誰家孩子打個破皮,趙換娣也不以為然。

 可今天輪到元梁,趙換娣差不多就要氣瘋了,想殺人的心都有。

 她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寶貝兒子,居然被人打破了腦袋?

 誰幹的?!

 元梁抹著眼淚哭唧唧:“媽,隔壁陳繼祖打我!”

 他委屈的不得了,哭著找趙換娣告狀。

 “他還罵我是狗孃養的。”

 趙換娣氣的腦袋發懵,陳繼祖!

 她現在恨不得去給王盼兒撕了,她生的王八種子,居然敢打元梁?

 趙換娣氣的在院子裡轉了幾l圈,抄起家裡的鐵鍁就直奔陳家。

 鐵鍁敲在陳家的大門上,趙換娣一鍁下去,給陳家的門板敲掉一塊,連帶著邊上的土牆都掉了兩塊土,掉下的灰塵撲在趙換娣身上,灰撲撲的一身更顯得趙換娣樣子狼狽。

 王盼兒剛出門就看見這麼一遭,立刻破口大罵:“媽了個巴子的,死王八蛋,你活夠了來找我晦氣?”

 趙換娣雙手叉腰,氣的一佛昇天二佛出世,她也張口就是汙言穢語的辱罵:“王盼兒你個狗孃養的,你全家都狗孃養的!你媽了個巴子的,你那個短命龜兒子敢打我元梁,你讓他出來!看我不打死這個小短命鬼!”

 王盼兒家的陳繼祖還沒回來,她連什麼事都不知道呢,突然就被趙換娣罵了一臉,她本就不是個省事的人,一聽趙換娣咒她的寶貝金蛋,也毛了。

 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扯開大門,上手就拽住趙換娣的頭髮。

 “媽了個巴子,你咒誰呢?你生的才是短命鬼!你家的這個將來坐班房!吃牢飯!吃搶子!”

 趙換娣氣的眼前發黑,她一爪子衝著王盼兒的面門。

 “賤貨你說誰坐班房?你才坐班房!你全家坐班房!”

 “啊!我跟你拼了!你個王八蛋!”

 “你個賤人!”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拽著頭髮不丟手,偷著間隙互相甩嘴巴子挖臉。很快都掛了彩,也引來了村裡人。

 當即就有婦女上來拉架,給兩人扯開。

 “好了好了,有啥事坐下慢慢說,都是一個村的,還是鄰居,咋能鬧成這樣。”

 “元家嫂子,你別罵了,說說啥事。”

 趙換娣打了一場,並沒有解氣,她忙活了一天才回來,本身就累,對上膀大腰圓的王盼兒,幾l乎可以說是一路下風。

 被人一問,趙換娣就委屈的哭起來。

 () “你問她!”

 她一指頭戳向王盼兒:“這個賤人,她生的兒子打我元梁!給我樑子腦袋都打破了,你們看看他們家是多不講理,小的打人,大的還咒我樑子將來坐班房!她才坐班房!”

 王盼兒被人拉著,她臉上傷口少,只有幾l個指甲抓出來的印子,頭髮卻已經散亂。她聽到趙換娣說的話,下意識就是否認:“你們聽她瞎說!她說是我繼祖打的就是我繼祖打的,我繼祖是最懂事的好孩子,哪兒跟他們元梁一樣,滿莊裡就沒有她家樑子不招惹的人家。”

 王盼兒打定主意不認,就算是也不認。

 趙換娣激動的厲害,又想要衝上去:“就是你家小王八蛋乾的!我樑子不會說謊騙我!”

 王盼兒白眼一翻:“你說是就是?他上回打了人家東子家的驢娃子也說沒打,他就是騙人的!”

 趙換娣大聲反駁:“不是!”

 王盼兒故意氣她:“就是!”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又揮舞著拳頭要廝打。圍觀的人趕緊拉架,兩邊都在勸,也有人小跑著去找兩家的男人。

 很快,元德發就一路小跑回來了,王盼兒的男人也被人從牌桌上叫下來。

 趙換娣一看見元德發,就像是有了主心骨:“當家的,她家小短命鬼打咱們樑子啊,你趕緊看看,咱樑子都叫他打出血了!”

 趙換娣扯著嗓門嚎哭,往地上坐,氣勢洶洶非要讓王盼兒把陳繼祖交出來。

 王盼兒這邊才不,她是瘋了才會叫兒子出來。甭管是不是自己兒子打的,她都打定主意要賴。

 “就你一張嘴說,誰看見了?你找人問,誰看見我家繼祖打你樑子了?”

 趙換娣卡了下殼,依舊不依不饒:“就是你繼祖打的!”

 “你找人證明!”

 “天老爺啊,沒天理了!叫人欺負死我算了!”

 場面又一次混亂,那陳家的男人被人從牌場上叫下來,本來就不情願,一聽趙換娣扯扯拉拉的說不清,鼓著眼睛逞兇:“說了沒打你兒子沒打你兒子,你聽不懂人話是吧?再說了,你兒子又沒死,打就打兩下,能給打多重?聽你哭這樣,你給你娃叫出來,叫我們看看打的多嚴重!”

 趙換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聲調卻不像對著王盼兒那麼高:“你們欺負人!我兒子頭都破了,流血了都!”

 陳家男人本是個無賴貨,村裡沒人看得起他,可最近他女兒月月寄錢回來,村裡有些懶漢就喊他去耍牌,為了哄他的錢,自然是跟他站一邊,這會兒更是起鬨讓元梁出來看看,到底是打的多重。

 元梁被人從屋裡拉出來,他剛才看見媽跟人打架,嚇的躲在屋裡,這會兒出來,頭上的傷口早不流血了,結了一塊手指肚大小的血痂。

 陳家男人混不吝:“這不是好好的?你看看,哪兒流血了?就那麼一點小傷口,不仔細看都不看不出來。”

 其實元梁這個傷口並不小,尤其那額角的青色大包,看著更是駭人的很。

 可陳家男人這樣顛倒黑白,那幾l個跟他一起耍牌的男人倒是都說不嚴重。旁人一時之間倒也沒有願意給元家出頭的。

 趙換娣左看看右看看,她男人這會兒又在邊上抽起了菸袋,別人也沒一個肯為她講話的。

 她這會兒哭的就更真切了,滿心滿眼都是委屈憤恨。

 “你們不講理……”

 王盼兒趾高氣揚的拉著自己男人的袖子:“看吧,我就說你有病,這哪兒有你說那麼嚴重,再說也沒人瞅見我家繼祖打人,我繼祖今天就沒出門!”

 她一口吐沫呸到地上:“再讓我看見你過來找我家事,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說完王盼兒像一個昂首挺胸的母雞一樣回了屋,她男人一看沒事了,照舊呼朋引伴的去打牌。

 趙換娣被元德發拉進屋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能這樣?就是她繼祖打我元梁!”

 元德發抽了一口煙,勉強維持一個自然的樣子:“要我說,你今個就不應該那麼衝動。咱樑子也不是啥省事的娃子,你該問清了再說的,要我說隔壁那家就是個純無賴,咱很不必要跟他們起衝突,被狗咬一口,咱還能咬回去咋的?那家人就是這樣的,咱們不來往,處個面子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