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肉鍋 作品

第 140 章 140

胡青沒在飯局上喝的酒,在小攤子上喝了個夠,喝大了就哭。

一個大男人,縮在小凳子上哭的格外傷心。眼淚分成好幾條,在臉上淌出一道道印子。

胡青想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這日子怎麼就這樣的看不到頭,找不到任何希望。

明明他以前是家裡的頂樑柱,是全家人的希望,現在他卻成了人人嫌棄的對象。

他作為丈夫,妻子不聽他的。範娟總是掛在嘴上“不行就離”,彷彿離婚是吃糖豆一樣容易。每次範娟一說,他就偃旗息鼓,他不怕範娟,卻怕離婚丟人。

作為兒子,他被弟弟妹妹的優秀蓋了過去,胡母雖然也心疼他,但是一些細微地方卻叫他難受。老家的婚喪嫁娶,明明按照常理都是落在他這個長子身上,母親卻每次都要問問弟弟。

母親和妻子常常放在嘴上的話就是:“得問問你弟,他認識人多。”

最後,作為父親,胡凱旋卻對他毫無尊重。每次他要管教,範娟都要和他大吵一架。

吵的最兇的時候,範娟好幾次以死相逼。

“你打!打死我們娘倆好了!我不活了!”

她生下胡凱旋之後,心裡滿滿裝著這個兒子,誰都別想伸一指頭。

一個打,一個護,到了最後,不了了之。

有時候氣性上來,胡青總覺得這鬼日子過著真沒一點意思,他壓根就不會談生意,現在這樣熬著,不如丟下這些去南方打工自在。

他的大車證是被吊銷了,但是他還能在工地上乾乾旁的。

雖然是下力氣的活,但是他覺得那樣的日子舒心。

只是每次他一開個頭,老孃和妻子都說他不知道好歹。

“老家多少親戚搶著跟你弟混,現在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過上這樣的日子,你又要作什麼?”

他下學早,文化不高,胡明那種八面玲瓏他也學不會,逐漸的,他越來越沒話說。

胡青喝的暈乎乎的,掉著眼淚跟妹妹訴苦。

“我有時候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只可惜,家裡就沒有人願意聽他說,外面人都是些酒肉朋友,更是說不上。

天長日久,胡青覺得自己就是個啞巴。

人到中年,他卻沒有意氣風發,只覺得自己窩囊的厲害。

胡燕聽了大哥絮絮叨叨顛三倒四的倒苦水,一直熬到夜色深深。終於胡青傾訴完,心滿意足的醉倒了。

胡燕把醉倒的大哥送回酒店,胡母嚇了一大跳。

“這怎麼了這是?”

胡燕把人放下:“沒事,我跟大哥喝了點酒。”

“媽,嫂子,你們休息吧,晚上也稍微注意下大哥二哥的情況,別叫他倆單獨睡,小心吐了再憋著。”

範娟從裡屋出來,看見胡青喝醉就格外不耐煩,偏偏長本事的小姑子在,她也只能捏著鼻子把人攙進屋子裡。

胡燕:“我走了。”胡母眼巴巴的:“要不,你住下吧……我後天就回去了,咱倆晚上睡一床……”

她想跟女兒說說話。

這次來雖然胡燕一手包攬了他們在這裡的吃穿住行,但是胡母就是覺得女兒跟她隔著一層。

當然了,女兒發達了,對她這個媽也夠大方。穿的衣服買了好幾身,特產什麼的更是買了好大一堆讓她帶回去分,可除了這些,胡燕卻沒有更多的動作。

胡母覺得心裡落差很大,沒有對比還好,可一想到女兒在蔡州開店那幾年,每次回去不光是大包小包,還有各種吃的用的。

哪怕是很便宜的一個花饃樣子,胡燕拿回來也說的是“之前你不是說想學著做二嬸做的那種花饃嗎?正好我在街上看見有賣這種模具的,你試試看好用不” 。

胡母那時候沒覺得怎麼樣,可現在有了比照,她總覺得心裡空空的。

現在錢是有了,可一家子誰都藏著一堆心事,胡燕對她面子上不錯一點,卻一點沒有母女之間的親近。

這種疏離下,胡母來這幾天愣是沒有敢提一句催婚的事。

可一想到後天就要走,胡母還是希望胡燕能住下,兩人不說徹夜談心,好歹也說說這些年。

她想解釋當年那個誤會。

可胡燕卻看一眼手錶,拒絕道:“媽,我明天早上有個會,從這裡過去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