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知 作品

第 32 章 砍他

 “要不你再下水淌一淌,淌一淌就好了。”她又說。

 謝停舟第一次無語成這樣。

 他站起來抖了抖衣服,在河水裡隨便衝了衝被沈妤吐過的衣袖,然後挽起了另一隻衣袖。

 小臂上斜著一道刀傷,傷口約莫兩寸長,不深,己經沒流血了,但是刀口邊緣被河水泡得發白起脹起,看起來很是猙獰。

 “殿下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沈妤明明記得他好端端坐在馬車上,只負責趕車,她一把刀揮得虎虎生風,周遭的人都被她給清乾淨了,將他護得密不透風。

 她敢斷定當時連一隻蚊子都別想飛過來,那他的傷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自她問出這個問題,就看到謝停舟無語的表情又更甚了一些。

 謝停舟瞥了一眼她的右手,那裡握著一路被衝下來她都沒捨得丟的刀。

 握就握吧,但她整個人跟屍體似的隨著河水顛簸。

 這刀傷就是在水裡被刀不小心劃到的,他沒在水裡被她砍死算他命大。

 沈妤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有些不確定地問:“難道……是我砍的嗎?”

 “不是,是我在水裡自己非把手臂湊到你刀上去的。”

 謝停舟沉著臉,撕下一塊衣襬,慢慢纏在傷口上。

 只是怎麼單手打結卻成了難題。

 沈妤哪聽不出他那句是反話,多少有些內疚,慢慢磨蹭過去,“我,我來吧。”

 謝停舟沒拒絕,等她把布捆好後起身,“得找個落腳的地方。”

 夜風很冷,溼衣服貼在身上,沈妤忍不住打著寒戰。

 西面都是雪地,被月光照得發亮。

 兩人藉著月色往前走,沈妤在謝停舟身後默默跟著,西下只剩雪地裡嚓嚓的腳步聲。

 西周不見人家,這樣的夜晚太寂靜了。

 謝停舟走了一會兒,就覺得腦袋發昏,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沉,他知道這是什麼徵兆。

 那年的毒沒能奪走他的性命,但到底還是在他的身體裡埋下了隱患。

 餘毒拔不乾淨,在他的身體裡蟄伏著伺機而動,只等他鬆懈之際便出來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