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為兄伸冤

  蘭天明說:“我看他就是裝病,早上起來還有說有笑,晚上我和二懷回來他也不在屋。”

  “這個王八蛋!看來是拿了狗知縣不少銀子,老爺待他像兄弟,他卻見利忘義害老爺,忘恩負義的傢伙!”焦二懷也氣憤地說。

  蔣興皺著眉頭說:“這李又昌太值得懷疑,我們去問問他,你們唱紅臉,我唱黑臉,走!”出門時,他把枕頭下一把防身用的殺豬刀拿在手裡。

  焦二懷把呼呼大睡一身汗酸味的李又昌從床上拉起,他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嘟嘟囔囔說:“深更半夜的,瞎折騰什麼呀?”

  “你說實話,老爺是不是你害死的?”蔣興厲聲問道,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不知道。”李又昌一臉驚恐地說,他不敢直視蔣興的眼睛,只感到他眼中的怒火正威逼過來。

  焦二懷問:“那天我和天明下鄉去,你和老爺在家,可我們回來時你不在屋,你去哪兒了?”

  “我肚子難受,去街上看郎中了。”李又昌神情慌亂,身子微微顫抖。

  蘭天明說:“可你回來時滿嘴酒氣,說是王師爺請你喝酒了,怎麼今天又說看病了?”

  蔣興命令他:“把你的箱子打開讓我們看看。”

  “沒什麼,沒什麼可看的。”李又昌很是緊張,下意識地用腿腳去擋床下的木箱。

  蔣興一把拉開他,彎腰拽出箱子,箱子果然掛著鎖,焦二懷從李又昌口袋裡摸出鑰匙,打開箱子,拎出一個黑布口袋,往地上一倒“嘩啦啦”一陣響,雪白的銀子足有四五十兩。

  “老實說!從哪撿來這麼多銀子!”

  蔣興手裡的刀頂著李又昌的脖子,他嚇得額頭冒汗,身體直哆嗦,結結巴巴地說:“我說我說,銀子是譚知縣讓王師爺送來的,他讓我害死老爺,是他讓我乾的,在老爺的菜裡放了砒霜,老爺昏迷後用繩子勒死,我和王師爺把人掛到樑上去的。譚知縣怕家人來了發現,便說天熱屍體要爛,前天趕緊找人埋了。”

  “把你說的寫下來,簽字畫押。”

  “我不會寫,你們寫了,我簽字畫押。”

  焦二懷從蔣興房間拿來紙墨筆硯,蔣興寫好後,李又昌簽字畫押,按了手印。

  次日一早,太陽未起,晨霧未散,蔣興叫來一輛馬車,三人押著李又昌,帶著蔣天禹的遺物、賑銀核查的賬本及個人的隨身物品前往南京,去江蘇省衙告狀。

  出了縣城,一路上千村萬戶都掉著眼淚,樹上的鳥雀都在哀鳴,它們為剛正不阿為民辦事死去的蔣天禹悲傷。

  自從蔣興和焦二懷前往高淳,過了十天不見蔣興回來,一家人就開始著急了,過了半個月還不見蔣興的影子,一家人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了。蔣先雲決定去高淳看一下,他到了高淳先去了縣衙,後去了華嚴寺,都說人早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誰也不知道。蔣先雲一身疲憊回到家中,美蘭一聽蔣興沒了下落,急得哭了起來,抱怨說:“有好事不找蔣興,倒黴的事想到他了,如今弄得生死不明,怎麼辦呢?”蔣先雲瞪了她一眼,她噤若寒蟬般地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