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昭徐廣白 作品

第十八章 無回谷 (九)

  在他意識模糊時,好像隱約看見天邊有一座尖頂的白塔,還隱約聽見紀茗昭破音的怒吼:“你再不讓他走,他就要死啦!”

  隨即,他便兩眼一黑,陷入了無比黑暗。

  ……

  “徐廣白,醒醒,徐廣白!”

  是誰……誰在叫我……是棍仙?

  “猴孩子你別死啊!”

  你罵誰猴孩子!

  徐廣白被一聲猴孩子氣得猛然張開雙眼,就看見那根發光的指揮棍漂浮在自己身旁。

  二人所待的地方是一間破舊的木屋,木屋似是一間使用已久的柴房,柴房由粗木條混亂釘成,木條張牙舞爪地胡亂支出,僅在房頂開出一個不大的氣窗。

  這柴房的主人應是勤奮個勤奮人,柴房中的柴火被整整齊齊一摞摞碼在一起,僅有二人所待的地方是塊不大的空地,其餘皆被柴火所佔,好像稍微一動,這柴火就會劃落一地,將二人結結實實淹沒。

  他右手撐地,想強行坐起來,不料大傷未愈,除去經脈寸斷之痛外,被肉山破裂的衝擊波撞擊的胸口也是疼痛難忍,便認了慫的從坐姿又變回了躺姿,語帶希翼地問紀茗昭:“我們出谷了嗎?”

  猴孩子,你想什麼呢……

  “……沒有。”

  徐廣白痛苦地閉上眼,他費勁千辛萬苦,險些連命都丟了才勉強殺死那座肉山,現在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徒勞。

  他突然便想到了以前老乞丐的睡前故事,故事中所有走出無回谷的人無一例外全都瘋了,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或許,他徐廣白再也出不去了,會永遠呆在無回谷這個鬼地方,魂永世不得出谷。

  “徐廣白,徐廣白,你不能睡,醒醒!”

  紀茗昭見徐廣白又閉上了眼睛,生怕他跟人受傷似的,一覺就這麼過去了,立馬急得左右開弓,對著徐廣白的腦瓜頂就是幾巴掌。

  徐廣白這等青春期的正抑鬱的慘綠少年可受不了紀茗昭的這幾下子,紀茗昭永遠不知道這幾個大巴掌能對一個少年的成長期帶來多大的傷害,氣得徐廣白即便沒有肉身上提供的腎上腺素,都能撐胳膊從地上爬起來:“你幹嘛!”

  紀茗昭悻悻收回手,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徐廣白喊完兩句後,那點支撐著他坐起身的怒氣便用完了,便又認慫地躺了回去,“你以為我死了?”

  你已經死了,少年……

  紀茗昭沒敢說出口,生怕徐廣白氣極再坐起來一回:“沒有,你那麼厲害,怎麼死得了嘛。”

  徐廣白聽完總算有些受用:“你這句倒是差不多。”

  你小子還真是有點成績就飄。

  徐廣白躺在地上,從柴房天窗望著四方的天,如今已是黃昏時分,天邊赤紅的雲層湧動翻騰,微風從雲上吹過,逐漸顯露出一座白色的八角高塔來。

  那高塔從塔尖到塔身皆是由不知名的白色材料製成,在雲層上折出絢爛的光暈。

  那是什麼,是塔嗎!

  天空中怎麼會有座塔?!

  徐廣白再次猛然坐起,又再次被疼痛一個重擊打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