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 作品

第121章

行。”

 他說著就要走,程逾白拉了一下,沒拉住。

 磨到發白的衣角,擦著指腹晃了晃,垂落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程逾白說:“你是不是我爸,我都恨死你了。”

 說完,他大步上前攥住李可的手腕。此時辦理完住院手續的小七也找了出來,一看情形不對勁,立刻上來勸。

 程逾白把人押到病房,讓小七看住李可,隨後趕去公館。公館圍了許多人,程逾白看到有記者被警察攔在外圍,叫來公館的保安吩咐了幾句,隨後進入教學部。

 鍾沅和其他頭目一見他出現,格外激動,大聲喊道:“程逾白,你個大騙子,說什麼教學試驗是為了探索出一條正確道路,我呸,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黑心黑肺,你根本就是條資本奴役的狗!”

 程逾白充耳不聞,朝劉鴻示意,劉鴻狠狠瞪他,還是將擴音器交給他。走過徐清身邊時,徐清捏了捏他的掌心,衝他搖搖頭。

 路上她已經把情況彙報給他,程逾白知道再勸說下去,無疑多費口舌,可他是目標人物,沒有不出現的道理。

 他給徐清一個眼色,徐清明瞭,悄悄退出去。

 劉鴻不知道他們搞什麼名堂,就聽程逾白問對方:“你們在這裡示威肯定有目的,不如直說?有什麼想法,我儘可能滿足你們。”

 頭目一喜,上前半步說道:“我們就一個目的,取消名人堂,你立刻退出改革組。”

 “你要是隻說前面那一項,咱們說不定還有的談。”

 不等頭目開口,程逾白繼續說道:“大家對教學部發布的公告有反對意見,這很正常。自教學試驗開始,至今三月餘,我是什麼樣的行事作風,相信諸位有所耳聞。自由民主,尊重平等不是一個口號,一直以來我都在聽你們的聲音,並努力落實在實踐當中,為適應教學進展改課程表,改文獻室,改作坊,短短三個月我做的每一件事大家都有目共睹,這沒什麼好說的,現在你們要重新討論名人堂的去留,我們也可以坐下來好好協商。至於退出改革組,這就不是同一個性質了,這位同學,不妨讓我猜猜,是不是有人授意你這麼做?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程逾白和劉鴻完全不是一個路數,要說劉鴻是師者,那程逾白就是赤裸裸的商者。他挑事的角度,往往尖銳,最具殺傷力。

 要命的是他還不忘籠絡人心,先禮後兵。

 這麼一說,頭目當即急了,對左右說道:“你們別聽他瞎說,沒有人收買我!”

 “看來是真給你好處了。”

 “我都說沒有了,你不要轉移注意力。”

 “如果沒有,那請你詳細說說要求我退出改革組的原因。”

 程逾白這話有理有據,可他本人卻沒有太講理的樣子,說出的話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頭目年輕,被他稍稍一帶就慌了神,忙開始組織語言。倒是鍾沅私下上過程逾白幾堂課,兩人較為熟悉,並不為他氣勢所攝,攔住頭目道:“他在拖延時間,你別聽他繞彎子,讓我來問。”

 頭目醒悟過來,鍾沅道:“其身不正,其政不成,你要是成立名人堂,也不配再留在改革組。今天我們就要個態度,名人堂這種垃圾的、低俗的遊戲賽制到底能不能取消?”

 程逾白沉吟著,和鍾沅四目相對。

 “你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鍾沅說:“阿權膴仕,趨炎附勢。”

 “如你所言,我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費心費力推行改革,開展試驗教學?”

 “當然是為了博個好名聲,才能賺更多錢。”

 “成立名人堂,投放大量獎金,明明是在花錢,加上教學以來每一天的支出都不可計數,請問你,我要怎麼實現賺錢的目的?”

 鍾沅一頓:“那是資本的手段,我不懂,我只知道通過各種競爭途徑和手段影響積分排位,只會破壞良性生態,打亂教學節奏,影響學習心態,從而沉迷競爭,甚至耽於爭奪,到那時名和利變成第一位,誰還會專注於學?”

 網上有專家分析,把名人堂拆解了看,就是一項生存遊戲,不能活下來的人就會被淘汰,活下來的人也會在互相殘殺中,失去自我。資本甚至會在遊戲中途加註資金池,將他們都當成跑廠的馬,亦或豢養在水潭裡的魚。

 馬賽只有第一名引人注目。

 魚食也總是有限。

 可他們不是任人玩弄的畜生!他們有人權,從五湖,四海相聚於此,為的是愛與和平,是技術的辯論,是科學的成長,是陶藝的進步,是精神世界的豐滿,而不是資金池裡給資本長臉的玩物!

 “你不是說教學的根本是讓我們擁有個性,在陶瓷原野’成為你自己’嗎?”

 程逾白忽而想到詩人托克維爾在1835年指責人類工業的“戰績”,對人的個性迷失而呼喊:“從這汙濁的排水溝裡流出了人類工業的最大巨流,澆肥了整個世界;從這骯髒的下水道里流出了黃燦燦的純金,在這裡人性得到了最完全的,也是最殘暴的發展;在這裡,文明表現了它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