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釗薛仙長 作品

第七十七章 夜宿般若寺

  “嗯——”

  薛釗不知如何評說。他教得荒腔走板,香奴學得自然也是荒腔走板,如此唱出來,總覺得跟記憶裡天差地別。

  “回頭我還是教你旁的吧,這個不適合你。”

  “哦。”香奴應著,仰頭便見一道電芒劃破天際。

  他們在巴蜀兜了個大圈子,先去七星關外,在莽莽群山中尋了處陰煞匯聚之地,將柴如意埋了。

  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待柴如意修成毛僵之身,不懼陽光,四肢靈活,自然便會破土而出。到時候天下之大,她自可去得。

  跟著薛釗以五行遁術去了趟峨眉,將那定魂珠還了。此行非但見了曇雲法師,還見了其師定閒。

  定閒法師頗為殷切,問長問短,見天色晚了還要打掃禪房。薛釗婉拒了,又以遁術回返。

  想來渝城、洪都的消息不日便會傳到峨眉,到時候只會更麻煩——他可不想被定閒法師纏著談佛法。

  此後,一人一妖駕著馬車朝東北而行,自廣元出蜀,今日下午過了沔縣,又見了那赫赫有名的定軍山。

  薛釗便忽而記起了那一段荒腔走板的唱詞。

  “道士,要下雨了。”

  薛釗便道:“尋個地方避雨吧,今日是到不了漢中了。”

  前行一陣,雨滴稀稀疏疏落下,悶雷陣陣。前方不見客亭,倒是在山腳下瞥見了一處寺院。

  薛釗便駕車拐了彎,朝著山腳下的寺廟行去。

  待雨勢砸下來,寺廟已近在眼前。

  那寺門大敞四開,院牆塌了大半,內中殿堂僧舍破破爛爛,尚存的窗扉隨風擺盪,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香奴跳下馬車,先行去了殿內躲雨。薛釗解了車馬,將那黃驃閹馬拴在一處僧舍,這才冒雨去到殿內。

  雷光閃過,薛釗擦著臉面上的雨水,便瞧見正中那幾個凳子撐著的案板上有字跡顯露。

  他過去揮袖拂去塵土,卻見那案板原是一塊額匾,上寫著‘般若寺’三個鎏金大字。

  “道士,這裡有乾柴生火。”

  循聲望去,角落裡堆了乾柴、乾草。他想著,或許是山中獵戶,又或許是過往行人備下的。

  火堆生起,驅走身上潮悶,薛釗便取了肉脯與香奴分食。

  忽而外間傳來馬嘶人叫,一人喊道:“直娘賊,雨太大了,今日趕不到漢中,先在這荒廟歇息一晚!”

  另一人道:“明日早早起行,午正前一準能到。”

  過了片刻,便有兩個勁裝漢子昂首闊步入得大殿之內。

  當先一人虯髯黑麵,好似張飛在世;身後一人,白面無鬚,樣貌倒是周正,年歲也小了許多。

  黑麵漢子瞥過來一眼,當即抱拳:“這雨來得及,我等無處躲雨,叨擾了。”

  薛釗便道:“荒廟本無主,二位自便就是。”

  那二人尋了處角落,又取了些乾柴生起火來,待衣裳烤得半乾,白臉的年輕人便道:“哥哥先前死活不願來這荒廟,莫非此中有蹊蹺?”

  那黑臉的道:“蹊蹺?嘿,這般若寺一年吞下幾十條人命,你說有何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