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情敵
和齊敏思約定好了之後，江蕙又去找了黃師傅，告訴他已經確定了，不過箱子要多準備兩個。
“一共三個，這樣要是有什麼問題，也不至於全都毀了。”江蕙自己在家也是這麼弄的，一共分成三批，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成！之前是剛做，比較慢，現在已經有了現成的模子，做起來就快了。”
江蕙又把做排氣葉片的跟黃師傅說了一遍。
黃師傅連連答應下來：“待會兒我就讓人給你做，這個看著也不難，最晚後天就能給你。”
江蕙打算先做三個試試水，後勤部這邊雖然忙，但傢俱的事不用著急，早兩天晚兩天都行，先緊著急的來。
畢竟之前別人死，而是留了個足夠的範圍，就是為了預防這種突發情況出現。
“那就好，麻煩您了。”
江蕙和黃師傅說好，這才安心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孵化箱做好，黃師傅幫忙送到了醫院裡。
齊敏思已經等著了，江蕙一過來，她就盯著甲魚蛋看個不停，眼裡滿是好奇：“這要是能孵出來，數量可真不少啊。”
蛋一共有二十七枚，江蕙倒是沒有那麼樂觀，覺得都能孵出來，只要能順利出來一個零頭就行了，這樣至少還有個希望。
江蕙之前在家裡給蛋噴水，都是用罐頭瓶子，把蓋子上面扎幾個洞，把水甩出灑更合適，其實並不是太方便，而且水也容易弄得到處都是。
但醫院這邊正好有噴壺，稍微一按，細小的水珠就從空中落下，淅淅瀝瀝的落在了沙子上。
江蕙眼前一亮：“這樣比罐頭瓶子方便太多了！”
齊敏思衝著她挑挑眉：“可不是，我這都是專業的。”
江蕙更加放心了，覺得她拿到醫院來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你看，只要沙子到達這個溼度就可以了。”江蕙用手抓了一小把沙子，她一用勁，沙子就捏成了一團，但手鬆開後，沙團又很快散了開來。
這就是溼度的標準，上輩子那個農戶就是這麼教江蕙的。
“行，我明白了。”怕自己忘記，齊敏思還趕緊寫在了本子上。
又和齊敏思叮囑了幾句，確保沒有什麼遺漏的之後，江蕙才離開。
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後勤那邊，把做好的一個排氣葉片拿去了養殖場邊。
羅參謀長正在那裡等著她，“弄好了？”
“沒呢，就弄好這一個，我先拿了過來，對著尺寸把排氣窗口給留出來。”
排氣的窗口要裝葉片，和專門的窗戶肯定要分開。但也不能剛剛好，在裝得下葉片的基礎上，還要往裡面挪一些，空出一個可以用木板遮上的空間。
畢竟這裡的冬天同樣很冷，到了下雪的時候，肯定要把窗戶給關起來，溫度太低了也會出事。
“還不錯，這個厚度剛剛好。”羅參謀長仔細檢查了一下葉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黃師傅是見過電風扇的，江蕙和他溝通起來特別方便，只要按照電風扇葉片來，在厚度方面稍微薄一點，畢竟他們做出來的都是木頭的，不夠輕便。
葉片彎曲的弧度要大一點，這樣通風的效果才能更好。
羅參謀長過目後，就正式開始打窗戶了。
初步定的是雞圈四個，豬圈六個，兩個兩個的對著，打好窗口後，負者蓋房子的小戰士剛準備把葉片裝上去，江蕙突然叫住了他：“先不裝，我可能還要改進一下。”
江蕙現在還沒想到解決動力的辦法，她打算先在葉片的中心部位裝個卡扣，到時候可以另外做個手柄，手柄的一端留下凹槽，正好和葉片上的卡扣能對上並且鑲嵌住，這樣可以人操縱著讓葉片轉起來。
萬一到時候動力問題遲遲不能解決，至少這樣還留了條退路不是。
卡扣和手柄的事，江蕙已經跟黃師傅說過了，等到養
殖場那邊窗口打好後，她就直接回家了。
一進去，陸曠已經在院子裡劈柴了。
汗水順著臉頰滴落，軍裝的衣領都微微打溼了，但他也不換衣服，也不脫掉，還是穿著長袖在幹活。
這要是以前，江蕙肯定要問問他熱不熱的，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一進屋，立馬給自己灌了大半杯涼白水，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歇著氣。
陸曠原本還等著江蕙，就進了屋。
陸曠一愣，走了進來：“今天很累？”
“是啊，我都要累死了。”江蕙確實有點累，不過心情倒是很好，至少孵蛋的事得到了解決，要是忙半天什麼都沒弄明白，那才是崩潰了。
“今天晚上吃食堂？”陸曠問道。
“好。”江蕙也確實是不想做飯了。
等到陸曠買完飯回來，江蕙吃完洗了個澡就立馬睡了。
頭沾上枕頭馬上要閉眼睡過去的前一秒，江蕙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現在蛋都已經拿到醫院去了，床上沒東西了，那她和陸曠也不用一起睡了呀！
但是她太困了，想了想今天就算了，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
第二天是去學校正式上學的日子，江蕙特意起了個大早。
昨晚睡得好，今天醒來簡直神清氣爽的。
她伸個懶腰，剛準備去洗漱，突然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課本。
這是江蕙自己放的，從報名回來的那天起她就放在桌上，本來打算這兩天好好看看的，但太忙了，就給耽誤了。
不過也沒事，反正她現在也不認識字，就算看了也沒用，等到開學後好好學就行。
江蕙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走過去準備把書放進挎包裡，但下一秒卻發現了不對勁……這書外面怎麼有一層白紙啊？
昨天不都沒有的嗎？
江蕙拿著書就想問問陸曠怎麼回事，走出房門一看，陸曠已經去訓練了。
“嫂子，你今天不是要去學校嗎？”方巧是過來給江蕙送菜的。
江蕙自家自留地的菜還沒長大，所以這段時間方巧每隔上一兩天就會一點菜根本不值什麼錢。
江蕙索性就把家裡的臘肉割了兩斤給她。
之前陸母送過來的肉太多了，吃不完，全都曬成了臘肉。江蕙和陸曠兩個人省著點吃，能吃上兩三個月。
這年頭肉買都買不到，方巧對她這麼照顧，她肯定也不能小氣，直接給方巧送了過去。
方巧感激的不行，給江蕙送菜送的更勤快了。
“對，今天下午走。”江蕙接過菜，剛準備放進廚房裡，一旁的方巧突然“哎”了一聲。
“嫂子這是你包的嗎，我就說昨天常勝紅怎麼突然拿掛曆紙給陸副團長，原來是你要包書皮啊！”方巧笑著道，“嫂子你手真巧，我以前包書皮可包不了這麼好看。”
江蕙一愣，原來這是書皮？
她沒讀過書，壓根不知道還有書皮這種東西存在，不過她也不傻，猜到了書皮是用來幹什麼的。
所以說，這是陸曠特意找常勝紅要的掛曆紙，昨天晚上在她睡著後，連夜包好的？
“嫂子，怎麼了？”方巧見她突然不動了，抬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沒事。”江蕙搖頭，也沒打算告訴方巧這其實是陸曠包的，只是笑著把菜籃子還給方巧，“今天晚上你少做點飯，待會兒我給你送點好吃的過去。”
今天是第一天上學，江蕙肯定是要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的。
正好齊敏思幫了她大忙，她就多做一些，給齊敏思和方巧都送點過去。
江蕙把櫃子打開，掃視一眼，把之前陸大嫂孃家送過來的兔子給拿了出來，打算做一碗麻辣兔肉。
兔子肉好吃，但要想把味道做好，就必須要多放油多放鹽，尤其是多放點辣椒，這樣才夠味。
江蕙是那種要不就不做，一做就要把這道菜給做好的人，好不容易吃一次大肉，要是因為捨不得油鹽佐料，味道沒做好，那就白白糟蹋食材了。
再加上陸曠從來沒說過要節儉家裡的開支，江蕙想著她和陸曠都是天天要幹體力活的，現在天氣又熱，要是不多吃點油鹽，根本沒力氣。
所以江蕙給料特別大方，還特意往裡面加了點香料，這是她之前從縣裡的百貨大樓裡買回來的。
等到兔子炒至半熟時，江蕙就用和好的玉米麵，擀成薄薄的餅子，貼在鐵鍋邊上。
玉兔肉了，就算只吃這一碗餅，那味道也是好的不行。
江蕙把玉米餅夾出來，餅子她貼的不多，陸曠飯量大，她吃兩個後，剩下的都準備留給陸曠。
所以只把燒得火辣鮮香的兔肉盛了出來，分出兩小碗，給方巧送了過去，剩下的等她去學校經過醫院後再給齊敏思。
學校是晚上六點半開始上課，江蕙有了自行車，提前四十分鐘過去就行了。
但
是她沒手錶，怕路上耽誤時間，把給陸曠的晚餐煨在鍋裡，又在灶里加了一點木炭，保證溫度會一直熱著之後，就提前出發了。
江蕙這些天學自行車已經學的很熟練了，不過還是有點害怕，至少在有人的家屬區不敢開，準備到了大院外，人沒那麼多之後，再騎車走。
但等剛到門口，就被人給叫住了，而且還是門口站崗的哨兵。
“江同志，這是陸副團長讓我給你的。”哨兵遞給江蕙一小疊飯票，接著道，“陸副團長說縣高中旁邊有國營飯店，要是餓了，就去買點吃的。”
江蕙接過飯票，有些驚訝。
陸曠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她原以為要等到晚上才能見到他了。
雖說陸曠在部隊一忙一整天的時候不是沒有過，而且就一天不見而已，江蕙還不至於想他。但今天畢竟是她去上學的日子，她高興的同時又免不了有點忐忑，這種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想到了陸曠。
她想跟陸曠說說話，問問他以前在軍校的情況。
可偏偏陸曠又不在。
雖然不至於有多失望，但心裡還是有點落差的，就在她做好了準備今天看不到陸曠了，恰好這時候，又收到了陸曠託哨兵交給她的飯票……
江蕙想了想，發現正好今天是部隊發工資的日子，陸曠的工資在買自行車的時候就提走了，現在能拿到手的只有票據。
所以他這是剛領到，就託哨兵轉交給了她。
江蕙彎了彎嘴角，突然感覺心情好了些許，她把飯票收好，跟哨兵說了句謝，就騎著車離開了。
——
“是江蕙同志嗎？”剛到學校門口，一個穿著深藍色上衣，剪著齊耳短髮的女同志就朝著江蕙走了過來。
江蕙點點頭：“我是，你是吳小芹同志？”
吳小芹就是齊敏思同事的表姐，也在夜校上學，當時齊敏思就跟她同事說好了，說江蕙第一次去學校，拜託她表姐多照看一點。
“我是！”吳小芹顯然有些意外，她沒想到江蕙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這看起來說是高中生都沒人會不相信，誰能想到會來讀夜校呢？
“不好意思啊吳同志，讓你久等了。”江蕙鎖好自行車，跟著她往裡走。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來。”吳小芹也是個自來熟的，見江蕙好相處，就笑著道：“叫我小芹就行，這是馬韜同志，他跟我是一個公社的。”
江蕙這才發現她身邊還站著一名男同志。
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有些畏畏縮縮的，低著腦袋，有些不敢直視江蕙，說出來的聲音也小：“江同志你好。”
江蕙跟他也打了個招呼，就跟吳小芹說了起話。
說著說著才知道，吳小芹和她不是一個班的，她要比江蕙高上一個年級。
“馬韜更厲害，他還是重點班的呢！”吳小芹說道。
“重點班？咱們還有重點班？”
江蕙屬實是有些驚訝了，她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重點班，之前報名的時候，老師也沒告訴她呀。
“對，這是夜校成績最好的一批同學。”吳小芹解釋了一遍。
簡單來說，因為夜校大部分的學生都不愛學習，但也有那麼個別幾個認真的學生。學校怕耽誤他們的學習，就弄了個重點班出來，學習氛圍和其他班級不一樣，而且這些學生還能跟著中學生一起考試呢。
要是成績足夠好，說不定就能成為高中生或者中專生。
江蕙聽完，眼前頓時一亮。
這不就是她想去的地方嗎！
她本來就打算讀完夜校後，還去衛校學習一下西醫的，之前還在想要怎麼考試，那要是她能進重點班，豈不是就有希望了？
“而且咱們高中還有圖書館，重點班的學生也能去！”吳小芹可羨慕了，他們這種普通人是去不了的，主要是他們這些普通班級裡，發生了太多“意外事故”，老師怕他們去了圖書館，又鬧出什麼事來，到時候要是把書給毀了，那就麻煩了。
所以吳小芹只能找老師幫忙借書出也能看到，但和自己進去圖書館感受，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真的？！”
這下子，江蕙是真的激動了。
她本不定能找到相應的書籍呢？
書中自有黃金屋，江蕙還是很相信知識的力量的！
江蕙越想越激動，連忙問馬韜關於重點班的事，問他是怎麼進去的，進去之後還會被踢出來嗎，上課的老師和其他班有沒有不一樣……
馬韜本來就不太敢直視江蕙，這會兒被她追著問，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都快直接低的看不到臉了。
江蕙反應過來，以為是她太著急了，連忙道：“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了。”
這會兒已經快上課了，江蕙第一天來，還要找座位什麼的，跟吳小芹兩人打了聲招呼就先進了教室。
她離開後，吳小芹看向馬韜：“你討厭小蕙嗎？”
馬韜搖搖頭。
“不討厭你頭低這麼下幹嘛？”吳小芹覺得他很不對勁，垂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就對上了馬韜通紅的耳朵。
“你……”吳小芹雖說還沒結婚，但年紀已經不小了，家裡也開始相看對象了，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你這是看上小蕙了？”
馬韜沒有解釋，沉默了兩秒才道：“你說，她有對象了嗎？”
吳小芹搖搖頭：“不知道。”
她表妹只說了有個女同志和她一起上學，倒是沒說有沒有對象。
“不過我覺得小蕙這麼年輕，應該還沒對象吧？”現在也沒哪個高中生就談對象了啊。
聽到她這麼說，馬韜原本忐忑的表情立馬被喜悅所取代，呆呆的看著江蕙離開的位置，連吳小芹叫他都沒聽見。
吳小芹癟癟嘴，倒是沒想到馬韜這麼快就喜歡上江蕙了。
不過這也正常，小蕙長得那麼漂亮，男同志看了一見鍾情也不奇怪。
但是馬韜雖說家裡條件不錯，自己成績好，未不定是哪個幹部子女呢，馬韜這樣的，她能看上嗎？
——
江蕙還不知道自己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麼，她到了教室後，把書本拿出來，就開始認真上課了。
她開始還擔心上課的時候如果有人吵鬧，影響學習怎麼辦。
等到真正上課後才發現沒她想的那麼嚴重，確實是沒幾個人認真學，但也沒有太吵，那些人要不就是發呆，要不就是在睡覺。
老師已經習慣了這種氛圍，甚至還在慶幸今天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但也是這種情況下，就顯得認真聽講，坐的筆直，一雙眼睛牢牢的盯著黑板的江蕙有多突出了。
老師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心想這該不會是走錯教室的高中生吧？哪有夜校生這麼認真的，就連重點班的那些也沒這麼……求知若渴啊！
江蕙完全沒有察覺老師詫異的目光，因為她真的特別投入。
從上課鈴響起的那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板上，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知識點。
江蕙這麼認真學習，不僅是因為她需要學知識考獸醫證，以此來證明自己。更是因為她從來沒上過學，以前小時候流浪時，哪怕後來被師父帶回家後，江蕙都會特別羨慕那些能上私塾的男子，有好幾次都偷偷的站在院子外面偷聽他們唸書。
女子上學的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她一定不能浪費！
江蕙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就如同那個一塊海綿一般，認真的吸取著新的知識。
等到下課後，她還跑去找了老師：“老師，我可以問一下這幾個字怎麼讀嗎？”
老師看了一眼，發現她問的都是第二天上課的內容：“今天的你都懂了？”
“懂了。”江蕙在算數方面是沒有問題的，以前有人找師父看病，需要算錢的時候，都是她算的賬。
她看了算術書，發現一本書的內容都沒有太難的。
所以她唯一有困難的就是語文，尤其是識字。江蕙想多學點字，這樣才能早點跳級畢業。現在放學早，她回去還有時間，就可以把第二天的課提前先學。
老師雖說沒見過這麼認真的學生，但也不會阻止任何一個學生進步，不僅回答了問題，還告訴江蕙：“你要是想多學點字的話，可以買本字典，只要學會了，所有字都能自己查。”
“好的，謝謝老師！”聽到她這麼說，江蕙連忙把字典記在了心裡。不過今天太晚了，只能明天去買了。
收拾好東西后，江蕙就跟吳小芹、馬韜三人一起往回走。
馬韜看著江蕙在月光下更加漂亮動人的臉龐，只感覺心臟砰砰砰的響。
他想起吳小芹告訴自己的，剛想問問江蕙有沒有對象時，突然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
“江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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