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深山老林

 江蕙這話一出,別說陸曠和其他人了()?()，

 就連齊敏思都震驚了：“小蕙你也要去山上？”

 “對?()_[(．)]???。?。??()?()，

 我想去。”江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主要是現在還沒找到羊()?()，

 等到上山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畢竟上百隻羊,在受驚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亂跑走散()?()，

 想要都找到，那可是個大工程。

 即便是運氣好，羊群沒有走散，今天一上去就能找到,那趕著羊從山上下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萬一真的有羊生病了,或者被什麼野獸咬傷了、摔傷了,越早治療就越容易好。這種雨天，羊身上的毛被淋溼後，就特別容易生病,晚一秒都會多一分危險。

 江蕙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跟著一起上山，這樣找到羊的第一時間,就能進行救助，好起來的幾率更大一些。

 而且她也不是逞強,雖說她不是軍人,沒有經過訓練，但從上輩子開始,江蕙就是在山裡跑習慣了的,對山裡的環境很熟悉,跟著上去了，也能保證自己不拖後腿。

 江蕙把自己的想法都給說了出完後，陸曠沉默了好幾秒，對上她堅持的目光後，問道：“一定要上去？”

 “嗯，一定要上去。”

 陸曠點點頭：“行，那就一起。”

 對於江蕙堅持的事，他總是希望她能如願，雖說山上現在比較危險，但他也在，無論如何都能護得住她。

 江蕙原以為自己還要費不少功夫說服陸曠，但沒想到，他會是第一個答應自己請求的人。

 這裡人多，不方便多說什麼，江蕙衝著陸曠笑了笑，就去準備藥材了。

 她帶過來的包袱，除了衣服以外，其他的都可以一起帶上去，齊敏思把自己藥箱裡的常用藥給她遞了過來，又道：“千萬要小心，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她也是醫生，知道江蕙的顧慮是正確的，但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會的，你也是，不要太累了。”

 等到把藥都裝好，陸曠那邊也把人都清點出來了，一共是十二個人。

 其實一般來說用不了這麼多人，但羊的數量太多了，到時候要分頭行動，而且也不知道那些羊都跑到哪裡去了，萬一進了深山，人多一點也更安全一些。

 “休整一下，十分鐘後出發。”陸曠說完，朝著江蕙走來，低聲道：“進山了之後，一定要跟緊我，知道嗎？”

 “放心吧，我會的。”江蕙還是很惜命的，這個時候她最相信的人只有陸曠。

 她想了想道：“你已經問出來了羊群的特徵嗎，我想看看。”

 陸曠把桌上的紙遞給了她，江蕙看了一眼：“一共是一百三十隻羊，五隻公羊，其他的都是母的……沒有小羊嗎？”

 這些都要問清楚，她才能提前做好準備。

 陸曠：“沒有，羊是去年才開始養的，今年是第二個年頭，負責養羊的同志跟我說，他們準備明年再開始配種。”

 除了雞鴨這種比較好孵化的家畜，像牛羊豬這些，一般都是沒人敢隨便配種的，

 就怕生產的時候出什麼問題，到時候連大的都一起死了，得不償失。

 江蕙點點頭：“那還好，幸好沒小的，不然肯定活……()?()”

 “同志，我有件事要說一下。?()?╳?_?_??()?()”

 江蕙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其實，其實裡面還有兩隻懷孕的母羊。()?()”

 “什麼？懷孕的羊？懷孕多久了？()?()”

 江蕙連忙問道。

 “已經……四個多月了。”

 四個多月？

 “那不是很快就要生了？”江蕙眉頭緊皺，剛剛才放下來的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甚至比剛才還要擔憂了，懷孕了馬上就要生的母羊……這簡直比小羊存活的可能性還低！

 “你說什麼？有羊要生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一旁的大隊長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原本是不想過來的，他不信任陸曠，更不信任江蕙，他壓根不相信江蕙會醫術，覺得江蕙只是軍隊派過來敷衍他們的一個藉口罷了。

 所以他根本不往這邊來，就是想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對這兩人的抗拒！

 反正顧誠已經答應他會把羊給找回來了，他就不用指望陸曠了。

 原本他都打算去家裡找兩個雞蛋，煮熟後給顧誠，讓顧誠能夠更加盡心盡力的幫他找，結果人還沒出門，就聽到有母羊懷孕了，這還得了？！

 他立馬飛奔了過了現在羊還不能配種，怎麼可能懷孕啊！”

 他們雖然只是農民，並沒有養羊的經驗，但是去公社領羊的時候，公社的同志就告訴他們了。

 在

沒完全弄清楚怎麼養羊之前，千萬不能私自配種，不然到時候別說小羊養不大，就連母羊都可能跟著一起死。

 這些都是集體的財產，但凡是死一隻，那都是要負責任的！

 大隊長和另外兩個隊的隊長商量後，一致決定先熟悉兩年，等到了明年，養羊的技術徹底成熟了，再開始研究配種的事。

 這邊雖說一共有三個大隊，但往上數，祖宗都是一家的，所以三個大隊之間走的也很近。

 因為其他兩個大隊靠山太近，每次一到了下雨多的時節，怕會出什麼事，所以才把所有的羊都聚集在了一起，放在最外面這個隊裡養著。

 這裡負責照顧羊的人叫劉勇，是大隊長的親戚，其實這是個很好的活，畢竟羊每天喂一頓草，直接把它們放到山上去就行，到了晚上，它們自己就會回來。

 劉勇一直幹得不錯，大隊長也很信任他，這次羊都跑了，大隊長雖然生氣，但劉勇到底是他的親侄子，只能幫他開脫，說是天氣的問題，劉勇也沒辦法。

 結果這下可好，他竟然說有懷孕的母羊，大隊長首先就忍不住了，直接暴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劉勇從去年就開始養羊，養了這麼久，沒出什麼大事，他就覺得自己是有能力的。

 之前他得到養羊的這個崗位時，隊裡不少人

 說他是靠著親戚關係走的後門，劉勇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就想證明自己，所以才偷偷給羊配種，想著等到羊羔順利生下閒話了。()?()

 他想的很好，但萬萬沒想到竟然發生了山洪，而且偏偏還是臨近母羊生產的時候。()?()

 他一開始不敢說，怕被罵，但掙扎了許久，還是過來了。()?()

 他忍不住想，萬一呢，萬一江蕙真有本事，可以保住那兩隻母羊呢？那他不就能僥倖躲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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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隊長聽了他這話，暴跳如雷：“蠢貨！你簡直是在瞎想！”

 本來這羊進了山就凶多吉少，更何況還是要生了的母羊，這還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嗎？

 這些羊都是公社帶回每個大隊都有幾十只，但到時候交任務就要交上去至少三十隻，這一大半就沒了，剩下的羊，少一兩肉，那都意味著大家要少分到一口。

 現在有兩隻要生的母羊，那就是不管怎麼樣，這兩隻母羊肯定活不下來了，這一下就去掉了兩隻羊啊，一百多斤啊！

 大隊長的心都在滴血！

 劉勇也特別害怕，一個大男人，此時已經縮成了鵪鶉，忐忑道：“江同志，你能有辦法嗎？”

 劉勇其實也不太相信江蕙的能力，也不是他瞧不起女人，但是在絕大部分人心裡，那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才醫術好。

 江蕙這麼年輕，看上去就嬌滴滴的，怎麼想都覺得不太靠得住。

 但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江蕙了。

 江蕙沒想到他的膽子這麼大，什麼都不懂就敢給母羊配種，特別是聽他們的描述，這批羊年紀應該還不大，才滿週歲。

 雖說滿了週歲，已經能配種了，但年紀越小生產的風險越大，正常情況下都有可能難產，現在還出了這種意外，又受驚，又受寒的，即便是成功找到了，能順利生產下來的可能太小了，簡直微乎其微。

 “我不知道。”江蕙只能搖頭。

 一瞬間，劉勇如喪考妣，整個人都灰頭土臉了起來。

 大隊長也沒了一開始的精氣神，走到外面抽起了煙，唉聲嘆氣的，已經預料到這事一結束，他就要去公社接受處分了。

 江蕙心裡其實也挺不好受的，從跟著師父正式入行的那一天開始，她雖說已經給數不清的動物治過病，但直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當壞消息來臨時，農戶絕望的神情。

 不僅是他們，還有那些無法救助的動物，哪怕只是動物，但江蕙總覺得它們都是有靈性的。在被宣判死亡，被主人放棄時，它們眼裡原本的求生意志被哀傷所取代，靜靜等死的模樣，江蕙永遠都忘不了。

 手背被人輕輕握住，江蕙抬頭，陸曠低聲道：“不要有壓力，盡力而為就行。”

 “我知道的。”

 嘴上說著知道，但等到真正啟程的那一刻，江蕙還是沒忍住把剪刀帶上了。

 萬一呢？萬一她真的能救下兩條命呢？

 ——

 這邊前往山上的路已經被沖壞了，要上山，就只能從另一邊繞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