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我沒想要她的命啊
那一刻,江蕙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連忙走過去,直到把蛋拿到手裡，感受到手心那雖然輕微但卻真實的觸感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是真的！
她養的雞真的開始下蛋了！！
江蕙看看手裡的蛋,又看了看面前的雞,一時間，只感覺心裡滿是激動,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興奮的在原地來回走了好幾步。
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這可是這群雞下的第一個蛋！
而且稍微算一下時間,她養了這群雞也才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要說三個月的雞能下蛋嗎？當然能，江蕙以前就遇到過。
是縣城的一名富戶,因為孫子閒來無事想要養雞玩，富戶家不缺錢,小孩子也不懂糧食有多貴,在養了雞後，天天好吃好喝的餵它,什麼大米細糧的都不在意,後來那隻雞果然被養的很好，三個月不到的時候就下了蛋。
可江蕙呢？
和富戶家相比，養殖場這裡的環境簡直是差太多了。別說什麼大米細糧了,甚至連最基本的米糠，那都是差不多一個月前才想辦法弄回來的。
雖說江蕙知道自己對這些雞是全心全意的在照顧，想方設法的餵養它們,但不得不承認,目前的條件簡直可以用艱難來形容。
可偏偏就是這麼艱難的條件,竟然還能這麼快就撿到雞蛋，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的餵養方法是完全行得通的！
更說明她只要能堅持下去，未來不出什麼大問題的話，那等到年底，她的目標絕對能實現！！
想到這一點，江蕙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起來。
現在雞都能下蛋了，這就代表著已經穩了一半，既然雞都穩了一半，那剩下的豬不也是如此嗎？
畢竟兩邊她都是同樣用心在餵養的，甚至在豬身上花的心思要更多一些，而且這段時間豬的體重確實在順利增加的，雖說無法靠下蛋來判斷它們的狀態，但只要能吃能和能長胖，那到了年底，迎接她的絕對是好消息！
一想到一直以來追求的目標真的有機會要實現了，即便離年底還差幾個月，但江蕙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激動和興奮！
高興了一會兒後，江蕙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只找到了一枚蛋而已，還遠遠沒到可以慶祝的時候，不僅不能洩氣，之後要做的事也更多了。
首先就是要把下蛋的窩都準備好。
現在已經有雞開始下蛋了，雖然不知道其他的母雞會不會這麼快開始，但雞窩要提前預備起來了，畢竟養殖場不比家裡，養的雞太多了，要是沒有雞窩，雞就只能下在雞圈的牆角，要是發現的不及時很容易被踩碎。
江蕙之前在規劃雞圈的時候，特意留了放雞窩的地方，前段時間後勤的黃師傅給她送了不少木盆過來，都是他用舊傢俱的木板拼成的，江蕙之前想不到用處先擱置了，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把木盆放在太陽底下曬一曬，之前下雨，屋裡太潮溼了，要曬掉黴氣才行。
不僅是木盆，稻草也要曬一下，江蕙特意把那些比較粗比較扎的粗梗篩掉了，留下來的都是柔軟的。
等到稻草被曬得蓬鬆了，就能墊在木盆裡，接著，再找一些比較平坦的石頭或者石板，靠牆放著，最後再把木盆做成的雞窩放上去。
之所以用石頭墊高，是因為雞太多了，雖說江蕙會隔一段時間就剪短它們的翅膀，防止飛的太高，但也要多注意一些，雞窩的位置高一點，裡面的蛋才安全。
緊接著，江蕙又去自己家裡拿了幾個雞蛋過來，在每個雞窩裡都放上一個。
這其實是個土辦法了，也是江蕙以前聽村裡的老人說的，在雞窩裡放上一個蛋，母雞下蛋的時候就能更順利一些。
把手裡的木盆都擺好之後，江蕙想了想還是有點不夠，畢竟她養的雞多，同樣的母雞也多，現在下單的可能還比較少，到了後面，這幾個窩肯定不夠。
於是等到中午，江蕙又去了後勤部找了黃師傅，讓他幫自己打兩個櫃子一樣的東西。
“裡面就做五個隔層，每個隔層一分為二，大小就和這些木盆差不多就行了。”江蕙把木盆的尺寸告訴黃師傅。
母雞是能飛到高處下蛋的，加上之前成本不夠，雞圈的面積有限，直接擺太多雞窩的話沒位置，就只能用櫃子了，這樣能容納的雞窩更多，而且只要把裡面的空間做大一點，多放一點草，這樣就和單獨的雞窩沒什麼區別了。
“行，這個簡單，兩天就能做好。”黃師傅道。
“沒事的，這個不急，您什麼時候有空都行。”江蕙和他道了句謝，又給了錢之後才離開。
江蕙原本覺得目前雖然有母雞開始下蛋了，但估計也只是個別現象，畢竟現在時間還是太早了點，所以雞窩的事不用著急。
但萬萬沒想到，等到她剛從後勤部一回去，就看到她離開前才擺好的雞窩裡，此時已經靜靜的躺著兩枚蛋了。
裡面原本有一個是她從家裡拿
過明……就她出門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有雞來下蛋了？！
好好好，真的太好了！
驚喜接踵而至，江蕙高興的直接笑了出來，她趕緊從屋裡弄了點米糠出來，給這群懂事又爭氣的雞們加了一頓餐。
“多吃點，多下蛋！”江蕙簡直無比欣慰。
等到晚上回了家，她連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陸曠。
看著她手裡的兩顆圓滾滾的雞蛋，陸曠也特別高興：“這麼快？”
“對啊！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因為是剛下的蛋，雞蛋的個頭小小的，比江蕙家裡的雞蛋要小了一圈，但即便個頭小，帶來的成就感那可是自家的雞下蛋無法比擬的。
而且剛剛回來的路上，江蕙還想到了一件事：“馬上就要中秋節了，往常軍區會有什麼活動嗎？”
現在已經是九月了，今年的中秋節要到十月了。
江蕙想著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等到中秋節的時候，就能把第一批雞蛋送到食堂去，給大夥加餐！
“我之前以為現在下單的數量還比較少，只有個別雞開始下蛋了，但今天下午一看有了兩個蛋，那就說明這並不是單獨現象了，要是運氣好的話，很可能再過幾天母雞就會開始大規模的下蛋了呢！”
江蕙把陸曠拉到桌邊，一邊寫一邊算給他聽。
她之前是選了四十五隻母雞，因為足夠謹慎，這些雞沒有出現意外都活了下，一隻雞一天可以下一個蛋，多的甚至兩個，如果開始大規模下蛋的話，情況好的時候，一天能撿二十多或者三十個，就算情況比較一般，一天十多個肯定是沒問題的。
離中秋節還有一個月，就算按照最少的數量來計算，都能湊夠四五百個雞蛋。
軍區人多，雖然一個人一個蛋還不太可能，但把這些蛋炒成菜，大家至少都能跟著吃一口了。
而且中秋節也算是比較重要的節日，結了婚家人都在這邊的軍人還好，家裡人或多或少都會準備一些好菜，可那些還沒結婚住在宿舍的新兵們，除了個別手裡比較松可以去國營飯店改善伙食外，大部分都只能指望食堂的菜了。
江蕙就想著，如果那個時候能讓大家開開葷，那也算是不枉她這段日子這麼辛苦了。
她說完，就抬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陸曠，語氣裡滿是期待：“你覺得可以嗎？”
陸曠沒想到她辛苦了這麼久，最先想到的卻是幫大家改善生活，這一刻，心底就好像有熱流劃過一般，暖洋洋的，又帶著一些說不明的情緒。
他笑了笑道：“可以，我覺得很好。”
江蕙這才放心的笑了，一開始這只是她的一個小想法，但這會兒被陸曠認同後，越想越覺得這樣很好。
不過高興的同時她也沒忘了要慎重，認真的叮囑陸曠：“你先不要跟羅參謀長說了，我也只是設想而已，還不確定能不能湊到這麼多蛋呢。”
要是不能的話，那就白高興一場了。
“好，放心吧。”陸曠點點頭。
——
雖說不確定能不能湊到這麼多蛋，但至少有了期待，江蕙這些天去上班變得格外有動力了。
每天早上一過去，首先就先把雞圈門打開，把所有的雞都趕出來曬太陽。
其實太陽對於雞來說很重要，所以從它們還小的時候，江蕙每天再忙，只要有陽光，都會帶著它們出來曬太陽，現在大了也是。
雖說之前雞圈修建的時候，她就很注意朝向，但朝向再怎麼好，畢竟是在屋裡，陽光也曬不進去，索性都趕出來。
江蕙是在雞圈前面的空地上，用竹片圍了一大圈籬笆出來，雞出來了不僅可以曬太陽，還有足夠的地方可以活動，要是一直悶在屋裡，肯定對雞的生長是不利的。
甚至江蕙想著，以後等雞的數量變多了，最好能在山上圍出一塊地方來，把雞都趕到山上去，空間大，跑的開，它們還能自己找點吃的。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就六十隻雞，沒這個必要。
給雞餵食過後，它們就趴在地上懶洋洋的曬起了太陽。
而江蕙則是去給豬準備早飯，接著，又拿了點米糠拌著苜蓿喂大鵝。
以前鵝是吃不到米糠的，但現在隨著雞開始下蛋後，鵝也變得忙碌了起來，畢竟黃鼠狼最喜歡吃的就是雞蛋，而山上的黃鼠狼又多，江蕙一個人照看不過來，就把鵝放在養殖場周圍，讓它能好好巡邏。
乾的事多了，伙食自然也要跟上，雖說給的米糠不多，頂多一把，但大鵝吃的也特別開心，叫聲更加洪亮了。
按照順序，喂完了鵝，江蕙又去給小羊羔喂草。
現在羊羔已經長大了一些，雖然看起來還比較小隻，但比起之前要大一點了。
但令江蕙有些疑惑的是，怎麼還沒長角呢？她記得一般羊差不多二十天左右就開始長角了呀。
而且她摸了摸小羊羔的腦袋，發現不僅沒長角，連有長角的痕跡都沒有，這就很奇怪。
一般來說很多動
物都很抗拒被摸頭，但這隻小羊羔很乖，江蕙的手在它頭上按來按去的，它也不躲，就乖乖的站著，等到江蕙要把手收回來了，它還湊過來，輕輕的咩一聲，彷彿在示意江蕙接著摸一樣。
江蕙哭笑不得：“這是把我當你娘了？”
不過轉頭一想，這小傢伙是她接的生，也是她一口奶一口草喂大的，說是“娘”好像也沒問題？
她在小羊的頭上又輕輕揉了揉，接著才把草遞過去。
目前羊羔其實已經可以斷奶了，但因為它身體差，江蕙就想著讓它多喝一段時間的奶，現在一天一頓，其他時候就正常吃草。
現在已經是九月了，昨天大頭他們就去學校報名了。
不過因為現在有了軍區小學，家屬區的小孩們都能進去上學，不用再像以前一樣特意跑到公社或者縣裡去，路上節省了不少時間。
而且小學放學也很早，三點多就放學了，所以早在開學前幾天，大頭他們就過來問江蕙，上學後能不能繼續讓他們砍草。
他們怕江蕙不同意，還連忙表示自己有時間。
江蕙當然不會不答應，只是叮囑道：“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急急忙忙的傷到手了。”
“放心吧姨，我們一定會好好幹的！”保住了“工作”的幾個小傢伙高興極了。
——
這幾天，和幾個孩子一樣高興的還另有一人，這人就是戚雨梅，但很快她就會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戚雨梅前段時間的心情可不怎麼好。
自從顧誠下定決心要種地之後，首先就是把院子裡的花都給拔了，挪了個地方，接著，又去把自家的地給領了回來。
他是一心一意想要靠種地把日子過好的，但想法很美好，現實卻特別殘酷，很快就遇到了問題。
因為戚雨梅不願意種地，答應把院子裡的花給拔了，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還讓她種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不肯，顧誠一開始也沒想著要強迫她，覺得自己來也行。
但事實是行嗎？
根本就不行！
顧誠是在農村長大的沒錯，可他早早就進了部隊，這都多少年沒有回過老家了，就算是回去，也因為有本事能力強，被當祖宗一樣供著，他在老家的時候，無比摳門的楊金花都會把家裡的肉都拿出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了。
也因此，他只要一回去，天天就是接受各種人的吹捧，別說學怎麼種地了，連眼睛都不會忘田邊看一眼。
就這樣的，他能種明白地？
別說自留地了，連自己院子裡那一小塊地方，顧誠都弄得格外艱難。
再加上他每天還要訓練，想要種地的話，那隻能利用傍晚休息的時間。
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不少人都是這個時候幹活的，因為天氣熱，傍晚太陽下山後涼快了許多，加上現在天黑的晚，正好是幹活的好時機。
但顧誠不願意啊，他覺得自己白天在部隊累死累活的，回來了還要種地，這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最令他煩躁的是，他在種地的時候，戚雨梅卻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待著。
雖然知道戚雨梅肯定是不會種地的，而且自己也答應過她，但顧誠還是心裡不平衡。
他想著自己累得不行，都快要虛脫了，但戚雨梅卻什麼都不做，就剋制不住的不爽了起來。
他們可是一家人，過日子也不是他一個人過，他想要省錢過上好生活，那也是想讓戚雨梅也能跟著一起享福，那為什麼戚雨梅不能搭把手呢？她要是願意搭把手的話，那他肯定會輕鬆很多啊。
就算不能幫忙種地，退一萬步來說，做飯總是可以的吧？
他要種地，就是為了節省平時在食堂吃飯的錢，結果呢，戚雨梅還是天天在食堂買飯吃，不僅費錢，還不好吃，一點葷腥都不見，那他幹活能有力氣？
這要是江蕙的話，肯定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她肯定會想法設法的給自己做好吃的，畢竟她家院子裡可是經常傳來肉香氣……
顧誠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江蕙，等回過神來時，他整張臉都黑了。
自從上次被江蕙戲耍了之後，顧誠可算是記恨上了江蕙，他發誓自己一定要過得比江蕙好，比陸曠有本事，讓江蕙後悔！
他把手裡的鋤頭一擱，找到了戚雨梅：“小梅，要不我們以後還是別吃食堂了，在家吃飯吧？”
戚雨梅一聽這話就不開心了：“我不想做飯，又熱又多油煙，阿誠，你以前可是答應了我不用做飯的。”
“是，我以前是答應過，但現在咱們不是手頭上沒錢嗎？”顧誠道，“你現在做飯的話，就能省點錢，多出來的錢咱們可以買肉買雞蛋，這生活不就比在食堂吃好了？我幹活也有勁了啊！而且你做糕點都做的這麼好，做飯肯定也不成問題，到時候大家也不會天天覺得其他人的廚藝有多好了。”
這個“其他人”指誰，簡直不明而喻。
顧誠的這句話也說到戚雨梅心裡去
了。
現在江蕙在家屬區的名聲越她多漂亮，多有本事，家世多好，結果現在呢，都覺得江蕙出息了。
尤其是上次，江蕙就跟陸曠送了幾頓飯，就有不少人說她廚藝好，能幹，還說陸曠有福氣，娶了這麼好的媳婦。
這簡直就是在瞎說！
就因為會做飯就是有福氣了？誰不會做飯啊？
她連更復雜的糕點都會，怎麼可能還不會做飯？她一定要讓這些人自己打臉不可！
這麼想著，戚雨梅就答應了下來。
她也想好了，馬上就要開學了，到時候就有兩份工資了，所以她也不用做太久的飯，就這麼個把月的時間，稍微露兩手就行。
戚雨梅把做飯想的特別簡單，但等正式要開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的！
她以前做糕點，確實做的不錯，但是糕點好吃的前提，是因為都用了細糧，還放了特別多的油和糖。
一開始她按照這種辦法來做飯，效果是還可以的，就連顧誠吃了，都驚喜的不行，覺得自己這個法子還真是想對了，只要戚雨梅在家做飯，那伙食簡直直線上升啊！
但還不等兩人高興太久，問題就出現了。
戚雨梅做飯放的油多，細糧也多，其實不管是誰，放那麼多油和調料，做出來的飯就沒有難吃的。
而且和做糕點不同，糕點戚雨梅很少做，但飯是天天都要吃的，一天還要吃三頓，戚雨梅又這麼大手大腳的，這哪經得起她這麼造啊，才過了一個星期，家裡的油和細糧直接就用完了。
戚雨梅傻了眼，東西沒了她還怎麼做？
去買？
那不又要花錢？花錢就算了，這還要票啊，糧票和油票不僅有定數，還特別難得，就算她和顧誠都是職工，那也沒多少。
不買？
那就只能少放油，並且用粗糧來代替細糧……
等到真的這麼做了一頓後，顧誠和戚雨梅試了一口味道，瞬間，臉都綠了。
強撐著把這頓飯給吃完後，第二天，就灰溜溜的重新回去吃食堂了。
美好的生活才維持了一個星期就宣告滅亡，別說顧誠了，就連戚雨梅自己都很生氣。
顧誠生氣是因為他覺得都怪戚雨梅的廚藝不好，但凡好點的，也不至於把飯弄得那麼難吃。
而戚雨梅生氣是覺得顧誠沒本事，把錢借出去了要都要不回來，要是他能拿錢回來，還會捨不得買細糧嗎？就算買不到，那也可以去飯店啊！
總之，因為這事，兩人又鬧矛盾了。
這次倒是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直接陷入了冷戰。而且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兩人都沒有率先低頭，直到九月來臨，戚雨梅的心情才好了起來。
軍區小學九月十號開學，這一開學，就意味著她可以開始有第二份工作了，別的不說，至少多了一份工資了！
戚雨梅心裡高興的不行，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天天計算著開學的日子。
這段時間文工團也沒什麼事，她和領導請假的時候，領導也是很痛快的就批准了。
就在戚雨梅以為自己只要去學校點個到，就能輕鬆的拿到兩份工資時，卻發現她想的太輕鬆了。
在開學的前一天，校長就喊所有老師開了個會。
校長姓蕭，他就不是軍屬了，而是從縣裡中學調過來的。
軍區這邊要辦學校，但也要和當地的教育局報備，其他人可以軍區自己選，不過最重要的校長，還是找了個有經驗的人過來。
蕭校長一開會，就把大家的任務分配了下來，戚雨梅負責一年級的學生，而且還是班主任。
“戚老師，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了。”雖說當班主任有點讓戚雨梅意外，不過她很快就答應了下來，在她看來，一年級的孩子最好對付了，年紀小，根本就不用上什麼課，這樣一來，那她豈不是能更輕鬆了？
她開心的不行，回去後難得主動和顧誠說了兩句話。
但等到第二天，她就發現根本不是她想的這樣！
之前在縣裡或者公社上學的時候，由於現在的孩子普遍上學晚，很多一年級的學生都已經八、九歲了，最小的也有七歲。
但是在這裡，因為是軍區自己的學校，離家屬區近，走兩步就到了，所以不少家屬都把孩子送了過來。
畢竟現在家家戶戶孩子都多，兩個的還好，那些三四個的，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操持家裡的事、地裡的事，簡直累的腰都要斷了。
把孩子送到學校那就不一樣了，只要出點學費，不僅有專人照顧，還離得近，出了什麼事，馬上就能過去。而且軍區學校的老師，都是熟人，也更能放心一些。
最關鍵的是，孩子不在家了，那都能省事不少了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很多原本不打算送孩子去上學的家長都改變了想法，以至於今年一年級的孩子格外多，光是戚雨梅班上，就有二十多個了。
不僅多，這些孩子還很小，基本都是五六歲的，甚至連三四歲的都有！
這其實也不過分，本來嘛，軍區學校就沒有規定入學年齡，又沒有育苗班，大家送孩子來給老師看著，那就只能送到一年級。
在縣裡也是這樣的，一年級就是個小型的育苗班，蕭校長覺得很正常。
但戚雨梅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這群孩子太小了！
別說上課了，他們甚至連喝水都不會，喝口水一個不注意就灑了一身，而且還動不動就有孩子哭，這個哭了那個也跟著哭，一個教室比菜市場還要吵！
最令人崩潰的是，那些太小的小孩，連廁所都不會上！等到戚雨梅急急忙忙趕到廁所時，甚至還要幫學生擦屁股提褲子！
戚雨梅要崩潰了！
她覺得她要瘋了！！
連一上午都沒堅持到，她就跑到校長辦公室，說自己不願意幹這些事。
她過來當老師，是為了賺錢拿工資，為了認識厲害的人，擴充人脈的，不是來伺候小屁孩上廁所的！
她原以為成為一年級的老師能讓她舒舒服服漂漂亮亮的什麼都不幹，就把錢拿到手了，結果呢？
這簡直是在受刑！
聽到她不願意，蕭校長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戚老師，當老師本來就不是一個舒服的工作，是要為人民、為學生服務的。高年級的老師要天天備課上課，一個人至少要教四個班的學生，有時候一上就是一整天的課，你覺得他們不辛苦嗎？學校當然是考慮到了低年級學生的特殊性，所以才讓你只帶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