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新業務

 一說起正事，了一遍。

 現在大龍已經被帶回去了，江蕙問這個問題也只是想把的時候，江蕙沒有半點敷衍，而是聽得特別認真。

 來娣觀察著她的神色，一直緊繃的心這才微微的放鬆了一些……幸好她能幫上一點忙，她想，不然那些麵條就浪費了。

 等到說完，見她的情緒要稍微緩和一些了，江蕙才道：“。”

 來娣以為還是大龍的事，一雙清亮的大眼睛連忙看了過來。

 “那天你去家裡找我，是因為你娘想把你送給別人當童養媳是嗎？”

 方巧原以為江蕙會委婉一些說出來，聽到她這麼直截了當，都驚訝了。

 而一旁的來娣則是愣住了，原本被她暫時遺忘的那段記憶又重新在腦海中湧現出來。

 片刻後，她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跑，江蕙這一次沒再讓她離開，眼疾手快抓住了她，飛快的道：

 “來娣，我是想告訴你，那天我不是不想幫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孃的決定，而且當時因為我遇到了一件很著急的事，所以才會直接離開。當然，這些並不是我能兇你、趕你走的理由，那天的事，是我的錯，我希望可以彌補我的過錯，你能幫我嗎？”

 的話，開口問道：“那天給我娘打電話的，是你嗎？”

 “不是。”

 江蕙堅定的搖搖頭，“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我。”

 她覺得可能是江耀宗，但也不一定，“但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好過的。”

 她以為自己這麼說了後，來娣就會把那天的事告訴她，但沒想到小姑娘的第一反應是：“可是他們會打你的。”

 “江蕙”不認識來娣，但來娣認識她，因為在江蘭那邊，有一張照片，那是江耀宗之前讀書的時候，為了追求一個城裡來的女同志拍的。

 那個女同志說自己最討厭重男輕女的家庭，還說農村大部分都是這樣的，為了證明自己家不是，更為了追求這個城裡來的金鳳凰，江耀宗就讓王菊花特意帶著江蘭姐妹，一起去照相館照了相。

 表示我們家連這麼貴的照片都能讓女兒照，這還不能說明我們家不重男輕女嗎？

 但那位女同志最終還是回了城，追求失敗的江耀宗大發雷霆，直接把照片給撕了。

 江蘭捨不得，半夜偷偷的用漿糊粘了起來，等到嫁人後，把照

 片也給帶去了，她是為了炫耀，讓大家看看她在孃家也是很有頭有臉的。

 也是那張照片，讓來娣看清楚了江蕙長什麼樣子。

 但江蘭偶爾跟她的寶貝兒子說到江蕙時，語氣裡滿是輕蔑，說王菊花對她有多差，對她非打即罵的，還說江蕙在江家的處境，連她一半都比不上。

 這些要去找那些人麻煩時，她急急忙忙的就開口拒絕了。

 江蕙完全沒想過她會說這句話，一時間，愣住的人變成了她。

 她心情很複雜，又酸又澀的，她想不到來娣在這個時候擔心的還是她。明明來娣那麼恨那些人，但在這麼好的機會面前，最擔心的，卻是一個外人。

 這樣看上去來娣好像有點傻，但想想又覺得合理，畢竟來娣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當時都為了救她，而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她笑了笑，眼裡滿是心疼，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腦袋，但最後又只能放下：“不怕，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可以保護自己和來娣了，不管誰來了我都不怕。”

 陶春蘭報了警之後，肯定還是要，回憶那些事很痛苦，可為了將敵人一網打盡，也為了獲得新生，只能如此。

 而且不僅是來娣，還有她的妹妹，也需要趕緊從那家人身邊離開。

 江蕙以前想的是等到過完年了，回去看看她們過得怎麼樣，然後再做定奪。但現在根本不用看了，江蘭一家人都要把來娣賣了，會怎麼對她的妹妹，也可想而知。

 但令人驚訝的事，當江蕙問出妹妹後，來娣卻搖了搖頭：“不是妹妹，是弟弟。”

 江蕙一愣，以為她沒弄清楚意思，“來娣你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嗎？排第二的那個。”

 “第二的也是弟弟，他已經死了。”

 這話一出，江蕙和方巧直接怔住了。

 事實上，江蘭的第二胎還真是個男孩。

 她在懷了來娣後，一直沒有再懷孕，江蘭特別生氣，覺得是來娣害的，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差。為了懷上兒子，江蘭和她婆婆，開始蒐羅各種各樣的助產藥，一直過了三年，這才懷上。

 就在江蘭以為自己能一舉得男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那孩子確實是個男孩無疑，但卻是個死胎，一生下來就沒了呼吸。

 江蘭無比痛苦，但又害怕，她無法想象要是婆家知道她把男孩給生成了死胎，會怎麼對她。

 無奈之下，她只能給產婆塞錢，讓她對外說這是個女兒。

 死了兒子會天崩地裂，但要死的是女兒，那就會好很多。

 果不其然，當婆家人聽說死的是個女兒後，雖然覺得晦氣，責怪江蘭，但也沒多做什麼，只是讓她趕緊養好身體生兒子。

 那具小屍體，因為不詳，從頭到尾都沒人去看一眼，直接被江蘭扔進了深山裡。

 “江蕙”因為成天干活，所以不知道這事，王菊花等人又覺得這事過於晦氣了，怕說出來到時候顧家會悔婚，所以就死死的瞞著這件事。

 孩子雖然處理了，但江蘭一想到自己千辛萬

苦得出來，只能找別的辦法把怒氣發洩出來，這個發洩怒氣的對象自然是來娣。()?()

 從那以後，她的生活更加艱難，一直到第三個孩子，也就是弟弟生下來後，來娣的生活才稍微能喘得過氣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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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來娣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有一天她幹活的時候，偷聽到了那個產婆威脅江蘭，讓江蘭再給她十塊錢，不然就把這個秘密說出去。()?()

 來娣說完後，江蕙沉默了許久。()?()

 她既難過又有些慶幸。

 難過的是來娣這些年的遭遇，慶幸的則是少了一個女孩受罪。

 她看著瘦瘦小小，明明說著無比痛苦的過往，但卻一臉麻木的來娣，心中無比難受。

 她忍了忍，但沒忍住，最後還是順從本心的把小姑娘抱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聲道：“別怕，以後我會對你好的，相信姨。”

 ——

 陶春蘭的效率是很快的，這天下午就給西河公社的公安局打了電話，接著，又讓明瞭情況。

 公安局那邊要立案，還要進行調查，沒那麼快出結果。

 江蕙就先把來娣帶回了家。

 等吃完了晚飯後，江蕙其實想讓來娣留下來，軍區宿舍的環境雖然不錯，但也僅限於吃得飽，不會凍著而已，畢竟現在大家的條件都艱難，要想有多好的日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來娣對於這些已經很感激了，可江蕙還想給她更好的。

 但她也明白，來娣對她還是有防備的，這是一個長久受盡欺凌的小姑娘正常的警惕性，江蕙以前被師父帶回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直過了一個月，她才慢慢的願意和師父親近。

 江蕙明白這些，所以也沒有強迫來娣，在吃了飯後，就把來娣給送了回去。

 到了宿舍後，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糖，給宿舍裡的每一個小孩都分了一顆，告訴他們：“我是來娣的小姨，謝謝你們陪來娣玩，你們都是好孩子。”

 這些孩子陪來娣玩了嗎？

 其實並沒有。

 因為大龍在這群孩子裡面算是孩子王了，大家都聽他的，他不喜歡來娣，大家也不跟來娣玩。加上來娣的性格本就孤僻，所以即便大夥不至於欺負她，但和她關係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聽到江蕙這麼說，還給糖給他們，房間裡的孩子們一個個臉都變紅了。

 江蕙彷彿沒發現他們的窘迫一般，檢查了一下來娣的被子不會冷後，才離開。

 她一走，立馬就有小孩問道：“來娣，那個是你小姨？你怎麼會有小姨在這裡的？”

 “對啊，你小姨好漂亮哦，人也好好，她還給我們吃糖！”

 “來娣，你晚上冷不冷啊，要不我來跟你一起睡吧？”

 一直以來都是被人忽視，被人討厭，這一刻，卻突然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完，趕緊縮進了被子裡

 。

 她臉蛋通紅?()?[(．)]??*?*??()?()，

 但心情卻很好()?()，

 眼睛亮晶晶的。

 她緩緩地張開手()?()，

 被子裡雖然黑乎乎的()?()，

 但來娣彷彿能看到手心裡的東西在發光一樣——那是江蕙離開前，塞給她的兩顆糖。

 別人只有一顆，而她有兩顆。

 ——

 江蕙回去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部隊的操場外。

 過了一會兒，陸曠就出來了，看到江蕙的身影，他連忙跑了過來：“媳婦兒，你怎麼來了？家裡有事？”

 “沒事，我就是去了一趟宿舍，想著你快下訓了，正好捱得近，我就過來了。”江蕙笑著道。

 陸曠因為擔心江蕙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所以每次下訓後都是最先跑出來的，這會兒周圍的人還不多，他又穿著軍大衣，比較隱蔽，就伸手摸了摸江蕙的手，確定熱乎乎的，這才放心。

 問道：“宿舍有什麼事？”

 江蕙就把了出來。

 她一開始提她是來娣的小姨，一時間，陸曠都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