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震撼
她知道自己其實沒什麼苦的，說壓力大，江蕙的壓力可比她大多了，江蕙才是那個真正扛住了所有壓力和輕視的人，她做的其實並不多，這會兒忍不住哭了起來，心裡特別不好意思。
江蕙看出了她的窘迫，笑著安慰道：“喜極而泣正常，不過可不能在這裡，還是留著回家再哭，這天太冷了，再一哭，臉都要凍爛了。”
聽著她這麼溫柔的安慰自己，方巧直接笑了出來，心底的難受全都煙消雲散了。
正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身邊的其他人興奮稍緩後，突然想起來，此時他們能這麼興奮的最大功臣是誰——是江蕙。
就是那個一開始，沒有人預料到她能成功的江蕙。
沒錯，在這幾頭膘肥體壯的豬真正出現在眼前的前一秒，都沒有人敢相信江蕙真的能成功。
對江蕙最看好的人，也頂多覺得她不會虧錢而已，只要不把豬養死，那就不用擔心保證書的事，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要是再稍微表現好點，把豬養的有點肉，面子上看得過去，那工作估計也能保住。
但誰能想到，江蕙不僅把豬養活了，還養的這麼好！
這才多久啊，一頭頭的全都在一百四十斤往上了，這放在最開始養殖場建好，陶春蘭把任用江蕙成為養殖場主管的告示張貼出來的時候，有誰能想到？
有誰敢想到？！
就連之前那些嘴硬的說自己也能養豬的人，也從來不敢往這方面想啊。
養豬養胖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可問題是你要知道在什麼時候，這要是在生活特別好的年代，家家戶戶都吃得起細糧好菜，不僅自己能吃，還多的吃不完，把剩下的飯菜拿去餵豬，又或者是手裡特別有錢，能買得起飼料餵豬，口糧好了，豬的體重上升自然不是問題。
但關鍵是，現在根本不是這樣啊。
別說把飯菜給豬吃了，這年頭連人都吃不上幾頓細糧，天天都是啃粗糧的情況下，豬的伙食就更差了。
而且聽說因為支持建養殖場的人太少了，一開始的撥款都是特別有限的，連請幫工都請不起，買最便宜的米糠豆餅什麼的都不夠，買飼料就更加不可能了。
就這麼艱苦的情況下，江蕙都能把這些豬給完整的養大，還養的這麼膘肥體壯，而且剛剛司務長說什麼，說剩下的四頭豬之所以沒被拉過來，是因為已經懷了孕。
懷了孕？還是四頭母豬全都懷孕？
這是什麼概念？
這就代表著，江蕙不僅沒有把部隊撥下來的錢浪費，還發揮了最大的作用，不僅今年沒浪費，至少明年一年的豬崽不用再從外面購買了。
就算是沒養過豬的人也知道，這節省的可是一大筆開銷啊！
就算江蕙沒能把這些豬養的這麼肥這麼好，就憑她能成功的讓四頭母豬都懷孕，這就代表著部隊撥款建養殖場的錢，一分錢都沒虧！
懷孕的母豬就已經讓部隊賺錢了，這要是再加上面前這些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的公豬呢？
今年就已經有了這麼好的結果了，那等到明年呢？後年呢？
這叫什麼？這已經不僅僅是賺錢了，說誇張點，這簡直是發現了“金礦”啊！
一時間，原本那些就相信江蕙的人，只感覺到了驚訝和驚喜。
因為他們開始就有了心理準備，雖說江蕙真正做到的比他們預料到的好了太多，但好結果放大再多那也是好結果，他們是打心底裡佩服江蕙，也對現在有的結果感到滿足和喜悅。
而那些之前看不起江蕙，覺得她肯定要倒黴的人，此時的心情已經不是驚訝能形容的了，而是震撼。
對的，就是震撼。
因為他們從成功了，在他們心裡預想的，那都是江蕙被領導批評，被趕出養殖場，被所有人奚落……
可現在呢？現在的結果和猜測的完全不同，甚至大相徑庭，實在是差的太遠了，而且江蕙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這怎麼能不震撼？
但此時再怎麼震撼，他們也都興不起一點嫉妒或者不服的心理了。
人就是這樣，當兩人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很大時，你可能會羨慕會嫉妒甚至怨恨，但當那些差距越來越大，大到已經無法超越後，此時心裡剩下的就只有敬佩了。
他們一開始以為江蕙能當上主管，都是因為陸曠，都是因為有個有本事的丈夫，而江蕙自己呢？不過就是普通村婦做家務活的水平。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農村出來的，就算不是農村人，那嫁人後也是做慣了家務活的，江蕙可以，他們憑什麼不可以？
但現在他們知道了，他們是真的不可以。
就憑能讓母豬這麼快懷孕，還是所有的母豬都成功懷上這一點，他們就完全做不到。
這一刻，他們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與此同時，當心裡的偏見和彆扭消除後，大家反倒開始慶幸了，慶幸江蕙當初頂著巨大的壓力，寧願寫下保證書也都要擔任主管。
畢竟養殖場代表的，那可是他們所有人的利益，江蕙成功的把豬養大養好，能吃到肉的可是他們所有人！
這要是江蕙沒成為主管，養殖場能搞得這麼好？豬能養的這麼肥？他們過年又怎麼可能分到這麼多肉呢？
一時間，稍微安靜了一會兒的空地上，又重新變得熱鬧了起來：
“小江，你真的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的！”
“一百五十斤啊，小江你這是怎麼做到的？！雖然只有六頭，但這比往年抓到的野豬多太多了，這肯定能分到不少肉！”
“小江你這可是為咱們謀到了大福利啊！我前些天還在想，這沒買到肉該怎麼辦，急的我頭都大了，幸好還有你！”
“我覺得明年肯定能更好！今年第一年，而且還不是一整年，等到了明年，小江肯定能養出更多更胖的豬！”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個不停。
甚至還有人問江蕙會不會像以前教大家養雞一樣，再開個小班，告訴大夥怎麼養豬。
江蕙簡直哭笑不得，正準備說什麼時，突然，一道比其他人都更加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一時間，原本還熱鬧非凡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晦氣話？
循聲看去，就發現了正站在角落，滿臉蒼白的戚雨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4-04-2218:12:19~2024-04-2223:55: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羅北20瓶；板栗包、拿鐵加奶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按照軍區往常的傳統,到了臘月二十七這天，一大早吃完飯後就會派一小隊人上山打野豬，然後到晚上七
八點左右才會下山,因為這邊的冬天太冷了，在山上過夜肯定不行，所以基本上就是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能打多少算多少。
之前還有人問過，為什麼不多上山兩天,就算不能過夜,那也可以今天下山了，明天接著去打啊。
這話一出就被人噴了,山上的野豬有多少你知道？還接著打,什麼東西那都不能趕盡殺絕。之所以打野豬是一來因為這玩意兒喜歡下來禍害莊稼，要是不控制任其發展，明年一開春就會下來害人。
二來就是現在糧食太少,尤其是肉，買都買不到，日子過得太苦了,打點野豬下來也能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但不管什麼都要講究一個度,要是可著野豬薅，直接給打完了怎麼辦？這可就是大問題了。
所以每年就上山一天,看運氣，雖然時間並不長,但基本上都不會空手而歸。畢竟派到山上去的人都是比較有經驗了,而且軍區後面的山是特別大的,裡面的野豬數量也不少。
到了晚上,最少都能抬下來三頭豬,野豬本來就重，就算只有三頭那肉也不少了。
因為肉要趁新鮮的分，所以戰士們一下山，司務長就會帶著食堂的大師傅們把豬給殺了，然後留下一半放在食堂，剩下的一半，則是分給家屬區的同志們。
從下山到殺豬再到分豬肉這個過程，最少要花兩個小時，其實十點來排隊都不晚。
但分肉這麼關鍵的事，誰能在家裡坐得住？哪怕是再冷，甚至天上下雨下雪，大家也要早早的趕到現場，彷彿多等一分鐘，就能多分到一兩肉一樣。
司務長勸了幾次，說這樣等著除了受凍以外沒有一點意義，可這年頭的人對於糧食尤其是肉的熱情，能是一點冷就能磨滅的？所以不管他怎麼說，大家都不聽，司務長就只能算了。
然而這只是往年的情況，到了今年，可不是晚上十點了，到了上午十點左右，食堂前的空地上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往常是一家派出一戶人就夠了，可是今天，除了年紀太小的和太老的實在來不了以外，整個家屬區的人基本都到齊了，簡直比往常召開家屬區大會還要積極一百倍！
至於他們是來做什麼的，答案也很明確了——他們是來看養殖場的豬到底養了幾斤幾兩的！
自從昨天下午，司務長通知了今天中午一點分肉之後，一時間，所有人都沸騰了。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萬眾期待的日子，誰能不著急？誰能不期待？
雖然他說的是一點，但有誰真的能等到一點才過來？
平日裡分野豬肉那都要提前兩三個小時，更別說今天了，可以說，差不多十點的時候，司務長才剛帶著人從食堂出發，還沒去養殖場呢，門前的空地上就已經聚集了一堆人，而且一路上，還不停的有人往這邊趕。
這些人嘴裡討論的，全都是關於養殖場的事。
司務長震驚極了：“這些人就不冷嗎？”
有個跟過來的師傅道：“這個時候，誰還能顧得上冷啊？”
還真是，別說這些人了，就連他們，不也是一點都等不及了嗎？這要不是殺豬需要準備的熱水多，天氣冷水又燒的慢，一直弄到現在才全都搞完，他們早就衝到養殖場去了好嗎！
就連司務長自己，那往養殖場去的腳步，也邁的飛快，生怕晚了一秒。
不僅是他們，這會兒的軍隊辦公室，齊旅長迫不及待的把手裡的文件看完，剛打開門走出去，就遇到了同樣從隔壁走出來的羅參謀長。
兩人什麼都沒說，一看到對方身上穿著的軍大衣，就明白這是要去做什麼了。
“我就知道你坐不住！”齊旅長笑道，“但這會兒太早著呢，老劉說了要到一點才分肉。”
羅參謀長就道：“我又不是去分肉的，我就想看看那些豬怎麼樣了。還說我呢，你不也是一樣著急？外套都穿好了！”
“行，那咱們兩正好一起過去，反正也待不住了。”齊旅長也不掩飾自己的急切，他是真的很著急。
其他人急著去看熱鬧，除了對肉的渴望以往，還有的是想看江蕙的熱鬧，但他和羅參謀長不一樣，養殖場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他們極力主張的，可以說，成功或者失敗，不僅和江蕙息息相關，和他們也是。
甚至不僅是建立養殖場，還有讓江蕙來當主管，這件事一開始也有很多人不答應，是齊旅長排除眾難，羅參謀長極力擔保的情況下，才真正確定了下來。
兩人表面上不說什麼，但心底的壓力可半點不小。
雖說早在江蕙拿著數據過來要提高撥款的時候，他們心裡就已經有數了，知道他們一致堅持修建養殖場，並且任用江蕙當主管的決定基本上是正確的，可那也只是基本而已，要是一天不能親眼看到，心裡的石頭還是一天不能真正落下。
而且豬養的越好，能證明他們成功的砝碼就越重。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親自去現場看看，只有真正目睹了，那才能徹底放心。
兩人腳步飛快的朝著家屬區走去。
齊旅長他們來的也很早，還沒走近，就看到食堂門口烏泱泱的圍著一大群人，人聲嘈雜，到處都站著人，並沒有排成整齊的隊伍，一看就知道豬還沒被拉過來。
“咱們就在這裡等著。”齊旅長找了個擋風的地方站著。
雖說兩人沒有往人多的地方去，但很快還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看到了嗎，齊旅長他們都過來了，好傢伙，這是要當場檢查成果啊！”
“能不過養殖場之所以能建起來，都是這兩位領導要求的，而且江蕙能當上主管，也是齊旅長推薦擔保的，要是有什麼閃失，那丟的可是齊旅長的面子！”
“這下壓力可大了，要是江蕙不能拿出一點真傢伙出來，那齊旅長估計當場就要翻臉了！”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很快，遠處傳來了一陣動靜。
“是司務長他們！他們過來了！”站在最外面的人喊道。
這話一出，誰還顧得上討論，全都往外面跑，伸長了脖子不停的張望著，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楚司務長帶回來的東西。
一開始隔得有些遠，加上今天天氣不好，霧濛濛的，大家看不太清楚，只能遠遠的瞧見綠色的軍裝，就在眾人急的不行，有些的直接站在了石頭上張望了起來，有些的甚至想直接跑到路上去迎一迎，突然，有個眼神特別好的人喊了起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好傢伙！好大的一頭豬，好大的一頭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