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露珠 作品

第五十九章 城市裡的泥腿子

 任天行看著這周圍的工人,除了吃喝,就是車間流水線上班,下班喝二兩二鍋頭,悶頭大睡;或者叫上哥們“李志強”,酒仙橋河邊,去鬥雞,鬥雞或許是他們唯一的樂趣。

 他絕對不能和他們一樣,必須要為將來做鋪墊。

 直到後來,才理解他們。為什麼,下班喝幾兩白酒。白酒能麻痺人們的思想。一方面酒壯慫人膽,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捱罵。

 酒仙橋河邊北邊一排排平房,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裡的平房,都租滿了,滿了的租客是操著不同的口音,時不時還說幾句京腔話,來自全國各地的中年婦女,年齡基本相仿,三十至四十歲不等。

 也沒人去關心,什麼時候住滿的一排排平房,只留意平房裡每間屋裡的女人。

 夏日的晚上,霓虹燈發出微弱的暖色調光芒,不是很刺眼,光是柔和的。

 河是臭水溝,水域治理體系尚未出世,河水隨風飄來一股難聞的味兒,似乎與站街女臉上散發的粉的味兒沒什麼兩樣,難聞。

 厚厚的一層粉,掩飾著中年婦女老去的容顏。粉如同大山裡秋天清晨,驢糞蛋上的一層厚厚的霜一樣,怪不自然的。

 學著城裡人的模樣,卻沒有城裡女人的氣質,那種城裡人的氣息始終學不來,只因為她們是什麼位置,就是什麼位置。

 起初,尚半斤和張家口的聾子,與其說是耳聾,倒不如說,長年累月在工廠裡“擰螺絲”,粉塵造成的,有點耳背。人高馬大,大夥兒起了外號“傻大個”。一頓能吃兩大盆飯,這還不要緊,最要緊的是頓頓喝一瓶二鍋頭一斤裝的玻璃瓶那種的,暈乎乎的,酒壯慫人膽,去河邊鬥雞有膽量。

 尚半斤,傻大個,馬路達,其實馬路達這個名字,任天行是記不住的,而且很是彆扭。

 偶然的一次機會,記得抗戰時期,日本人殘害中國老百姓,普通武器不過癮,狗日的小日本竟然用化學武器做人體實驗,比如東北那裡曾經的731化學武器秘密基地人體實驗,把他們統稱“馬路達”。

 這才容易記住了,他是叉車司機,相對輕鬆,就是小學沒畢業,卻唸了十五年,估計是他們村裡的“小學博士後”。青春期的萌動,身體生理需求的驅使他去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