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 他也幫過我

  “噢,那倒沒有,”

  前任警衛忽然被問到頭上,微微一怔,仔細思索了好幾秒,似乎想找到合適的描述:“是我的一種感覺而已……他對我還是該說話說話,該讓我做什麼就讓我做什麼……表現不同,不是說他具體的行為態度不一樣了……”

  波西米亞不耐煩了:“到底哪裡不一樣?”

  前任警衛的臉都皺了起來,搜腸刮肚地想把自己的感受轉化成語言:“嗯,怎麼說呢,我打個比方吧?就好像他原本是個不需要呼吸的人,但在你們身邊的時候,一直……一直在強行呼吸,很費力。”

  ……強行呼吸?這算是什麼比方?

  “然後等你們不在的時候,我猜可能是因為我看起來笨笨弱弱的,存在感很低,跟你們關係也不深,他有時就會……就會忘記要呼吸了。因為強行呼吸太費勁了,我想他下意識地也需要休息。”前任警衛好像把自己也快給說糊塗了,急忙擺手道:“不是說他真的就不呼吸了,這個是比方——”

  林三酒慢慢想了幾秒,說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一些很不自然的地方,在我們身邊時,他把這種不自然給遮掩起來了。”

  前任警衛得救似的,急忙點了點頭。“正、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害怕!”

  這一番話當然有可能是他現編的,因為所謂的“不自然”,除了叫人猜疑鴉江之外,並沒有任何看得見捉得著的證據。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所說的這種“不自然”,彷彿在林三酒腦海深處搖了搖鈴——她隱隱感覺到,自己不是頭一次接觸這種“不自然”了。

  然而不管她如何回憶,也想不起來與鴉江初遇時,對方表現得有什麼不正常。那個時候,他看起來完完全全不認識她。

  “你這傢伙疑點太多,不能完全相信。”波西米亞對前任警衛嘀咕了幾句,“鴉江如何,不也都是聽你說的——”

  回憶中“咔嚓”一聲快門響,閃起了一片白光,頓時照亮了林三酒記憶中的那一個寶麗來相機。它被鴉江的手指握在中央,正慢慢吐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五十明令人頭髮麻的身體。

  ……鴉江照了一張五十明的慘狀照片。

  當這個念頭划過去的時候,林三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正大步朝門口衝過去。

  五十明那時基本已經如同死人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如果她是宮道一的話,要怎麼樣才能讓五十明知道,自己救了他一命,從而獲取哪怕只是暫時的信任?

  她握緊門把手,將門一把拉開了。

  鴉江正站在門旁,雙手插在褲兜裡,望著腳下的遠方。他聽見聲響,轉頭朝她一笑。他原本就有些像女孩子的眉眼,此時多了一層熟悉的陰柔。

  “……阿雲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