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0 林三酒的頓悟

  現在要指望人偶師傳話,基本已經不可能了;林三酒乾脆將自己捏意識力線的整個過程都重演了一遍。說起來一切都很簡單明瞭:每上一級臺階,她就會把意識力“線”的寬度減少,長度增加,直到這一份意識力已經長無可長的時候,她再加上第二份意識力。她始終足夠小心謹慎,就算在波西米亞發現屍體、整個隊伍都停下來之後,她擠到隊伍前方的時候,也沒忘記一直在拉線——

  “啊!”林三酒腦子裡一亮,叫了一聲。

  “馬桶通了。”人偶師評價道。

  顧不上他,林三酒一拍額頭,對波西米亞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怎麼?”後者不大感興趣:“果然還是因為你吧?”

  “我擠到隊伍前面的時候,把意識力相應地也拉長了一段距離。等我檢查完屍體,重新返回隊伍最尾端的時候,我卻沒有把意識力的長度減少。打個比方,如果這是一圈我邊走邊放的繩子,那麼這個時候它就因為太長垂下來了……”

  “我明白了,”波西米亞一揮手,打斷了她:“我對意識力比你懂,你不用打比方!”

  林三酒好不容易突然想通了,卻沒能把話說完,不免有點意猶未盡。

  原本應該一直緊拽著門的意識力“繩子”,在增加了長度、主人又折返了一段距離之後,就會因為太長而鬆弛下來。因為增加了三個人的距離,鬆弛垂下的長度少說也有近十米了;這個時候,如果樓梯道的門被人拉開了一條縫,她自然不會感覺到意識力上傳來什麼震動——這番解說憋在心裡癢癢得慌,但她放眼一看,發現唯一一個可以作為她聽眾的前任警衛,卻正盯著他自己的吊墜入神,看樣子對她的理論也同樣毫無興趣。

  “大巫女說,”人偶師慢悠悠地開了口,“你的意識力敏感度,也跟麻繩一樣鈍。”

  “誰叫她把意識力當磚頭使呢,”波西米亞也不知道是在附和還是在解釋,“強硬度上去了,敏感度就下來了。”

  這一場對於她意識力的討論,林三酒只心不在焉地聽進去了一半,剩下一半都像耳旁風一樣吹走了。她發現自己正在一眼又一眼地瞥向前任警衛——自打衛刑提醒了她之後,她就沒少留意他,可他始終老老實實,沒有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甚至還幫了他們幾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強烈地體會到了衛刑的感覺:這個人,心理狀態恐怕真的不太對勁。

  “叮”的一聲,電梯止住了。

  前任警衛抬起頭,一臉的笑容都壓抑不住地泛開來:“我們終於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