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5 遊戲模版

  女人木木地看著她,“啊”地應了一聲,表示知道。那樣子,就好像她問的是,“紅豆是紅色的,你不知道嗎?”

  享受於編寫遊戲的人也不是沒有,舟仙就是一個;但至少在自己的性命安全受到威脅的關頭,其他人都表現得很正常,都知道要先自保要緊——誰也沒有在這種關頭,抓緊時間,偷偷溜回來繼續完成遊戲的。

  “那你——”林三酒完全沒有話問了。她與對方看起來好像是語言相通的,但其實不通;她覺得自己恐怕能更好地理解一隻鸚鵡,而不是這個女人。

  “這是我的工作哇,”對方低聲說。“別的我不管,規定就是這樣子規定的。”

  頓了一會兒,她的思維好像才慢慢給她轉出了下一句話。“我不想丟了這個工作,蠻好的。”

  林三酒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上炸開了一片雞皮疙瘩。

  “你叫我走我也不要走的,”那女人繼續說道,“我的遊戲還沒寫完。”

  林三酒揚手撥開了身前幾塊屏幕,給自己開了一條道。她才一有動作,那女人頓時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望著她往後退,撞上了身後屏幕也沒停,迅速鑽進了牆角里去。

  沒去管那女人如何,林三酒先彎下腰,目光落在唯一一個寫著文字的白色屏幕上。

  ……很簡單的遊戲,沒有複雜冗餘的規則,沒有條條框框的約束,幾乎稱不上一個遊戲。

  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太聰明,她編寫的遊戲果然也不需要動腦:凡是掉進這個遊戲的人,都會得到一把銳利至極的長剪刀。一切防護、道具、能力、體力全部都暫時失效,無論男女老少都只有同樣的體力;在遊戲持續運行的三十個日日夜夜裡,他們要用長剪刀去剪其他人的身體皮膚,剪開一道就得一點分數,不能吃飯喝水、不能休息睡覺——因為足有十多個人,都擠在不到一百平米的房間裡,每個人都在全天候24小時地覷覦著剪開他人的機會。

  當林三酒慢慢直起身的時候,她輕聲問道:“……這是你用模版寫的嗎?”

  “嗯。”那女人答話時,她發現對方已經挪到了另一個牆角里去了。

  “把你的模版給我看看。”

  這句話好像落在了聾子的耳朵上,沒激起她臉上一絲反應。林三酒又叫了幾次,那女人展示出了同樣一種蟲豸式的沉默,只垂頭站在那裡,一聲不出。

  “餘淵,”林三酒已經不願意在她身上多浪費一個字了,轉頭吩咐道:“你幫我把這裡的遊戲模版找出來——我想看看。”

  餘淵走進一圈屏幕之間,也在文檔前彎下了腰。他對於異類系統,也很快就掌握了操作上的一個大概,沒過一會兒,就給林三酒拉出了一個又一個像是ppt似的文件,說道:“你看,第六號,應該就是她用的模版了。”

  林三酒從那個木訥女人身上收回目光,落在了屏幕上。

  這個模版真是再簡單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