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尾俱全 作品

1738 不自量力的普通人

  髒辮看了看三個人,當他看到林三酒身上的時候,面上就浮起了絕望。

  林三酒身為能單手扭轉局勢的第一流戰力,此時表現得簡直又沉默又忠心,看起來似乎八頭德走哪兒她就要跟到哪兒——以人數論是一對三,以戰力論,恐怕是一對三百,他還有什麼選擇?

  “我、我……我根本不信貴和的鬼話啊!”髒辮兩眼直瞪著前方城道,誰也不看,邊跑邊說謊,“我還不瞭解你嗎,你為繁甲城付出了多少心思,你的節目我都是一次不落地聽,誰也別想挑撥離間……”

  幾人此時忙著奔逃,他還氣喘吁吁,說謊也難以看出來;八頭德“嗯”了一聲,說:“起碼還有人是信我的。”

  “當、當然……”

  “既然如此,大家跟我來,”八頭德招呼了一聲,喊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能夠讓我們擺脫它!”

  林三酒早已放棄了要在繁甲城中認路的企圖,可是她隨著八頭德跑了一陣子之後,卻發現自己竟對這一段城道越來越熟悉了;當城道忽然在前方中斷的時候,她終於想起來了——這兒是繁甲城中一處吊橋。她在這兒等吊橋的時候,還聽見一個老頭在路邊講愛情故事。

  今天,當然不會有人為他們放下吊橋了。在附近居民逃亡的時候,吊橋就已經被不知道什麼力量給沖毀了,破碎成無數斷木,四散著落在下方同樣空無一人的居住區裡。

  “從這兒跳下去,”八頭德喊道,“我看那指甲好像只能往前伸!”

  他話音未落,眾人已經一起跳下了斷道口,紛紛躍進了十來米下方的居住區裡;從他們頭上,扭曲疊卷的甲刃盤旋著衝過了半空,繼續扎入了前方的城道。

  四人總算不必繼續奔逃了,站的站,坐的坐,在滿目狼藉的居住區裡歇了幾口氣。林三酒是唯一一個連汗也沒怎麼出的人,四下打量了一圈:自打她進了繁甲城,很少能看見這麼大一片無遮無擋的天空了;原來今天天氣這樣好,陽光從碧空中照耀著災難。

  從她的餘光一角,天空中有個什麼東西像是怕人看見似的,瞬時縮回了高處一截城牆後方,只在她的視野中留下了微微一閃的銀光。

  “什麼?”意老師頓時醒了,“那東西是浮在城牆上天空裡的吧?有點眼熟,似乎之前見過。”

  “你注意到是什麼形狀的了嗎?”林三酒問道。

  “我得想想——”

  意老師的話剛開個頭,八頭德就在一旁招呼了幾人一聲。

  “我很高興,你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依然留在了我身邊……不瞞大家說,我現在確實正處於一個非常需要幫助的時機。”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露出了一個苦笑:“因為在我們忙著逃命的時候,已經有先走一步的人將事態進展告訴了貴和。我不在乎是誰說的,現在問題是,貴和已經單方面認定我和這件事有關係了。”

  他一直和林三酒幾人一起奔逃,卻似乎仍舊能夠對城中消息瞭如指掌。

  “那你和這件事有關係嗎?”種青冷不丁問道。

  “當然沒有。”八頭德也不生氣,搖頭說道:“且不說我沒有這種手段能讓人變異,就算我有,我也絕不願意傷害城中的居民。我們邊走邊說吧,頭上橫著一條……指甲,總是讓人心裡有點不舒服。”

  又一次,林三酒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錯位感:他的態度言辭有多誠摯懇切,他的行為表現就有多說不過去。如果真的無辜,為什麼不去西城口解釋一下呢?當他不願意去西城口的時候,就立刻有變異人攔住了去路,還把其他進化者都驅趕走了,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