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7 誠意的證明

  過了一會兒,萬伏特猶豫著點點頭,將露營包摘下來,在木牙、管南、羅阿卜身邊坐下了。

  另一頭,文亞與原始人、鼠臉二人坐在露營桌椅旁,正啜飲著手中啤酒;離他們不遠,鴨絨與姜甜之間鬆鬆散散地夾了兩三米,談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海娜夾在眾人之中,一會兒在這邊聽幾句,一會兒在那邊插個嘴,卻是全場最忙活的一個。

  看起來,氣氛似乎和之前差不多。非要說的話,可能比晨醫生剛死的時候,還要稍微輕鬆融洽一些:畢竟晨醫生這一個最大的不確定風險,已經消失了。

  ……情況果然變糟糕了。

  因為晨醫生提出記錄系統、又被人暗殺這一件事,一切都被打亂了;如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林三酒發現自己已經落後了別人一大步——她還是頭腦不夠靈光,如果換作禮包,恐怕別人根本沒有施展計劃的空隙。

  既然在策略上失了先機,那麼幹脆用暴力解決問題行不行?她看著手裡的記錄紙,皺眉想道。

  只要取下【面部毛髮】,用武力壓制住每一個人,使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一輪又一輪地在副本中過下去……直到工廠有人來解開副本為止?

  除非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否則她不願意這麼幹。

  原因有很多:先不說這肯定會給眾人帶來不必要的肉體折磨和痛苦;人這種東西,一旦被外力壓迫,生存主題就立刻會變成逃脫和反抗。她到時要在未知期限的情況下,漫長地獨自監視壓制十一個時刻伺機而動的人……那樣的困境,實在是叫人想要避而遠之。

  畢竟如果可以順水推舟,她也不願意逆流而行。

  從居民樓場景開始,林三酒已經沉默了近兩小時,跟誰也不來往,此時開始越來越引人注意了;在她獨自思考時,她都能感覺到其他人投來的一眼又一眼。

  她像是散步一樣,慢悠悠繞著湖邊走了一會兒。下午溫熱的風,被一段段碎片似的交談聲點綴著,浸染了,散散地飄過她的身邊——“為什麼我們是四個人呢?”萬伏特問道。

  “這是後路呀……”羅阿卜低聲答道,看見林三酒走過,就不再作聲了。

  “姜甜,”海娜大聲招呼道,“你不是覺得你自己腦子好使麼,你過來和我一起想想,現在我們如果要繼續運行記錄系統,該怎麼辦好?鴨絨,你也來。”

  “你和誰?真的準備繼續麼?”姜甜有點吃驚。“萬一那個殺手要阻止記錄的人……”

  “嗨,文亞不是說了嗎,殺手的動機有兩種可能……”隨著兩個女孩走近,海娜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不過大概的內容,林三酒還是聽清了。

  說來也有意思,從兩個不同的設想出發,就能推論出殺手兩種截然相反的動機——一,是殺手希望能夠狩獵傳聲筒、不願意參與記錄系統,因此殺了晨醫生作為警告,癱瘓該系統;二,是殺手希望能保持記錄系統運行,卻不放心晨醫生這個人,才動手去掉了記錄系統中最大的風險。

  兩個設想都有可能。林三酒有心要聽一聽,他們會做出什麼結論來;可是她好像現在走到哪兒,都比旁人會多受一分冷遇,看樣子人家未必願意會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