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擠一擠林三酒


  “你知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你需要的東西拿出來。”

  這一句話,整整齊齊地從五個人嘴裡響了起來:每一個字詞,每一處起伏揚抑,每一次換氣停頓,都完全同步在一個規律上,就像是排演了無數遍,一起迴盪在這方空間裡。

  “你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你需要的東西拿出來。”

  林三酒看著人偶師,隨著一秒一秒的時間流逝,也越來越平靜。“那是我的能力。只要我自己不動,沒人可以逼我打開它,你又能怎麼辦呢?”

  見人偶師一聲也不出,她繼續說道:“折磨我嗎?我感覺不到疼痛的。傷害我?你一樣得不到老太婆。威脅我?懇求我?說服我?哄騙我?”

  “……三分鐘。”餘淵看了一眼大鐘,輕聲說道。

  極輕微地,人偶師別開頭,彷彿在忍受著某種衝蕩的情緒——雖然誰也看不出是什麼情緒——接著,輕輕笑了一聲。

  他臉上那半個笑的弧度,讓人無端想起被鐵勾扎穿的屍體,垂掛在黑夜月影下。伴隨著皮革舒張緊縮的聲響,人偶師抬起一隻蒼白的手,懸停在林三酒的頭上,低聲說:“我還可以把你做成人偶。”

  “那就等於是殺了我了,你不會的。”林三酒十分肯定地說:“你發過誓的。”

  “是嗎?”人偶師語氣和善地問道,“你人生最大的事業就是找回腦子,卻對自己的判斷這麼有信心?”

  林三酒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了,不管出了什麼事、處於什麼情況,哪怕是被菌菇入腦的時候,也沒有一殺了之;她十分確信,如今的人偶師之所以不殺她,已經不僅僅是出於對誓言的維護了,二人共處時產生的——

  這是她最後一個念頭。

  因為下一秒,人偶師的手掌就已經壓在了她的頭頂上。

  *

  當林三酒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一片空白。

  餘淵傾過身子,皺著眉頭,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幾分憂慮。他看著林三酒擺動了幾下四肢,似乎在重新尋找平衡一樣,僵硬而機械地站了起來;餘淵轉過頭時,發現人偶師已經坐回了那張華貴而鬆軟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