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9 疲倦的林三酒

  “就你記得你還有一隻左手?”林三酒笑了一笑,說:“左手忽然動不了了,很吃驚嗎?”

  接下來的半分鐘裡,除了林三酒本人,會議室裡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四叔的慘嚎聲忽然一下又嘹亮了起來,它使勁在桌下撲騰掙扎,撞得會議桌都在嗡嗡亂搖;可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它牢牢按在了原地,不管它如何用力衝撞,始終逃不出那一小塊地方。

  然而四叔的左臂膀,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四叔的身體被按住了動不了,它的左臂膀卻似乎生了主意,拼了命也要掙脫開似的,被一股吸力給高高抬了起來——所有坐在桌邊的豬都能看見,四叔的左蹄子從桌下冒了出來,而且還在越伸越長。

  骨骼,關節,皮膚和肌肉都要受不住這種撕扯了,骨節咯咯作響,豬皮嘶啦啦地裂開了數道血痕;那條臂膀終於在白豬震耳欲聾的嘶喊聲中,被活生生地從身體上扯拽了下來,丟向了房間角落。

  “你剛才想拿的東西,是【邏輯學】嗎?”林三酒問道。

  她聽了一會兒四叔的尖叫、痛呼,哀求和怒罵,搖搖頭說:“我看你平時一副高高在上,好像挺了不得的樣子,沒想到也這麼怕疼。你應該慶幸才對,要不是你可以拿出【邏輯學】,你現在早就死了,就像你的這些部下們一樣。”

  坐在長桌兩側的豬們,聞言不由都是一愣;黑亮而茫然的小眼睛瞪大了,有的豬朝林三酒扭過了臉,有的忽然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也沒看見她是什麼時候放下雙腳,站起了身的。

  就像是鬧著玩一樣,林三酒輕輕鬆鬆地朝最近的一頭豬腦袋上扇下去了一巴掌。

  那顆腦袋從它的肩頸上連根拔起,白白的頸椎骨在空氣和血花裡“啪”地一下斷了;沒了與身體的連接,那顆腦袋好像籃球似的,平平地飛了出去,恰好撞在了下一頭豬的腦袋上,登時將它打得眼睛一翻,短暫地失去了意識,整個豬都仰翻在了地上。

  翻倒在地的豬,一下子就堵住了通往會議室門口的路,讓它身後的兩頭豬慌張驚叫起來,一個拼命往後推,一個拼命要爬過地上的豬往門口跑——就在同一時間裡,林三酒的左手拎著鋼鞭,往會議桌另一邊四散奔逃的豬身上掃了過去。

  ……當旺根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會議室的牆壁上,桌上,甚至天花板上,都被噴濺上了大片大片的鮮血,幾乎找不出不紅的地方;一道道的血順著牆壁往下流,連燈光都帶上了一層紅暈。

  不知多少根大動脈,剛才就像是被人腳踩住的水管一樣,四面八方地將血噴射了無數圈;濃郁的血腥氣,彷彿滑膩腐爛的肉團一樣,順著人的鼻孔往裡流。

  旺根早就被濺成了一頭紅豬;它緊緊縮著肩膀,坐在椅子裡,牙關不住打顫,噠噠噠,噠噠噠地響。

  “去把你四叔從桌子底下拖出來,”同樣渾身浴血的林三酒,抹了抹臉,平靜地說:“用你身上的短褲給它止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