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0 兩個?

  有點奇怪吧?

  “就一個紙鶴,你守那麼緊幹什麼?”林三酒好像也來了氣,朝前一劃胳膊,中年男人粗肥厚壯的手臂就壓在了攤位桌布上。“要不是老子急用,我還看不上你這點東西……”

  旁邊的喬坦斯終於有了動靜。

  “誒,這位大哥,”他和和氣氣地開了口,有一瞬間,林三酒甚至懷疑自己錯了——也許當初的喬坦斯真的活下來了。“人家都說了,做不了生意。”

  或許梟西厄斯抹去了他的記憶,讓他忘記了身體管家這一回事;或許是梟西厄斯從什麼人體資料庫裡找出了喬坦斯,再次將他製造了出來——直到聽見他聲音的這一刻,林三酒才意識到了一件事。

  不管是發生了什麼都好,她只是希望當初那一個喬坦斯還活著,仍然會被過去的記憶溫暖,還堅信著有朝一日會遇見自己的朋友。

  “你是幹什麼的?”林三酒粗聲粗氣地說,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你是誰?”

  “我是一個收藏家,”喬坦斯笑了一笑,眼鏡片上閃過了反光。“你以為這些是普通紙鶴嗎?你買去了也是浪費東西。”

  這樣的神色和語氣,出現在喬坦斯身上,實在讓人有些不適應。

  “什麼收藏家?紙鶴是幹嘛的?”林三酒說著,發現餘淵二人已經悄悄進入了種子店。

  “這些紙鶴裡裝著的,都是發完紙鶴就死了的人的遺言。能聽見人類生命最後一刻,在絕望與恐懼中依然拼命要說的話,不是很有意思嗎?”喬坦斯慢悠悠地說。

  林三酒張著嘴,看了看那中年女人,終於再沒有什麼能拖延下去的藉口了。面對這樣的解釋,她能有什麼回應?

  喬坦斯好像早就意識到她會無話可說,含著笑,目送她走了好一陣子,才重新轉回身去;朋友們剛才都三三兩兩地散了開去,等她重新回到禮包二人身邊時,正在假裝挑選咖啡的清久留低聲說:“如何?”

  她隔著一道貨架,對著一包顯然是從末日前殘留下來的、灰頭土臉的哥倫比亞咖啡說:“我扔下去了。”

  在剛才假裝去抓桌布的空隙裡,她丟下去的那個小小通訊器,此時正在攤位桌布的遮掩下,靜靜地收聽著攤主與“喬坦斯”二人之間的對話——假如有的話。

  她以為難處在於扔下通訊器,現在林三酒卻發現自己錯了。

  事實上,她什麼聲音都聽見了:旁人路過的談話聲,腳步踩在地上的聲響,集市遠處的吆喝,搬動重物的拉拽聲……可是她唯獨沒有聽見那二人之間的對話。

  怎麼回事?莫非喬坦斯已經買完了遺言紙鶴,走了?

  可是假裝不經意地一探頭後,林三酒卻發現喬坦斯依然站在攤位前,口中喃喃說著什麼,還伸手從攤位上拿起了一隻中年女人剛剛遞過去的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