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7 洞穴石畫…?

  季山青從好一會兒之前就一個字也不說了,牙關緊緊咬著,全副精力都投注在了紙鶴上。

  雖然看起來,二人只要跟著紙鶴跑就行;但哪怕只是想一想,這其中的難度就夠叫人咂舌的了。

  紙鶴的飛行速度極快,飛行高度甚至能接近千米,要讓它始終處於視野範圍內,就意味著他必須一邊拼命奔跑,一邊不斷往紙鶴的數據中輸送命令,讓它保持著一個不會將二人甩掉的高度和速度——徹底改寫紙鶴數據的話,就算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小物品,也得花上一些工夫;所以季山青寧可用上這一個持續消耗心力和能量的辦法,只為能早一點找到林三酒。

  清久留沒有勸,因為他知道勸了也沒用。

  有的時候,他甚至有幾分羨慕季山青:禮包此刻的恐懼與焦慮有多龐大,在他重回林三酒身邊時,感受到的光芒就有多明亮,喜悅就有多強烈——清久留奉行的,則是另一種生活方式。

  他必須要用酒精和其他東西,讓種種強烈的衝擊力失去稜角,麻木圓鈍一點,才能找到自己喘息的空隙。

  或許是季山青在調整輸出命令的時候過於專注了,或許是變故就發生在清久留微微一走唸的那一個瞬間裡——當二人猛然止住腳步的時候,紙鶴一頭撞擊在前方石牆上的“噠”的一聲,已經迴盪在了空氣裡;就好像一隻飛上玻璃窗的活鳥,紙鶴竟然從石牆上軟軟地滑落了下來,跌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清久留脫口而出的時候,季山青已經迅速一揚手,將紙鶴收了回來,握在了掌心裡。

  “命令被切斷了,”過了幾秒,他開了口。他的聲氣平平穩穩,但在近乎平靜的聲氣之下,好像正有一個流沙坑洞在往深處塌陷、擴張、跌落。“去找姐姐的命令……明明沒有完成,卻被中斷了。”

  清久留四下看了一圈。

  紙鶴撞上牆的地方,正是一條小巷裡。從剛才起,紙鶴就引領著他們左轉右拐,逐漸深入,很快就走進了落石城裡石樓密集、街巷狹窄的區域裡;他們剛從上一條小路里冒了頭,紙鶴還沒來得及拐彎,就拍上了前面的石牆。

  “那個什麼……馮斯提說的方向,應該在那邊吧?”季山青左右看了看,已經快要掩飾不住他近乎絕望的迫切了。

  他們被紙鶴領著走了這麼遠,誰還能說準,馮斯提一開始指的方向在哪?

  “你過來看看這個,”

  清久留站在石牆前,轉頭叫了他一句。

  季山青一言不發地走了上來——沒有在朝姐姐奔跑而去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似乎都是在強忍著什麼難受一樣。

  早在他分析紙鶴的時候,清久留就已經藉著昏朦不清的天光觀察了一遍牆面了。此時季山青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輕輕落在石牆上,慢慢地轉了幾圈。

  如果實在要打比方的話,就好像有人在這堵牆上刻了滿滿的連環畫。

  第一幅圖裡,一個形狀簡陋的男人和一個形狀簡陋的女人正在面對面地站著,頭上是一輪月亮。唯一一個能讓人認出那是女人的,就是代表腦袋的圓圈上,乍出了幾根長長的線,似乎意味著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