匂宮出夢 作品

163,代表團

  他出身於一個平民家庭,在大革命初期他來到巴黎,先是做了新聞記者,因為口才好寫文章的水平也不錯,他被吸收到了共和國政府當中,1792年起就參加了外交工作。

  後來,在政治的風雲變幻當中,他選擇了和野心勃勃的波拿巴將軍合作,而後1799年,拿破崙發動霧月十八日政變成為了法國的第一執政,而這時候才30多歲的貝爾納-馬雷就得到了重用,擔任了首屆執政府的國務秘書。

  接下來他一直為拿破崙效力,在拿破崙稱帝之後,1809年他因為自己多年來的功績受封為巴薩諾(Bassano)公爵。再後來,拿破崙和塔列朗兩個人決裂,而1811到1813年間他出任了法國外交大臣。

  而在1815年,拿破崙皇帝復辟重建了百日王朝,他又為皇帝效勞,所以在波旁王朝第二次復辟後他不得不流亡國外,直到1820年才被赦免回國。

  由此可見,巴薩諾公爵資歷深厚,尤其是和波拿巴家族的淵源極為深厚,雖然論威望不如塔列朗親王,但也算是半個“元老”了,從1792年踏入政界開始,巴薩諾公爵已經在政界和外交界當中已經歷經了四十年沉浮,經驗豐富,更有著同各國的關係網——艾格隆把這麼重要的任務託付給了他,足以體現出對他的尊重和殷切期待。

  在原本的歷史線上,1830年奧爾良公爵篡奪王位建立七月王朝之後,巴薩諾公爵轉而投入到了新王朝的旗下,路易-菲力浦國王在1834年曾經還試圖任命他為首相來組建內閣,可惜因為他在議會當中沒有得到足夠的支持而組閣失敗。

  正因為一度和奧爾良派合作,所以他和其他波拿巴家族的支持者產生了嫌隙,之後也沒有再參與到波拿巴家族的復辟運動當中。

  不過再後來,他的兒子,第二代巴薩諾公爵拿破崙-約瑟夫-馬雷,在拿破崙三世復辟帝國之後又成為了宮廷的廷臣,一度被委以重任,馬雷家族時隔半個世紀再度為帝國效勞了。

  當然,在這個被艾格隆改動了的世界線當中,“未來”的動搖反覆並沒有發生,巴薩諾公爵從一開始就堅定地站在了艾格隆這一邊,他被委以重任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人會為此感到意外或者不適合。

  在巴薩諾公爵的領銜下,這一支人數不多但地位顯赫的代表團就悄然度過了英吉利海峽來到了倫敦,他們受到了英國政府禮貌但又刻意保持距離的接待,然後就被安置到了法國大使館當中。

  從這種接待當中,他們都感受到了英國人曖昧不清的態度——也許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樣來對待突然重新返回舞臺中央的波拿巴家族,所以還在權衡當中吧。

  另外,英國如今的政治環境也確實讓政府無暇他顧。

  在代表團剛剛踏上英國土地不久,6月26日,年邁的喬治四世國王終於如同外界所預料的那樣逝世了,由於他唯一的合法子女夏洛特公主早已經先他而去,所以他的弟弟、已經65歲的克拉倫斯公爵威廉登上了王位,史稱威廉四世。

  在這種情況下,忙於處理王位更迭的英國政府,自然也難以集中精力來處理代表團的問題。

  所以,在遞交了覲見首相的申請之後,代表團一直沒有得到迴音,只能呆在大使館當中靜靜等候消息,只能以看報紙、玩牌或者在經過許可的情況下訪問各界人士來打發時間。

  身為拿破崙皇帝的私生子,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當然對英國人絕無好感,但是卻也談不上憎惡,他對這個他還從沒有踏足過的國家深感好奇,相反設法想要弄懂它的政治體系和它的風俗人情、乃至於社會的方方面面,以便為自己未來的工作所用。

  同時,作為一個外交官他也深刻地明白,在國際事務當中,個人感情是絕對需要擯棄的因素,一個成功的外交官應該是翻雲覆雨的大師,今天的敵人明天就可能成為朋友,“愛”和“恨”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甚至可能有害。

  如果他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那麼他就必須成為另一個塔列朗親王(當然私德必須好一點)。

  所以,他拋棄了過往的成見,如飢似渴地閱讀報紙和書籍,觀察著這個國家的輿論動向以及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他勤奮的態度,也讓身為團長的巴薩諾公爵感到非常滿意。